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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 | 如何重新打开感知与色彩的相遇

 youxianlaozhe 2019-06-14

 The Sun,1910-1913年,Edvard Munch 

我们生活在色彩的世界,每天都被色彩所环抱,只是我们的感知渐渐钝化,在从童年走向成人的过程中,慢慢在自身与自然、世界之间筑起一层厚厚的樊篱,以致于我们对世界的观察力、对色彩的感受力,都不如童年的敏锐与直接。当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们得知原有的本真、天然和直觉已被我们习得的知识、尺度、符号、标准所异化。我们在不断做加法,不断追逐和拥有越来越多的过程,失去了很多本质的东西。但当我们学着放下,学着舍弃我们所谓的执迷,反而是心灵敞亮的时刻,也是感觉最为敏锐,最能够与自然、宇宙相通的时刻——这种“通灵”,或许正是艺术或绘画产生的时刻。

《红色弗吉尼亚爬山虎》(Red Virginia Creeper),蒙克,1898-1900

Between the Clock and the Bed,Edvard Munch,1940-1943

万物皆有色彩,我们无时无刻不置身于色彩的海洋。如果我们回到童年的天真和想象力中,一置身于海洋中,我们便意识到,我们的身体大部分是由水构成,而周遭五颜六色的生活似乎也在人体里边进行着。回到童年,在越小的年纪用来分隔自身与外在世界的“皮肤”就越透明,似乎已经与色彩浑然一体。马丁·布伯说,凡真实的人生皆是相遇。我们就这样与色彩相遇了,当我们仔细琢磨色彩时,会感到黄红色总是朝我们袭来,散发着温暖和生命力;而蓝色拉着我一起走,给我空间,我可以做我自己。

如果我们只是从客体的特性,比如蓝色的球、红色的屋顶……来体验色彩,这将使心灵能力陷于痿痹,我们的判断就容易变成抽象而缺乏生气的知识。我们可以从马丁·布伯对“关系”的论述中,来把握与色彩的关系。

《南瓜》,草间弥生,松本市美术馆藏,1999 

《自杀的我》,草间弥生,东京都现代美术馆藏,1977 

马丁·布伯认为,关系分两种:我与你,我与它。

当我带着预期和目的去和一个人建立关系时,这个关系即是“我与它”。不管那预期或目的看起来是多么美好,这都是“我与它”的关系,因这个人没有被我当作和我一样的人看待,他在我面前沦为了我实现自己预期和目的的工具。

当我放下预期和目的,而以我的全部本真与一个人建立关系时,我就会与这个人的全部本真相遇,这种没有掺杂着任何预期和目的的关系,即是“我与你”的关系。

布伯所说的“我与你”中的“你”,首先是上帝。但这一个关系也可以体现在人与人之间,“我”与一个人相遇,其实也是我的本真——上帝——与这个人的本真——也即上帝相遇。“我与它”无时不在,而“我与你”只是瞬间,但正是这样的瞬间,让生命拥有了意义。

《难以忍受的爱之方向》,2014 

《星夜》(Starry Night),蒙克 ,1922 

一切关系均可达到“我与你”的境界,譬如我可以与一棵树的本真相遇,也可以与一只猫的本真相遇,所以我们也可以与各种各样的色彩的本真相遇……我们要好好培养关于色彩的真实体验,打开我们的感知。我们处于这种对立的色彩潮流中,根据自己的心性情绪去寻找适宜的色彩。愉悦的、悲伤的、羞怯的、沉思的……某种情绪会与某种色彩相称,这样,一个心性情绪色彩图表就可以逐渐建立。

 The Dance of Life,Edvard Munch ,1925 

 Two Human Beings.The Lonely Ones,Edvard Munch ,1933-1935 

色彩影响和涂染着人的情绪,而我们又通过为衣物、室内装饰或艺术品所挑选的色彩来表达自己,以此与外在世界展开活跃对话。色彩创造空间,并非借助于光线和阴暗的相互作用,而是借助于单纯的色彩效果。在二十世纪著名的现代画家中,他们为一种新的思维方式所奋斗,抛弃了旧的传统——色彩的相互作用变得更加显著,绘画变得“更加扁平”;这不同于西方传统绘画所追求的物理空间的再现,他们注重对色彩特性的表达。

 巴斯奎特《无题》,1982-1983 

 巴斯奎特《无题》183.2 x 173cm,1982 

刺激并活化我们的感知,可以敞开通向世界的大门。视觉、听觉和触觉这样的感知是众所周知的,我们常常通过“触觉”来探索世界,在内心体会事物给予我们的印象,看它是坚硬、柔软、粗糙、湿润,还是干燥?我们通过“生命觉”来观察生命体的状况,尤其在它因疲劳、倦怠、饥饿或口渴而失去平衡时,色彩的运用能唤起我们体内的反应。我们还有“运动觉”,这使我们在内心意识到,我们的身体是在休息状态,还是正在运动。我们通过双眼探索绘画中所出现的形状,是运动觉使其得以实现。眼睛随着轮廓转动,最终我们学会描述这些我们所感知到的形状和运动。我们还通过“平衡觉”来观察我们自身的平衡。在绘画中,我们要处理左右、上下以及对角。在色彩和色彩透视的运用当中,我们要谈及我们通过平衡觉所探索到的前部空间方位和后部空间方位,这就导致了构图意识的形成。上述感知明显是潜意识的活动,它们主要观察我们自身的身体状态,而且还召唤起身体感知。通过这些感知,我们和我们的身体联系在一起。

 红、蓝、黄构图(油画) 蒙德里安 

 蒙德里安《Broadway Boogie Woogie》,1942-1943 

还有一些有关心灵的感知,它们所获得的印象通常互为比照。当论及眼中的某物时,我们说它是漂亮或丑陋的;论及温度,说它是温暖或冰冷的;论及气味,说它是宜人的或恶臭的;论及味道,说它是咸的、甜的或苦的、酸的。对于绘画而言,我们不仅要注意视觉,还要注意温觉和味觉。一些颜色可以使人联想起某种气味或味道,在很多感官领域唤起人们强烈的反应。

 马克·罗斯科《人类情感》

 马克·罗斯科《Christies》

良好的温觉至关重要。只有当我们的环境或物体与我们自身身体的温度有别时,我们才可能体会到温暖或寒冷,否则,我们什么也感觉不到。它是一种基本感知,存在于其他所有感知之内。我们的语言所具有的各种表达方式常常取材于我们对温度的感知:“和某物亲热起来”,“冷落某人”。绘画也能唤起温觉。

更高级的感知涉及“想象力”,它引领我们自身通向外在世界,更加接近身外的事物。我们用耳朵去“注意新动向”;如果我们真的希望遇见某人,我们就应该离开我们小小的屋子,出去见人。这一组更高级的感知,包括了听觉、言语或语词觉、想象觉或思维觉,以及“自我”觉。这些感知的发展仰赖于所谓低级些的感知。

 马克·罗斯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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