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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创作中的“自然天性”

 zdjphoto 2019-05-25

    都说孩子的艺术欣赏,要从小开始。

但博物馆看展这事真到咱们的国情里,你会发现——不灵了。

你的孩子可能去到馆里一会就乱跑开了,根本没有想象中岁月静好、打卡拍照的样子嘛。

    英国学者研究发现,播放莫扎特或巴洛克音乐给胎儿听,大部分的胎儿都有安   静、稳定、轻松的反应;相反,如果改放巴赫、勃拉姆斯或贝多芬等的交响曲,胎儿的心跳次数及踢妈妈肚子的次数就会增加。可见未出生的胎儿,在母体中就会对音乐产生不同的感受力。小小的婴儿会为妈妈充满爱的轻轻的吟唱所着迷,专注地饱含深情地对视着妈妈的眼睛,停止啼哭和吮吸小手。幼儿喜欢涂涂画画,即使在穷乡僻壤,他们也会在墙上、路上、沙地里,用小石子、小木棍、小树枝绘出自己的想象、梦想、快乐和忧伤。儿童画中简化的形象、和谐的画面、富有表现力的线条、大胆的颜色运用以及那种无意识的创作状态,常常使得成人叹为观止……儿童在生活中的艺术表现比比皆是,只是我们缺少发现和欣赏的眼睛而已。

与成人的理性思维不同,儿童是通过身体的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来理解客观世界和形成关于客观世界的印象的。他们通过不断的努力,挑战各种对自己的限制,达成经验和能力的突破。在理解和把握世界的过程中,儿童同时也有着非常强烈的内在表达的需要,这一需要可以导致儿童创造力的爆发,使其充分发挥自我潜能,使得各种表达方式都为儿童所用:身体、言语、唱歌……因而,对于儿童来说,正因为“我感觉了,所以我看、我听、我唱、我跳、我画、我笑……我看、我听、我唱、我跳、我画、我笑……所以我存在”。

因为不是所有的展览和艺术品都适合孩子。

儿童艺术是儿童身体、感知觉快感的自然抒发,他们能把兴奋的、稚嫩的跳动变为舞蹈,能使发之于情感的、不完美的声音连成曲调,不受任何功利目的的指使。儿童艺术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保存了儿童的纯真,体现了人类最初的真善美。

对于儿童来说,他们的世界并没有分离为自然的和人为的,他们的世界就是自然的,是连续性的生态学的感受。在儿童眼里,宇宙万事万物都是有生命有感情的,儿童的艺术正是植根于这种自然的生活力量之中。在整个童年,艺术对儿童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自由,是对生命和自然的自发的、直接的、感性的感知和体验。

儿童的身体、思想的律动和自然的律动是一致的,三者是生态和谐的,统一于儿童的游戏。儿童通过游戏将内部世界和外部世界有机和谐地连接起来。游戏是儿童创造性和创造性想象的源泉,也是最适宜儿童的艺术性表达活动。有时我们真的很难说清,儿童到底是在幻想还是在艺术体验,是在游戏还是在艺术创作。

如果说真有一些艺术品特别适合孩子欣赏,有三位艺术家的名字是绕不过的——毕加索、马蒂斯、米罗。

毕加索《大公鸡》

米罗《华丽翅膀的微笑》

马蒂斯《国王的悲伤》

我们知道这三位艺术家都是活跃在20世纪初期,这个时候照相机已经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照相机的出现对艺术家的冲击非常之大,当照相机有了高超的机械性复制手段和复制能力后,一个艺术家该怎么办?

这时候的他们,需要的是——自我表达

简单说来,就是找到自己的freestyle。

于是我们看到,毕加索创立了立体派,马蒂斯创立了野兽派,而米罗也成为了超现实主义画派的大师之一。

所以,你看这三幅作品时,它们各有风格,各不相同。

但却有一个共同点:充满童真,仿佛是孩子画的。

常常听到身边的一些朋友描绘这样的画面:

在欧美的博物馆里,到处能看到小孩子,甚至是小婴儿沉浸其中。

在博物馆看画的外国学生

艺术创作的“自然法则”

毕加索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赞美孩子的话:

“我花了四年时间画得像拉斐尔一样, 但用一生的时间, 才能像孩子一样画画。” 

这句话经常听到,作为艺术史上得超级大师,人们难免好奇,毕加索为什么要像孩子一样画画?

