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提到,简单来说就是减轻肝脏负担,这一点中西医看法相同,但中医在做法上,似乎较为多元丰富,只要从一些日常生活细节着手,就可能改善肝的状况。 一、情绪要平稳 中医提到“怒则伤肝”,情绪起伏过大,很容易影响到肝。通常自我要求高、急躁、完美主义的人,较容易产生焦虑、不安,这在中医里是属于较易产生肝火的体质。 “肝属木,木喜调达。”参与台大中西药合并治疗肝炎计划,台南医院新化分院副院长蔡宗龙,本身也是肝胆肠胃科医师,他认为可以把肝想象成一棵大树,树木喜欢自由、无拘无束,因此,养肝首重情绪调节、心情愉快。 行政、医疗工作繁忙,另外还有念书及研究工作,蔡宗龙个人调整压力的办法是周末骑马。跃马驰骋的快感,让他可以得到释放,重新找回力量。 成功抗肝癌10年,财团法人国家政策基金会国家安全组召集人苏起认为,“不生气”很重要。担任公职六年半,无论面对立法院接受质询、挨骂等种种压力,苏起却很少失眠过。 “啊,恰到好处。”个性开朗的苏起,一进门就为我们介绍他特别喜欢的,挂在墙上的圣严法师题字。 对他而言,没有升官、下台,只是平行的从一个圈子转任到另一个圈子,“上班打领带和不打领带而已”,自己把工作尽量做好,得失心不要太重,就不会随情绪起舞。 二、睡眠要足够 肝主藏血,黄帝内经素问篇提到:“人卧则血归于肝。”足够的睡眠,肝脏才可以得到完全的修复。 以中医观点而言,晚上11点至凌晨3点,血液流经肝、胆,此时应让身体得到完全的休息,否则肝的修复功能受到影响,体力无法恢复,连带思考能力也会变得迟缓。 “在这段时间内要睡着才算,”林口长庚医院中医内科主任郭忠祯提到,他个人一定想办法尽量在11点前就寝,至少十二点半点前会睡着。 睡眠品质不佳,也会造成肝火上升。因此专家建议,晚上不适宜从事太过耗损脑力的工作,容易影响睡眠品质。 身兼教学临床多职,治疗肝病经验20年,陈荣洲主任坦承,自己经常得忙到凌晨1点才能就寝,“但我一定会打坐半小时以上,”持续打坐20多年,陈荣洲相信打坐可以沈淀白天的纷扰,让自己静下心来,短时间内就可以进入梦乡,且一夜好眠。 三、适当的休息则有助于强化肝脏 “平时累了就要休息,”蔡宗龙建议,对肝最好的方式,就是每天找时间休息。他记得自己在当住院医师时,同事的肝功能指数飙到200多,他自己则是完全正常。后来他发现这位同事一开始上班,便拚命工作到晚上10点,中间不吃饭也不休息;他自己是三餐照常,中午小睡一下,晚上吃完饭也小小休息一下,即使工作到比同事还晚,可能要11点才能回到家,但是他的精神体力,还是比别人好。 “我们的身体很敏感,”大学时代检查出B型肝炎带原,国小任教的陈老师与肝炎病毒和平相处近20年,她坚持只要忙了、累了,就随时调节、抓空档休息,比如中午睡午觉,通常疲倦的感觉都可以清除。 四、饮食清淡 辛辣、刺激的食物,如油炸、咖啡、茶等,也是引起肝火的原因,尽量避免过量食用。 天然原味的绿色青菜和水果,不会增加肝脏负担,又富含抗氧化物,对肝细胞的修补有很大帮助。 从小生长在台东的蔡宗龙,吃惯食物原味,像是烧烤、加工品、油葱、油炸等,“凡是没有食物原味的食物”他一点也不碰。家里采低油低盐、不加味精的健康饮食,除此之外,蔡宗龙每天带便当上班,他认为可以因此减少外食对身体造成的负担。 “自己要懂得去平衡,”郭忠祯主任提到,自己平日饮食没有特别禁忌,今天吃得油腻点,明天便改吃些凉性食物如丝瓜、高丽菜,或是蔬果多一点,去平衡身体的酸碱值,他认为饮食均衡就好。 至于火气大需不需要吃药?专家认为,除了睡眠足够、心情放松,一些简单的食物也有助于降火。