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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对警察的审讯很感兴趣，大家好奇 警察是如何从毫不情愿的犯罪嫌疑人口中获得珍贵的供述的？ 警察是如何既要获得犯罪嫌疑人供述，又要保持程序正当的？ 那些犯罪嫌疑人为何“傻乎乎”的在镜头前供述自己的犯罪过程？ 那些曾经歃血为盟的好兄弟为何经不起警察的挑拨离间就分崩离析？ 是不是只要自己保持24小时沉默，警察就等于拿自己无可奈何？ 对于企业监察来说，由于无公权力背书，如何依靠谈话而让那些职务犯罪嫌疑人供述自己的犯罪过程？ 实践中，很多非国家工作人员贪污罪、职务侵占罪、强奸罪、虐待罪等案件，经常只有依靠口供才能结案。 即使嫌疑人在法庭上翻供，法官在其无其他实质证据“自证清白”时，往往也会采信其在公安系统的有罪供述。 这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怪圈，也就是说，某些缺乏实质性证据的案件，一旦嫌疑人在侦查机关有罪供述后，那么司法机关将不再保持中立的角色。所谓的疑罪从无将变成“有罪推定”，从而会选择性收集嫌疑人有罪的证据，而嫌疑人则需要自己提供证据自证无罪。 当今司法环境下，刑法306条依然如达摩克斯之剑悬于辩护人天灵盖上，如果嫌疑人无法足够的律师费，那么辩护人往往也只会在法庭上对嫌疑人认罪态度、自首等情节泛泛而谈。 扯远了，我们说回审讯技巧，从警以来，我发现大部分民警往往未接受过审讯操纵性与欺骗性的审讯技术，大家往往是传帮带或者轻微刑讯逼供来获取口供。 例如，有个饭店服务员盗窃客人财物。其矢口否认自己的盗窃行为，由于包间内并无视频探头，嫌疑人反复辩解说自己只是捡拾到客人掉落在地上的财物，自己无犯罪故意。为了将盗窃罪的主观目的暴露出来，民警们采取了以下对话方式： 问：你是不是一进门就注意到在主位上坐着的那个老板了？ 答：我是服务员，我需要观察每个人的杯子是否空了，和他是不是老板没关系。 问：那为何有人说你进门后径直走过去主位还笑了下？ 答：倒水不得从主位开始倒？为客人服务拉着个脸？ 问：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抬杠语气，就直接把你送进去得了，我现在是帮助你，理清楚你无罪让你早早回家，你这样的态度咱就好好耗着吧。 答：我就是解释一下。。。（被粗暴打断） 问：什么叫解释一下！你解释什么！我让你解释了吗？！ 答：我。。。 问：你怎么了？！你看到客人手表落在桌子上，难道没有私藏起来嘛？我告诉你，手表上清晰的显示着你的指纹！（事实上，并无该指纹） 答：不可能。。。 问：呵呵，你想说你还擦过手表，上面不可能有指纹是吗？你忽略了表冠位置，就是拧时间发条的那个按钮，而且表带的扣上也有残留指纹，我告诉你，我手上的这份文件就是你指纹的鉴定报告，等着牢里见吧！ 答：我，我就是拿起来看了看 问：拿起来？呦呵，拿起来就到你兜里了？ 答：我以为客人不要了 问：哦呦，你有5万块会不会扔地上不要了？（事实上仅仅价值1万元）（前面提到手表是在桌面上，这里将其引导至地面，从而刻意使其前后供述矛盾，用以指责对方虚假供述） 答：5万？他们说就值一两万的。 问：他们？他们就没告诉你这是盗窃？他们就知道这表的升值空间？（事实上民警并不知道他们是谁？） 答：他们觉得反正我男朋友生日快到了 问：于是他们就出了一个完美解决方案，就说反正也是捡的，不如送给你男朋友当生日礼物 答：是。。。 问：那饭店有没有告诉过你，捡拾客人财物应该交给大堂经理？ 答：说过？ 问：其实我特别理解你，给男朋友一个难忘的生日礼物有时候会冲昏头脑，忘了这个规定 答：是的，我就是忘了 问：所以你“捡拾”后，就产生了占据的心理。 答：嗯。。。 问：那我告诉你，其实客人摘下手表后，就放到椅子靠背上挂着的大衣口袋里了！ 答：啊？。。。 问：所以可能是表是掉在地上的？ 答：可能吧。。。我也有点记不清了 问：说是还是不是？！！（民警拍了下桌子） 答：是。。。 问：也可能是表就在大衣口袋了！ 答：是。。。啊？不是。。。 问：我告诉你，你承认吧，也许你打工的不清楚，其实老板在包间里都安装有隐藏摄像头，你现在说，是为了说清楚事实，我是在帮助你，说清楚你就能赶紧回家了。 答：我已经不记得表在哪里捡拾的了 问：最后一次机会，想想你家里人，这个事情不是个什么，说清楚在大衣里也没什么，把表还给客人就行了，小时候我们不都假装从其他小朋友那里“捡拾”橡皮之类的嘛 答：那就好像是在大衣里？ 问：什么叫好像？说是还是不是 答：是吧。。。 通过不断的诱导性发问，终于促使嫌疑人供述了其非法占有的意图和整个谈话链条。 当然，我个人认为，这种高压态势的审讯，往往会使一些文化程度不高，法律知识欠缺的嫌疑人稀里糊涂的掉进审讯陷阱，从而作出虚假的有罪供述，并且他们无法明白其有罪供述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法官在这类小金额盗窃案件上，也不会高度关注去求证真相是什么，反而更容易导致冤假错案的发生。 但是正如很多老民警告诉我的，“如果你不进行有罪推定，那么80%案件，你将无法结案，甚至会纵容违法犯罪的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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