其实不止毕加索,马蒂斯、康定斯基、米罗都很赞赏儿童画。

如果你认真观察孩子的画,就会发现,这些作品,有一种艺术创作上的“童真”。

这种童真,我们也可以把它称作艺术创作中的自然天性”。

这种天性,往往有三个特点:

首先,体验世界的方式不受经验、知识、他人的影响,因而能看到事物的本质。

其次,用独创的绘画方式表达自我。比如画苹果,未经受刻意训练时,每个孩子画的都不一样。

最后,每一次艺术创作都投入了极大的生命热情。

孩子在艺术创作中流露的这些“自然天性”,深深感染了这些艺术大师们,也让他们终其一生在找寻这样的天性里,发展出了独一无二的艺术风格。

希腊神话里的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叫伊卡洛斯,他的父亲是一位很有天分的艺术家,为了逃避舅爷爷对父子俩的追杀,伊卡洛斯和爸爸潜伏在了一个小岛。但因为小岛国王的不信任,两人打算再次出逃。

心灵手巧的爸爸为伊卡洛斯制作了一对巨大的羽毛翅膀,用蜡封好末端后,把他束在了伊卡洛斯的背上。

在起飞前,爸爸叮嘱伊卡洛斯,不要飞得太高,当心被太阳融化。

但第一次飞翔的伊卡洛斯太开心了,他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奔而去,炽热的太阳融化了粘连羽毛的蜡,伊卡洛斯从天空坠入了大海。

这是希腊神话里很有名的一个故事,很多艺术家以此为素材创作过作品。

艺术家得波拉是这么处理的。

他把死后的伊卡洛斯放在画面的正中心,海中的仙女围绕着伊卡洛斯,为他的死而悲痛不已。伊卡洛斯作为 “主角”,无论是在构图中,还是在观者的视野里,都处于绝对第一的位置。

用周围人物的悲痛,把人物的悲剧性强调的很直白。

而老勃鲁盖尔则用了另一种方式。

碧蓝的海水波澜不惊,岸边的农田中,扶犁的农夫倒成为了画面的中心。牧羊人仰头而立,像是在放空自己。近处的航船趁着晚风,收帆回港。远处的小镇在太阳的余晖下,安详静谧。

我们的主人公——伊卡洛斯在哪里?

你得仔细找,才会发现,画面右下角岸边的海水里,一个溺水之人正在挣扎着。这就是伊卡洛斯。

老勃鲁盖尔的高超之处,在于他让伊卡洛斯的悲剧和这种静谧祥和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这种悄无声息的悲剧呈现出了一种更无声的力量。

在这件作品里,马蒂斯神奇的运用了孩子式的“童真”创作法。

首先,他找到了一个独特的观察视角:

得波拉选取的是故事里伊卡洛斯落水死亡后的画面;

老勃鲁盖尔选取的是伊卡洛斯落水瞬间的画面;

都是落水的那一刻。

但马蒂斯别具匠心的选择了伊卡洛斯刚刚要坠落时的瞬间,翅膀滑落,身体和空气摩擦出金黄色的火花,伊卡洛斯挥舞这右手,身体整个还保持着奔向太阳的姿势,是轻盈、美妙、舒展的,你感受不到悲剧的痛苦。只有孩童嬉戏般的快乐。

然后,马蒂斯用了自己独具创意的表达方式。

无论是得波拉还是老勃鲁盖尔,都是采用了绘画的方式,来通过一个完整画面交代故事。

马蒂斯却创造性的选择了剪纸,这个简单的艺术形式。

看上去很简单,似乎我们每个人都会作,但那份率真和质朴是作品的真正魅力所在。比如,三条或者更少的纸片一交叉就是星星,一个黑色剪纸小人就是故事的主角,仿佛是一个孩子所为。

马蒂斯剪纸作品上的针孔等细节

但其实,真正很多具体细节上的考量,比如:数量、大小、色彩、位置、平衡和排列都是经过了艺术家精心设计的;而正是因为这样的设计才让星星发光,让人物飞翔。

但最可贵的是在这幅作品里,马蒂斯像孩童般注入了自己全部的创作热情和生命热情。

晚年的马蒂斯健康状况每况愈下,最后不得不卧床休养,然而他从没有放弃艺术的创作,从架上绘画转到剪纸,变的只是形式,不变的是对艺术的真爱和旺盛的创造力。

在这幅《伊卡洛斯的坠落》中,他在人物的左胸位置,创造性的拼贴了一个小心脏,给黑色的小人,一颗红色跳动的心。

而这颗心是整幅画的点睛之笔,也晚年马蒂斯的精神写照,疾病、衰老终将靠近我们,但我们每个人都曾经向飞奔向太阳的伊卡洛斯那样,对热爱的事物一片赤诚

马蒂斯仿佛将全部故事、所有精神都倾注在这一点上,画面创造了神奇的动态平衡。

亨利·马蒂斯是法国人,他是大名鼎鼎的“野兽派”创始人,在艺术史每一个开山立派的人物都是独具特色,马蒂斯也不例外。

亨利·马蒂斯

他是“色彩魔法师”,孩子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如果能具象出来,大约就是马蒂斯作品这样。

亨利·马蒂斯《红色的和谐》

在这幅画里我们明显感觉到眼睛受到了“挑战”——马蒂斯喜欢使用了大量高饱和度的颜色来表现事物,使它们“跳脱出来”蹦到了我们眼前,没有人能忽视它的存在。

对色彩的这种极致追求,在他绘画艺术的后期达到了顶峰。

马蒂斯在71岁接受了一次大的结肠手术之后开始坐上轮椅。那时的他已经无法再创作架上绘画,却在剪纸艺术上表现出了极大的创造力,纸和剪刀给了他色彩和造型,给了他另一种画画的方式,这让他如获新生。

工作室中的马蒂斯(约195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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