绿豆、薏仁、芦笋、丝瓜、西瓜、芦荟、蚌类可以清热; 也可藉由调节身体水分(中医称为沥湿)的红豆、冬瓜,除去身体的湿热状况,郭忠祯医师提到。 此外,中医认为,强化肠胃功能,肝才可以得到充分营养。饮食清淡可以减少肠胃负担,四神汤中的的莲子、芡实、茯苓、山药,具有健脾效果,可以达到调理肠胃的效果。 中医药治疗病毒性肝炎、肝硬化等主要肝脏疾病的研究虽然已进行了多年,但一些概念仍然含混不清,许多理论亦未得到根本解决,从而妨碍了临床用药研究的深入开展。如我们目前在临床上诊断和治疗的是肝炎、肝硬化等现代医学范畴的肝脏疾病,而不再是中医之“肝风”、“肝郁”及“胁痛”等肝病,但应用的却都是传统的辨治思维,沿用的也主要是传统的方药,这就带来许多理论上的问题,如受历史条件的限制,古人并未对肝炎、肝硬化等肝脏疾病形成完整的认识与概念,也就不能针对这些疾病设计好治法与方药,用传统治法与方药治疗现代医学之肝脏疾病的理论上是否站得住脚?中医之“肝”与现代医学之肝脏,中医肝病与现代肝脏疾病是否存在广泛的一致性?怎样确定我们选择的治法与方药是否为最佳方案?等等,凡此种种理论问题,皆有待我们进一步认识与阐述。 本文将主要讨论中医学之“肝”的解剖、生理、病理学特点,中医“肝病”的概念及治法等基础理论问题,以有助于我们理清肝病用药研究的思路。 一、中医学中肝的解剖学概念 虽然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古人还不能用现代解剖学的知识来对肝脏的解剖位置进行精确的描述,但是肝既然含有“肝体”,即肝脏器官本身的物质基础存在,在人体就应有自己确切的位置,历代医学家经过长期的医疗实践和临床观察,已经对肝的解剖位置产生了比较科学的认识,许多论述既使在今天看来也仍不失其正确性。 《灵枢经》说:“阙,……在下者肝也”,这里“阙”指的是胸廓,在下即指季肋部,可见古人已经认识到肝的位置在季肋。《难经·四十一难》说:“肝独有两叶”。《难经·四十二难》又说:“肝重四斤四两,左三叶,右四叶,凡七叶,主藏魂。”文中所言肝重与现代肝脏解剖学的认识,男性平均肝重1450g大致相近。前者所言肝独有两叶当指肝脏本身,后者似指肝脏下面之胆囊、肝门等邻近器官,这些虽描述不尽精确,但反映了中医关于肝脏最早的解剖学概念。 至于《素问·刺禁论》中提到的:“肝生于左,肺藏于右”一说,系指肝的生理功能及病理改变而言,而并非指肝脏器官本身。滑伯仁在《十四经发挥》中说:“肝之为藏,其治在左,其藏在右胁右肾之前”,这是对“肝生于左”的最好解释。《素问·玉机真脏篇》说:“肝气受于心,传之于脾”,是论肝气的作用与心脾密切相连,而心脾二脏皆位于左,实际上这也是对“肝生于左”的一个补充解释。以上这些论述明确地指出肝脏是位于右胁下的,并且与右肾相邻,这与现代医学之解剖学是完全一致的。 二、肝的生理功能 中医学对肝生理功能的认识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主疏泄而调畅气机:在正常情况下,肝就是依其条达疏泄之性来保证其本身和其他脏腑的正常活动的。疏泄功能体现在:一是调精神而出谋虑。中医认为人的精神情志与肝有密切的关系,《素问·灵兰秘典论》说:“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宣明五气论》也说:“肝藏魂”,“谋虑”和“魂”都是精神情志的反映,《灵枢·本身》篇云:“肝气虚则恐,实则怒”,唐容川说:“夜则魂归于肝而为寐。”这些论述都反映了人的精神情志与肝脏的关系,肝疏泄正常,气机调达,则精神畅悦,疏泄失其常度则引起神志方面的改变,反过来,任何情志的刺激则都可导致肝气的郁结和逆乱,二者互为因果。