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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话南京:方言中的理与趣(四)

 骏马nanjing 2019-06-13

(接上期)

  这个故事只能说明“伍二带鬼”这个词的来源,却无法合理给出这个词怎么会有“一个人做人做事不守规矩,行为出格,品德低下”的含义。或许人们在传说的过程中有所遗漏。我们不妨这样想象,如果一个人做人做事不守规矩,行为出格,品德低下,那么作为正义的使者伍二就会将之带走作为惩罚。就像如今很多大人吓唬不听话的小孩一样:“你再不听话,小心警察抓你。”久而久之,伍二带鬼就有了今天的含义。

  有人认为应该写成“无儿歹鬼”。“无儿歹鬼”这个词的形成源于古代中国的伦理纲常。俗语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儿子就没人传续香火、没人养老送终,在阴间也是歹鬼。因此“无儿歹鬼”的原意是骂人绝后,也就是断子绝孙,是很恶毒的。后来才慢慢演变为做人做事“不上规矩、不上路子”的意思。而南京人常说的“无歹”就是从“无儿歹鬼”演化来的。“无歹”是一个因果关系的词,因为“无”才“歹”。还有人认为应该写成“忤儿歹鬼”,“忤儿”和“歹鬼”不做人事,行事肮脏,人品丑陋,所以“忤儿”和“歹鬼”连在一起就成了骂人“不上路子”的话。

  尽管南京方言中有很多类似的詈语,甚至是一些粗俗不堪的词语。但正如叶兆言所言,南京是一座特别苦难的城市,自太平天国起,直到日军侵占,南京城在短短的几十年间,经历了多次灾难。经受的苦难炼化为种种怨气,而处于底层的百姓无法公然与强大的统治者或外侵者对抗,渺小如蝼蚁的他们最终只能将这股怨气沉淀于自己熟悉的方言中。历史的硝烟已远去,随着城市的发展和文明的进步,这些粗语尽管仍活跃于南京的街头巷尾,但已逐步演化为彼此关系亲密的象征,更多地出现在关系亲近的朋友之间; 即使是外乡人,听到这些词语也会逐渐理解并接受,因为这些词语已融进了南京人的骨血,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不是冒犯,而是热情交流。

  有人批评南京话土气,与其说土气,不如说接地气。南京的方言,历经千年,在南北文化的交流、融通中,形成了自己的特征,又在一代代南京人的口中绽放出美丽的光辉;历经千年,它不仅是历史的见证,人们沟通的桥梁,更是文化的载体。今天,古都文化与现代文明并进,南京的方言更具年轻的活力,它连缀着几代人的共同记忆,以乡音牵动乡心,推动着文明之浪不断前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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