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年来洗亚麻的蓄水池在城市中心,化脓;绿色迟钝的亚麻池,腐烂着,被陷下的泥土压得喘不过气。 白天它在太阳的毒刑中热得发昏。 气泡发出淡淡的咕噜声,绿头大苍蝇,在臭味上编织着嘈杂的声网。蜻蜓飞舞,蝴蝶点点,最精彩的是那暖洋洋密麻麻的蛙卵,像水上的淤积物,在池畔的阴影中生长。 就在这儿,每年春天,我都会装满几罐稠如果冻的,蛙卵,排排放在家里的窗台,和学校教室里的架子上,每天观察,等待,直到那些胖胖的黑点突然破裂成灵活的,游来游去的小蝌蚪。 沃丝小姐给我们讲过,为什么青蛙爸爸叫做水牛蛙,它是怎样呱呱叫,青蛙妈妈,怎样产下几百个卵这就是蝌蚪。你还可以从青蛙看出天气的变化,因为它们日晒则黄,遇雨则棕。 ———————————————————————————————————————————————————————————————————————————————————— 又到了一个炎热的夏日,田野里植物茂盛,牛粪在草中,有一群愤怒的青蛙,侵入了亚麻池。 当我迅速穿过灌木潜入水中,就听到一种从未听过的粗鲁呱呱叫声,这低音合唱使空气凝重,就在水闸下边,肚皮臃肿的青蛙们在泥浆中,准备出击。 它们松弛的脖子搏动着像帆一鼓一鼓。 有的齐足跳着:啪嗒,扑通发出可憎的威吓,有的沉着地坐着,好像土制地雷,短粗的脑袋放着屁。我简直要作呕,转身而逃,这些十足的黏滑皇帝们,在那儿聚集为了报复。 我很明白,一旦我把手伸入水中蛙卵们便会一把抓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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