同时,由于气机郁滞,常可引起血行受阻,气滞血瘀,或为气血逆乱。《素问·生气通天论》说:“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临床所见肝气郁结者多有两胁胀痛、胸闷不畅,而妇女则有月经不调等现象,都说明肝的疏泄作用与气血运行的关系。其二是促进消化,以助吸收,经云:“食气入胃,散精于肝”,消化吸收功能活动的正常进行需要脾胃之气的升降和胆汁的分泌,而脾胃升降和胆汁的分泌又必须依赖肝的正常疏泄,如果疏泄失调就会出现相应的消化系统症状,如食欲不振、脘闷腹胀或大便溏泄等。 2、主藏血而调节血运:《六节藏象论》说:“肝者……其华在爪,……以生血气,”《素问·五脏生成论》说:“故人卧而血归于肝”,李梃《医学入门》也提到“人动则血运行诸经,人静则血归于肝脏”,这些都是说明肝脏对于血量的调节作用的。血液在人体保持一定衡量,以供机体之需要,当人体进行剧烈活动或白天从事其他活动时,机体需血量就多,而当夜间睡眠或休息时,则机体需血量相应减少。需血量多时,肝脏就排出贮存的多余血液;需血量少时,则多余血量又归肝脏。古人认为肝为藏血之脏,藏血这一生理过程对人体的正常代谢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唐容川说:“治一切血症总不外乎理肝也”,又说:“补血者,总以补肝为要”。 3、养筋脉而充润爪甲:经云:“食气入胃,散精于肝,淫气于筋”,《素问·上古天真论》也说:“肝气衰,筋不能动”。可见,筋脉是依赖肝的濡养才能维持其正常的功能的。李梃说:“人身运动皆筋力所为,肝养筋。”肝血充足,筋脉得其濡,则强劲有力,屈伸灵活,反之就会出现筋力衰惫,四肢酸软无力,体倦身懒,肝病中经常见到这些症状。 4、肝受血而上养二目:中医认为肝与目关系密切,经云:“肝受血而能视”,《灵枢·脉度论》也说:“肝气通于目,肝和则目能辩五色矣”。临床上肝血不足则目暗不明、昏花、痛胀、干涩,《气变大论》所言“肝木受郁……目赤痛皆疡”则指肝火上炎所致的眼病,可见肝与二目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所以古人谓“肝开窍于目”,中医很早就认识到用动物肝脏来治疗目盲也是很好的例子。 总之,肝正是由于具备上述生理功能,才能保证其畅达自然之性,升降气机,周转气血,促进消化吸收,维持筋脉肌肉的营养,这些理论对于肝病的用药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中医的整体观认为,人体脏腑气血是一个有机的整体,靠相互协调和制约来保证其生理功能的完成,肝脏亦然。以肝而言,其正常的生理功能有赖于肾水之滋养,营血之濡润,肺金之制约,脾土之栽培,方遂其条达畅茂之性,得为柔和之体,为无病之肝,四者若失其一,兼或气血失调,皆可变生疾病,同时肝的疏泄周转功能又有助于脾胃气机的升降、饮食的消化和吸收、肺气和宣发和敷布、胆汁的排泄及气血的周转,它们是一个生命活动的有机整体,共同协调,维持脏腑气血的平衡。 (1)肝与胆的关系:肝与胆,一脏一腑,各有经脉相连,互成表里关系,肝胆位置邻近,生理关系密切。《灵枢》说:“肝左者胆也”,《难经》则更明确地提出:“胆在肝之短叶间……盛精汁三合”,胆的主要功能为贮存和排泄胆汁,而胆汁的生成则在肝脏,所以《脉经》也说:“肝之余气溢于胆,取而成精”,在这里,精就是胆汁,说明胆汁源于肝而藏于胆,这与现代医学的观点是非常一致的。