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张建云 《孟子》开讲54天。 女儿开始烙饼。晒在朋友圈里，附上短语：我真是心灵又手巧。 我很欣喜，但不若狂。因为我知道，她必将把家务做得很漂亮，只是比我想象中来得早一些。女儿见面第一件事就是命令我吃她烙的饼。 当然捧场，而且确实好吃。啥也不就，吃掉大半个。饼里乾坤大，父女岁月长。当一个父亲想吃女儿烙饼时，她正好闲暇，大显身手，为你送到嘴边。人生之幸，不过如此。 女儿上小学时开始刷碗。虽然不情愿，但也不违抗。曾经语出惊人：为什么全家人吃饭，我一个人刷碗？ 我说这是权力。譬如哥哥一个人做饭，我们全家人吃饭；妈妈一个人擦地，我们全家人享用；爸爸一个人赚钱，咱们全家人花钱。一个人为别人服务就是权力。给别人服务越多，权力越大。相反，被别人服务越多，权力越小。如病人。躺在床上要医生、护士和一家人的照顾，这个时间权力就小。还如犯人。公安、法院、检察院都要为他服务，被关在监狱里，警察守护，家人惦记，这些人的权力几乎降低到零。所以，给别人服务越多证明权力越大。 实际“三严三实”里的“严以用权”这样解读才好。 儿子上初中时就开始炒菜、做饭了，炸辣椒一绝：油而不腻，香脆可口。我和妻子专门给其命名：张记炸辣椒。 每次我做完饭都要把菜品按照质地和颜色搭配好餐具，尽量做到精致美观。把四碗饭一一盛好，碗上摆好筷子，碗边放好小勺，将汤配好羹匙。一切停当，去喊妻子与孩子们吃饭。 那日，儿子做饭。大汗沥林地喊我们吃饭时，我看到桌子上的一幕：菜品按照质地和颜色搭配好盘子，精致美观。四碗饭一一盛好，碗上摆好筷子，碗边放好小勺，将汤配好羹匙摆放在桌子上。 瞬间被儿子感动。 我发现他擦厨房地面时不用拖把，而是将一块干净抹布持在手中，蹲下身来，静心擦拭每一块地砖，竟然钻到桌子底下，连卫生死角也不放过。 后来，我便沿袭了儿子的厨房卫生工作法，地面一律用抹布，蹲下身子慢慢来。 做家务，是为人、处世、过日子、干工作出发的起点。通俗地说，不会做家务，生活大多一团糟糕，包括人际关系。从一个人的手机屏幕、电脑桌面的满当与简洁就可以识别做家务的能力。不会做家务，不懂做家务的人有相当一部分脾气暴躁、焦虑不堪，承受压力的功夫弱。 印度有一个短片，叫《家务事》。看后，另多数为人父者惭愧不已。 影片中，一老父亲探望已结婚生子的小女儿。父亲坐在书桌前，看到女儿一进家门稀里哗啦地一同忙乎。先操心起孩子的作业，一边打电话处理工作，一边给丈夫端茶递水。择菜、擦地、整理孩子散乱在地上的玩具，然后要帮丈夫和孩子洗衣服。 而女婿心安理得，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喝茶上网，享受着妻子无微不至的照顾。 父亲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表情凝重，随后意识到自己错了。他觉得是自己身为父亲，从小到大，没有给女儿做出做家务的榜样，而是像眼前的女婿一样，毫无谢意地接受孩子她妈——自己妻子的服务。 临走前，他给女儿留下了一封信： 我的小女儿，你现在完全长大了，你以前在家里玩耍，而现在，你已经可以管理起自己的屋子了，我很骄傲，也很抱歉。 抱歉的是，让你必须独自做这些，我从没告诉过你，这些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是你丈夫的责任。 我很抱歉，因为我也从来没帮助过你的妈妈，让你看在眼里，也学习了。 你的丈夫肯定也是向他的父亲学习的，我替他的父亲说声抱歉，替每个做了错误示范的父亲说抱歉。 但还不迟，我意识到要努力，也该帮你的妈妈也做一些家务了，我虽然不会成为一名大厨，但至少可以帮忙洗衣服，这么多年来我错了，是时候做一些对的事情了。 ——爱你的爸爸 家务，是家人的任务。没有谁必须干，没有谁不必干。可以多干，可以少干，但不能不干。作为男人，养成成“甩手掌柜”的习惯不是什么荣耀，而是进入了生活的误区：不平等。 于是，你的孩子就会潜移默化地模仿你，在他日后的家庭里继续有失平等。很可能因为家务问题而夫妻争吵，争吵后会愤怒，愤怒后会彼此伤害，彼此伤害会选择离婚。 哈佛大学学者曾经做过一项长达二十多年的跟踪研究，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爱干家务的孩子和不爱干家务的孩子，成年之后的就业率为15：1，犯罪率是1：10。 唏嘘不已后不禁回忆中国先哲之教育：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做家务非但不会耽误学习，还会锻炼学习和写作的条理性。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父母说“赶紧学习切，家里活不用你干”才真的耽误孩子学习，而且还会培养孩子好逸恶劳的恶习。 孟子曰：道在尔而求诸远，事在易而求之难。 孟子说的意思是，大道在近旁，而偏要向远处去寻求；事情本来很容易，而偏要向难处下手。 人生大事，基于从家里干点小活。都是家里一员，谁也别袖手旁观、隔岸观火，至于座山观虎斗，甩手当大爷，就是您的不对了。 今天的原文是《孟子·离娄章句上·第十一节》： 孟子曰：道在尔而求诸远，事在易而求之难。 张建云 作家、国学学者 《中国家风》主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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