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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车西站我结识了背着包袱忙着找工作的老杨，行色匆匆的他很健谈。坐在公交车的座位上后，他从行李里掏出刊登有不同类型征婚广告的报纸，他笑着告诉我说他有一个女朋友在这座城市，他们是通过报纸上的征婚广告认识的。根据老杨提供的号码我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当我问她，“认识老杨吗？”对方快速地说她不认识并且迅速地挂断电话，老杨笑着解释道：“报纸上登有征婚广告，电话打通了，可对方说要先给她800元钱才可以谈。” 说起这些年的人生经历时他的眼眶红了：“我出生于1964年，在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他出生于1967年。我读完初中可我弟弟只读完小学就没有再读了。从我记事起家里就没有吃的，记忆里一直都饿得难受，小时候父亲还去偷生产队的粮食回来煮给我们吃。在我10岁的时候父亲被拉出去批斗，等我长到20岁时父亲才告诉我，当时批斗他是因为大队书记是他的远房表姐夫，当时工作队批大队书记的时候把他所有的亲戚都一起带上了。” “因为家里穷我直到30岁也没有找到媳妇结婚，父亲眼见两儿子都要打光棍了，就托人用借来的2000元高利贷给我在外地山区买了个不知姓啥名谁的傻娘们。父亲也想多凑点钱给我买个正常的，可实在是借不到钱了。她真的很傻，你让她烧锅她就只会点火干烧，不知道往锅里添水后再烧。傻媳妇和我生活了半年后，父亲气急了不想要她了，可一想买回来是花了钱的不能赔本，父亲又四处找人卖我的傻媳妇，最后卖了700元。” “把傻媳妇卖了不久后村里的邻居把一个四处流浪的傻女人领到我家门口，我早晨一开门看到一个女的站在门口冲我傻笑，看她可怜我就没有把她推出去，我总不能让她在外面冻死或者饿死吧？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傻女人是别人嫌弃她傻后不要她的，她的名字和家里情况我也不清楚。这个女人也是一个神经病，除了吃饭，她连最基本的洗衣做饭都不会。我当时只想她能给我生个儿子就行了，可她的月经老是不稳定所以一直没怀上。” “1995年，父亲去世了。他在1992年的时候查出得了尿毒症，可是家里没有钱给他医治。因为家里穷所以父亲死后的周年祭奠都没给他办，只是买点了纸钱给父亲烧了，算是给他过了周年。1998年瘫痪在床10年的母亲也去世了，母亲是1997年因为患上脑血栓导致瘫痪。在她瘫痪8年后两只耳朵里都生蛆了，整天用手抱着头喊疼。” “2006年腊月二十号，和我生活了10年的傻女人病死了。她最初来我家时就有病，可是我们没钱给她治疗，直到她快死了才给她买了点便宜的药。我觉得伺候她真的够了，整整10年，可以说是她耽误了我整整10年的时间！傻女人死的时候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要找个摔老盆扛令牌的小辈，我的叔伯兄弟就让我找他的儿子帮忙，我没同意，因为按当地习俗，小辈摔了老盆扛令牌后我的房子和宅基地都归那个小辈继承了。” “处理完傻女人的后事后，我还想找个娘们结婚生子。你不知道村里人怎么说我的，说我是个绝后人，没本事、做了亏心事的人才没有后人！他们看不起我，想把我踩到他们脚下，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儿子所以就看不起我吗？现在傻女人死了我就可以放心地结婚了，傻女人没死前我没去征婚，虽然我和她没有登记过，但我觉得只要她不死，我就不能当着她的面去征婚。” “2007年年初为了筹集征婚的钱，我把家里的粮食和牲口都卖了，总共卖2000元。拿着这些钱我一个人跑到县婚介所征婚，当时婚介所说想征婚可以，但需要交600元钱才能和女方见面，于是我交了600元并在婚介所选了个39岁的娘们见面了。和这个娘们刚见面没半小时她就说如果想继续谈下去必须给她3000元，我就把身上的钱都给她了。那个娘们给我一个电话号码，随时可以找她聊，第二天打才知道她给我的是打不通的号码。” “第一次上当后，我就选了另一家婚介所征婚。没有钱了，一狠心把家里的宅基地和三间房子以一万六给卖了。选了一位44岁的娘们见面，我认为年龄大一些的娘们可靠点。第一次见面娘们没有向我要钱，可她说想第二次见面就必须要给她三千，否则就不要再见面了，所以第二次见面我就给了她2600元。给了钱后她也给了我电话号码，结果又是打不通！一气之下找到婚介所理论，婚介所说他们不管这些事情，两个人见面了就算任务完成了！” “2008年5月20号我到市里找了份当保姆的活，专门伺候一位70多岁瘫痪在床的老人，管吃管住每月700元的工资。利用照顾老人的空闲时间我又去婚介所征婚，选了一个52岁的娘们见面，我想她比我大应该不会坑我了，可她说她的儿子21岁了需要钱盖楼房，让我出钱。我一听就不同意了，因为这又不是我的儿子凭什么让我出钱给他娶媳妇，再说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没有钱盖楼房！”
“2008年11月3号，我不伺候老人了，真的太累了，太麻烦。更让我伤心的事，干了5个多月保姆挣的钱全都给婚介所和那些娘们了！考虑到大城市好挣钱，我就来到这里并在建筑工地找了份干保安的活，老板开始说每月900元，等发工资时就变成890元了，老板说他扣了10元钱手续费。”
“2009年3月1号我返回老家办了身份证，给我父母和傻女人的坟前烧了纸钱。曾有人说不要给傻女人上坟了，考虑傻女人埋在我父母的坟旁，也算是入到我们家祖坟堆里的人了。烧纸钱的时候，我对父母说，一定会找个媳妇然后生个儿子让二老闭眼。家里的房子卖了后只能住在朋友家，三天后就走了，不想老麻烦人家。弟弟8年前离家外出打工了，这么多年只回家过了一次年，一直没有挣到钱。”
“活在世上我有四个愿望：一是要娶个娘们当老婆；二是老婆给我生个儿子让我们家能有后；三是挣钱养家；四是结交一些好朋友。我觉得人只要把这四个愿望实现了就满足了，可对我来说前面的三个愿望都没实现。几天前我花了50元在马路边找了一个算命先生算了一卦，他说我从今往后运气会好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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