胆汁由胆排入小肠,以助消化吸收,而胆汁排泄是否通畅,是由肝的疏泄功能是否正常来决定的,肝气条畅是胆汁正常排泄的动力和条件,肝一旦疏泄不利,则胆汁就不可能排泄通畅而形成胆汁郁积,甚或外溢而发为黄疸。 (2)肝与脾胃的关系:脾胃是主饮食消化的主要脏腑,在生理上,肝依五行关系而克脾土,这种克制是生理范围内的。脾胃的消化功能是通过脾升胃降来完成的,脾气健旺,胃气和降,则能纳谷且能运化吸收,而脾胃的升降又离不开肝的调节气机的功能,肝的疏泄功能正常,脾气能升,胃气能降,则既能纳,又能化,从而保持正常的消化吸收功能,另一方面,只有脾胃正常的消化吸收,饮食物的精微物质才能不断予肝以营养,使肝血充足,肝体柔和。 (3)肝与肾的关系:肝为乙木,肾属癸水,肝藏血,肾藏精,精血同源,肝与肾在生理上关系十分密切。一方面在五行上为相生关系,水生木,母实则子壮,水涵则木荣,肝正是依赖于肾水的滋养才得以适其柔润之体,从而发挥其正常的生理功能。而肾藏精也离不开肝的疏泄功能的相互协调、相互抑制。另一方面从精血同源来看,肝血既来源于脾气之化生,又依赖于肾精之滋养,而肾精又由血化精而成,肾精肝血,同盛同衰,休戚相关。同时肝肾水火相济,对人体之阴阳平衡起着重要的协调作用。 (4)肝与肺的关系:肺主气居上于上焦,为阳中之阴脏,其气肃降,肝藏血位于下焦,为阴中之阳脏,其气升发,如此阴阳升降,共同维持人体正常的气机运行。肝气疏畅顺达,肺气才能清肃畅顺,若肝气郁结或郁久化火,循经上行,阻碍肺气之肃降,甚至灼肺伤津,而出现咳逆、咳血、易怒及胁痛等症;若肺失清肃,也可移热下行,引起肝失条达,而在咳嗽气短的同时兼有胸胁引痛、烦躁、头晕头痛等证。 (5)肝与心的关系:肝为贮藏血液的重要脏器,而心主血脉,为血液循环的中心,肝血充足,心血就旺盛,肝血不足则心血亦可因之而虚,二者互为因果。此外,肝主疏泄、心主神志,都与精神活动有关,因而在某些精神因素所致的病变中,心肝二脏互为影响,如情志刺激导致的肝气不舒可见到胁痛肋胀、心烦易怒、失眠多梦等肝心二经的证候。 三、肝的病理特点 临床上导致肝病的原因很多,病理变化非常复杂,归纳起来总不外虚实两大类,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肝气易郁:肝主疏泄,有周转气血的功能,生性刚悖,恶抑郁之变,任何情志的刺激都可造成肝气的郁而不畅,疏泄失常,轻则气郁,甚或气逆,而气郁气逆又可引起血瘀和血溢。肝郁的病理特点主要体现在:一气滞:经云:“悲怒气逆则伤肝。”李冠仙论肝气说:“五脏之病,肝气居多……治病能治肝气,则思过半矣。”这里的肝气即为气郁,这是言肝气也就成为主要的治疗方法。二气逆,气郁太过,就会产生气机逆乱,在临床上主要表现为肝气上逆和肝气横逆犯胃,引起胃气上逆而产生呕恶,上逆可扰及头目而引起眩晕头胀、易怒、失眠等症。治疗则以平肝降逆为主。三血瘀,肝气郁滞,可导致血瘀。《难经》说的:“肝之积,名曰肥气,在左胁下,如复杯,有头足……”。朱丹溪提到的“皮间有缕赤痕者,血肿也,”都是说的因气滞致瘀的证候。在肝病中常见的体征如肝脾大、蜘蛛痣等,即都是血瘀的结果,治疗就常以活血化瘀为主。 2.肝火易炽:肝火易炽的病理特点主要是由于:一是肝属木,内寄相火;二是肝气郁久化热。在临床表现上也有两大类,即湿热蕴结和肝火上扰。戴思恭说:“常者为气,变者为火”,气有余便是火,肝气郁久可以化热,同时,肝郁影响脾的健运,水湿不得运化而停聚,湿与热合则形成湿热,发为黄疸,小便黄赤,大便粘腻等症状,这在肝病中是很多见的。《内经》曾说:“肝热病者,发阐,腹中热,而肝反受枯燥之害。”又说:“肝传之脾,名曰脾风、发阐,腹中热,心烦出黄,”发阐即是黄疸。治疗上统以清泻肝经湿热为主。 热与火本同一类,只是程度上有轻重之不同,极热化火,火性上扬,则可见到目赤肿痛,头晕目眩或耳聋等症,即《内经》中说的:“肝木多郁……目赤痛皆疡、耳无所闻”的情况。在常见的肝胆系疾病中,肝火上扰主要表现在:一是热扰心神,轻者心悸怔忡,烦躁易怒,重者神昏谵语,如在重型肝炎和肝性昏迷中常可见到,二是肝火对肺的危害,即木火刑金,出现咳嗽、气喘、黄痰等。 3.肝风易动:《内经》喻谓:“诸风掉眩,皆属于肝”,临床上造成肝风易动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肝阳化风,多系肝病日久,肝肾阴虚,水木涵木,肝阳浮越,阳亢日久则化风,如《临证指南》说的:“肝为风脏,因精血衰耗,水不涵木,木少滋荣,故肝阳偏亢,内风时起。”二是热极生风,多系肝郁热久化火,热极则生风,表现为肢抽、项强,甚则角弓反张、神识昏糊等。又有因脾不健运水聚者,肝火旺,则煎熬成痰,痰火交炽,风水相煽,出现痰聚中焦而上泛,火借风力而飞扬的病理表现,在治疗上就重在清肝泻火或镇肝潜阳,或清上填下以达到熄风的目的。 4.肝阴易虚:肝火素旺或肝郁久而化热最易耗伤肝阴,引起肝阴亏虚。《素问·藏气法时论》说:“肝病者……虚则目荒荒无所见,耳无所闻,”这里的虚即指肝阴虚而言。在一些肝病中,特别是慢性肝病后期,多可出现肝阴虚的证候,如胁隐痛、耳鸣、多梦、烦热等,而且肝阴虚日久常可累及肾阴,使肾水亏竭,形成肝肾阴虚。 5.肝血易亏:肝以血为本,主藏血,血是极为重要的营养物质,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皆赖其所养。肝受病日久,最易耗动肝血,引起肝血虚少。《笔花医镜》说:“肝之虚……血少也”,说明了所谓肝虚,总以肝血亏虚为多,《灵枢·天年》篇讲到:“年五十岁,肝气始薄,胆汁始减,目始不明”,也是指肝血虚而不能上养二目的。肝血亏耗可以出现爪甲枯脆、乏力等,在治疗上统以补养肝血为治则,所以唐容川说:“补血者总以补肝为要。” 综上所述,肝的病理特点外,肝病还可对其他脏腑气血产生广泛的病理影响,有时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临床证治与用药常须慎审。 由于肝胆互为表里,生理关系密切,因而在病理上,肝病最容易影响及胆,导致胆病发生或肝胆同病。《素问·痿论》说:“肝气热则胆泻口苦”,临床上,肝气郁滞或肝火都可以影响胆的肃降通顺,使胆汁不能正常排泄,外溢则可发为黄疸,同时肝热往往胆亦热,形成肝胆湿热蕴结,出现呕恶、厌油、溲赤、大便粘腻、腹胀等证候,这种肝胆同病的情况在急慢性肝病中都是可以经常见到的。所以在治疗上就多疏肝以利胆。 肝病及脾:经云:“五脏受气于其所生,传之于其所胜”,又说:“气有余则制己所胜而侮所不胜”,生理上,肝依五行关系而克脾土,在病理情况下就可以乘脾。临床上,无论急性或慢性肝炎都有一个肝病及脾的病理过程,使脾的运化功能受到妨碍,而产生一系列肝郁脾虚的临床证候,如食欲差、乏力、腹胀、便溏等,甚至因脾虚水湿凝聚而发为水臌,湿与热合发为黄疸,这些症状都是肝病及脾引起的病理反映,所以李冠仙提到:“肝气一功,即乘脾土,作痛作胀,甚则作泄”,即乘,是说肝病极容易、也较快地对脾产生病理影响。 肝病及肾:祖国医学认为肝肾同源,在五行关系上,水生木,是母子关系,一般也把肝病及肾称之为子病及母。临床上肝病及肾的影响主要是肝郁久而化热,热盛伤阴所引起的肾阴不足,如腰膝酸软、梦遗滑精、失眠多梦等,在慢性肝炎等疾病中也极为常见。《医宗必读》说:“血不足者濡之,水之属也,壮水之源,木赖以荣。……气有余伐之,木之属也,伐木之干,水赖以安。”具体地说明了肝肾的病理联系和肝肾同治的意义,对临床是指导作用。 肝病及肺:在五行关系上,肺属金,金是克木的,肝的经脉上行,贯膈而注于肺。肝病则不但不受肺金制约,反过来侮肺,对肺造成病理影响的主要为肝气壅肺与肝火灼肺两种情况,表现为气逆作咳、黄痰、胸痛甚或咳血,也称为“木火刑金,”在临床上肝火犯肺或肝气壅肺之呛咳等证,常以平肝凉肝为治疗原则,也叫做“清金制木法”。 肝火扰心:心属火,为木所生,肝热郁久,肝火上扬,常可扰乱心神,使神明无主,出现神志方面的改变,这在某些肝病,如重型肝炎或肝硬化、肝性昏迷中是常见的最常见的。 肝气犯胃:胃主受纳腐熟水谷,为水谷之海,其气以和降为顺。肝气郁结或疏泻失常则使胃的这种和降的功能受到影响,胃气不降则上逆而呕恶、嗳腐,《类证治裁》所谓的“肝木性升散,”不受遏郁,郁则经气逆,为嗳,为胀,为呕吐,为暴怒胁痛,为胸满不食,飧泄、为匮疝,皆肝气横决也。”也是对肝气横逆犯胃很好的描述。 因为消化吸收是靠脾升胃降共同完成的,实际上,肝气犯胃每多兼有肝郁脾虚,而脾气不升也直接影响胃气的和降,在临床上是很难截然分开的。治疗上多以疏肝和胃为主,所以有人称为:“治肝即可以安胃。” 肝病扰及气血:祖国医学非常重视“气”对于人体生理活动的重要作用,《素问·调经论》曾提到:“人之所有者,血与气耳,”气机的流畅通调是人体脏腑、营卫、血脉进行正常功能活动必不可少的条件,气顺则平,气逆则病,肝是主要调达气机的脏器,所以肝病最容易引起本经和全身气机的逆乱。如肝疏泄不及为肝气郁,疏泄太过为肝气逆,都是肝气的病理后果,肝气上逆则犯心肺,引起肺气不宜,心气逆乱;横逆则乘脾犯胃,引起脾气虚弱,胃气上逆,影响脾胃气机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临床上调理气机,多从肝入手,也是这个道理。 血是人体主要的营养物质,血液的正常运行依赖心的推动,脾的统摄和肝的调节,肝与血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 临床上肝病对血的病理影响主要反映在三个方面: 一是肝病导致血虚,造成血虚的原因有两个,肝病藏血失职,造成肝血亏虚是其一;肝病伐脾,使脾虚而气血化生无源,造成血虚是其二;临床表现多为面色无华,乏力,爪甲枯脆,停经等。 二是肝病导致血瘀,肝气郁结不行,则血瘀滞不通,在慢性肝脏疾病中,大部分病人有血瘀的征象出现,如两肋刺痛,肝脾肿大,肝掌、蜘蛛痣等,治疗则多以舒肝化瘀为主。 三是肝病引起出血:肝病衄血,多由肝火灼伤血络而引起,灼伤肺络则咳血,灼伤胃络则吐血,胃火上逆则齿衄,衄血在肝病后期是非常多见的。 总之,肝的病理变化是复杂的,对肝脏气血的影响是广泛的,可以引起全身一系列功能紊乱,上述许多病理变化和表现可以出现在现代医学许多肝脏疾病之中,现代医学也认为许多肝病如病毒性肝炎、肝硬化等都是全身性疾病,其病变涉及的范围是广泛的,损害往往是多系统的。在这些肝脏疾病中,中医“肝”的病理特点及对脏腑的影响都有充分的反映,在病理变化的广泛性方面“肝”与肝脏也颇多吻合之处。 四、关于中医之肝病 1.肝郁:肝脏气血不能条达舒畅,导致气血郁滞,一般以气郁为先导,先由情志郁结,引起气郁,继而使血行障碍,造成血瘀,在气表现为郁郁寡欢,意志消沉,胸胁苦满,饮食呆钝,甚至烦躁易怒;在血则胁痛如刺,肌肉消瘦,赤痕纹缕及妇女月经不调等。肝郁是为疏泄无能,作用不及,其性消沉,木不疏亦可影响中焦,出现痞满腹胀,消化呆滞等证,另一方面,由于情志忧思郁结,气机不舒,久则化热,郁伏于内,不易发泄,出现急燥忧愤,小便黄赤等,甚或耗气烁血,出现潮热盗汗、失眠惊悸等证。 2.肝火:凡肝病机能亢进,出现热证即冲逆现象,统称肝火。肝火之原因,一是肝木与胆火同居,容易形成风火交煽;也可由肝气转化而来,即古人之所谓“气有余便是火”。由于火性上炎是其症状,以头晕胀,面热面红,口苦口干,目赤耳鸣为最常见,冲逆无制,常可影响他脏,如《类证治裁》所言:“木郁则化火,为吞酸胁痛,为狂,为痿,为厥,为痞,为呃噎,为失血,皆肝火冲激也。”肝火来势较猛,临床表现大都是实证,其治多为苦寒直折。同时应注意到火盛伤阴的一面,泻肝火而勿忘护阴液。 3.肝风:肝为风木之脏,内寄相火,血虚化燥而后生风,故称肝风。因不同于外来之风,故亦称“内风”。风性动摇,其主要表现为眩晕欲仆,耳鸣、肢麻、抽搐,亦可引起呕恶、心悸。《内经》云:“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类证治裁》也说:“风依于木,木郁则化风,为眩、为晕、为舌麻、为耳鸣、为痉、为痹、为类中,皆肝风震动也……肝阳化风,上扰清窍,则巅痛、头晕、目眩、耳鸣、心悸、心烦”临床上概称为肝风证。 4.肝虚:肝主藏血,肝虚证多指血虚和阴虚,主要表现为眩晕、失眠、消瘦、脉细弱、面光白,妇女有月经量少,色淡及经闭等。肝虚除血亏而体不充外,还有体衰而气不充的一种,这就包括气血阴阳在内的四种虚证。《圣惠方》上说:“肝虚则生寒,寒则苦胁下坚胀,寒热腹满不欲饮食,悒悒不乐,如人将捕之,视物不明,眼生黑花,口苦、头痛、关节不利,筋脉挛缩,爪甲干枯,善悲恐,不得太息,诊其脉沉滑者,此皆肝虚之候也。” 5.肝厥:厥证有三个特点,一为气自下上逆,二为手足逆冷,三为昏仆不省人事,一般所说的肝厥往往不只一个证候,但总不外这三种现象,如急怒引起之气厥,证见猝然昏倒,牙关紧闭,手足不温,形似中风;肝阳上扰引起之晕厥,证见头目晕眩,昏倒不省人事、汗出、面白、肢冷;肝火上冲导致的薄厥,证见猝仆、面赤、气道不利,喉有痰声,脉弦紧而数;肝肾阴虚内风所致的“痉厥”,证见神昏,舌謇烦躁,手足抽搐,时时欲脱等,临床上称肝厥。 6.肝积:肝积为五脏积之一,指肝脏体积增大,按之有形,《难经》上说:“肝之积曰肥气,在左胁下,有头足,久不愈,令人咳逆,阂疟,连岁不已”,又说:“脾之积曰痞气,在胃脘覆大如盘,久不愈,令人四肢不收发黄疸,饮食不为肌肤”。古人在实践观察的基础上提出这一结论,只是描述时提法不同,在实际内容上与现代医学是一致的。 五、中医肝病之治法 传统肝病治法的确立源于《内经》,对肝病的治疗《内经》提出三个原则,即“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肝欲散,急食辛辛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明确地提出了甘缓、辛散、酸收三大治法,成为后世治肝的理论基础。这三大治法所针对的实际上已经包容了肝体和肝用两大方面的病变。因肝血宜藏,宜润养,肝气宜疏畅,宜条达,若肝体受到损害,即用酸收甘缓的方法,使肝体慢慢得到恢复,若肝脏的气化功能受到抑郁,则可用辛散的方法,以宣发疏畅。《难经》上说:“损其肝者,缓其中”。《金匮要略》中也说:“肝之病,补用酸,助于焦苦,益用甘味之药调之”,这除继承《内经》的治疗原则外,又增添了苦味,将这些原则联系起来,可以归纳为四个原则: ①补肝用酸味; ②缓肝用甘味; ③疏肝用辛味; ④清肝用苦味; 以药的四气五味加以配伍,即产生不同的作用,即酸甘化阴,辛甘化阳,苦寒泻火,甘寒生津等,实践证明,这是非常符合临床实际的。 《金匮要略》论肝病治法颇为详尽,今人章真如氏将其归纳为肝病实脾法,养血柔肝法,调肝安神法,培土抑木法、平肝降逆法、解郁化痰法、疏肝化瘀法、补肝止血法、柔肝软坚法、清肝利湿法等,临床实践证明,这些治法具有很高的科学性和实用价值,至今仍为临床工作者所常用。 李冠仙将肝病治法定为十法,即 ①辛散; ②酸敛; ③甘缓; ④心为肝之子,实则泻其子; ⑤肾为肝之母,虚则补其母; ⑥肺为气之主,肝气上逆,清金降肺以平之; ⑦肝气上逆,必挟胆火而来,平其胆火,则肝气亦随之而平; ⑧肝阳过亢,养阴以潜之,不应,则用介类以潜之; ⑨肝病先实脾; ⑩肝有实火,轻则用左金丸;重则用龙胆泻肝汤, 这十个法则,对于肝病的治疗,已大体齐备,可谓简练实用。 清代王旭高根据肝气、肝风内动和肝火的特点,提出了更为详尽具体的三十个治法,并附列方药,其中关于肝气治法有八个,即 ①疏肝理气法,肝气自郁于本经,两胁气胀作痛者,用香附、郁金、苏梗、青皮、橘叶之属; ②疏肝通络法,理气不应,营气痹瘀,络脉阻滞,宜兼通血络,用旋覆花、新绛、当归须、栀子、泽兰; ③柔肝法:肝气胀甚,疏之更甚者,用当归、枸杞、柏子仁、牛膝; ④缓肝法:肝气盛而中气虚者,用炙甘草、白芍、大枣、橘饼、小麦; ⑤培土泻木法:肝气乘脾,脘腹胀痛,用六君子汤加吴萸、白芍、木香; ⑥泻肝和胃法:肝气乘胃,脘痛呕酸,用二陈汤加左金丸、白蔻、川楝子; ⑦泻肝法:肝气上冲于心,热厥心痛,用川楝子、元胡、吴萸、黄连; ⑧抑肝法:肝气上冲于肺,猝得胁痛,暴上气而喘者用吴萸汁炒桑枝、苏梗、杏仁、橘红。 在肝风内动方面,他提出五个法则: ①熄风和阳法,即凉肝法,肝风初起,头目昏眩,用羚羊角、丹皮、菊花、双勾、决明等; ②熄风潜阳法:即滋肝法,用牡蛎、生地、女贞子、元参、白芍等; ③培土宁风法:即缓肝法,用人参、甘草、麦冬、玉竹等; ④养肝法:用生地、归身、栀子、胡麻等; ⑤暖肝法:用术附汤。 肝火方面定出十个治法: ①清肝法:用羚羊、丹皮、山栀、黄芩等; ②泻肝法:用龙胆泻肝汤、泻青丸、当归芦荟丸之类; ③清金制木法:用沙参、麦冬、玉竹、石决明等; ④泻子法:肝火实者兼泻心,用黄连、甘草; ⑤补母法:用六味丸、大补阴丸之类; ⑥化肝法:用青皮、陈皮、山栀、白芍、贝母等; ⑦温肝法:用肉桂、吴萸、川桂; ⑧平肝法:用川楝子、蒺藜、橘叶; ⑨散肝法:用逍遥散; ⑩搜肝法:用天麻、羌活、防风、僵蚕、蝉衣等。 除此以外,还提出了对肝气、肝风、肝火均可适用的七个治法: ①补肝法:用首乌、菟丝子、枣仁、芝麻等; ②敛肝法:用乌梅、白芍等; ③镇肝法:用石决明、牡蛎、龙骨等; ④补肝阴法:用生地、白芍、乌梅; ⑤补肝阳法:用肉桂、川椒、苁蓉; ⑥补肝血法:用当归、续断、牛膝; ⑦补肝气法:用天麻、白术、菊花、生姜、细辛等。 以上30条治法,几乎对肝病的所有病理变化都有所针对,全面而具体,符合肝病临床实际,这些治法与方药至今仍广泛应用于肝脏疾病的临床治疗,对肝病各个环节都有较强的针对性,可收到较好的疗效。 近年来,在肝炎、肝硬化等主要肝脏疾病的临床研究中,治法学研究也有了新发展,创立了许多新的治法,这些治法以某些肝脏疾病的发病规律为依据,既参考传统治法,又结合现代医学的新观点,使之更切合实用,如疏肝理气法、软坚散结法、益气调中法等,对病因、病机、病位、证候都有所针对,大大丰富了肝病治法学的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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