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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回经历萨尔茨堡后的缩影,阿尔卑斯山的一朵奇葩!

 奥国那些事儿 2020-06-28

在维也纳住久了,但凡有朋友从国内来,看过维也纳后,必定还要陪着去萨尔茨堡,好像这个阿尔卑斯山中的小城是奥地利的第二个首都,人口虽只有维也纳的十分之一,但名声好像并不比维也纳更小。仔细想来,的确,萨尔茨堡除了莫扎特,还有更多更多。

萨尔茨堡是奥地利的一个州,也是同名州州府的名字,地处奥地利的中北部,面积不大,但大山秀水,人文繁华,在欧洲乃至整个西方世界,驰名在外,已经有好几百年了。

驾车走奥地利一号高速公路,从维也纳出发西行,约三小时已经进入萨尔茨堡州的地界,不夸张地说,风景渐渐如画,北宋山水画面,完美的构图一一展现在眼前。内心不由自主地冒出许多赞美的字眼……,啊,语言不胜自然,周遭的美景竟让车内的人禁不住怀疑:中国古代画中的景观原是这般简单又真实和天然,山水画,都是大自然自身凿就的经典。

眼睛目不暇接于山水之姣美,潜意识里颇不信任地在提示,搜索瑕疵,寻找遗憾,寻找缺憾,搜索断裂,寻找落差……,给这过于完美、几乎不真实的审美感觉、这难以承受的天然美的视觉冲击来点相对,打点折扣,搞点缓冲。结果,友人都说,还真不容易。

左边车窗外,高处是骨嶙嶙苍白的山梁,雄健而苍劲;底处是晶莹莹湛蓝的湖水,平静而秀美;中间映入眼帘的是深沉的绿色,山林莽莽;林莽以下是丝绸般柔润的草地,纤纤绵绵,远处隐约有些牛儿在啃草,近处的牛儿在歇息,偶然活动,脖子上的铃儿叮叮当当,不似音乐,胜似音乐,可不是,这正好是夏天,又正好在电影《音乐之声》的故乡。环境中的一切酝酿着明星即将出现的气氛,果然,进入萨尔茨堡城市,方才下定决心承认,现实确凿,萨尔茨堡的确是一颗明星,阿尔卑斯山中的一朵奇葩,在群山的呵护下,在森林重重簇拥和环绕中,城廓娇小却不乏落落大方,街道拥挤但不觉狭隘小器,各色建筑,城内的民居商铺,教堂的穹顶尖塔,款款缓缓地在萨尔查赫河两岸此起彼伏,铺展开去,透出年代远久积累的一种人文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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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的历史渊源

萨尔茨堡,直译过来就是“盐的城堡”。盐矿是这个城市的聚宝盆,所产的岩盐历来被称为“白金”,开采历史有几千年了,因为开采有度,今天仍财源滚滚。不仅让历史上统治这个地方的红衣大主教们富了,也让这里的庶民百姓变得殷实。只是今天的财源不同于以往了,盐矿虽然还在源源不断地挖着,“白金”仍然源源不断地卖着,但另外一种白金已经变得比盐还宝贝,那就是冬季的白雪。冬天来萨尔茨堡滑雪是时髦欧洲人的时髦运动,因为除了滑雪,还有浓醇的文化艺术享受。萨尔茨堡城市今天的财富来源主要靠旅游,不会滑雪的客人,夏季六月间来最好,初夏,花儿盛开的时节。古城和鲜花,最精致的配搭。

作为州府的萨尔茨堡城市很小,仅十五、六万人口,但就其城市的繁荣看,萨尔茨堡非常富有,据说没人知道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富,但普遍公认这是世界最富城市之一,今天仍然如是。萨尔茨堡在昔日有“德意志的罗马”的豪称!这是萨尔茨堡人与天主教的梵蒂冈攀缘。萨尔茨堡与正宗的古罗马帝国也有点关系。公元前50年,古罗马帝国在这里设了前哨,驻扎了军队,以抵御北面的日耳曼人的侵扰。那时候,盐矿的开采已经有千年历史,罗马人和日耳曼人,两边都是为了盐,百年争战不休。古罗马帝国寿终正寝后,中欧成了基督教的天下。公元700年时,萨尔茨堡这块背山临水的风水宝地就成了巴伐利亚公国的属地,公爵大人为了跟罗马梵蒂冈搞权力缓冲,就把这块有山有水、但荒蛮原始的地方送给了乌尔姆的僧人鲁伯特,这是个聪明绝顶的僧人,他来到萨尔茨堡,立刻将萨尔查赫河左岸的山命名为僧侣山,在山上建了一个男修道院;继而又将邻山命名为修女山,在上面建了一个女修道院,这两所至今已千年的修道院,成了萨尔茨堡城市诞生的摇篮和监护者。公元798年,查理曼大帝将这里钦定为教会永久属地,——世俗权势历来介入教会从此开始,但萨尔茨堡作为独立的城市国家就有了最强的依据,连罗马教宗在这里也不能有发言权的。萨尔茨堡成为独立的宗教国家,这一铁打的身份一直维持到1804年,直到强人拿破仑打进中欧,改变了萨尔茨堡千年的稳固定位。这以后,萨尔茨堡先归属德国,后来维也纳会议重新划分欧洲时就又归了奥地利。

中世纪的基督教僧人,是超时代的知识分子,开发萨尔茨堡的僧人鲁伯特,在那个时代可算是大知识分子,大科学家。他研究地质,发现除了盐矿,萨尔茨堡还有许多别的矿藏,日后可为这个地区带来巨大的财富。萨尔茨堡在古罗马帝国时叫尤瓦乌姆,可到八世纪时,萨尔茨堡——盐的城堡,已成为流行的名字。

鲁伯特教堂

僧人鲁伯特后来被梵蒂冈封了圣,但名气在今天已经没有那么大了,他身后统治萨尔茨堡的大主教们,前前后后折腾了一千年,硬是把阿尔卑斯山一角落中的弹丸之地,搞成了名符其实的“国家”——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心脏里的独立王国!因此,“德意志的罗马”,就成了主教大人们前仆后继为之奋斗而终于实现的梦想。

萨尔茨堡,作为一个不大的山城,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故事。人不多,城不大,著名的只有一条街,粮食街;但城中却有十个修道院,四十三座教堂,一百二十座喷泉,还有两个洗马池,典型的文明和繁荣最浓缩的表征。洗马池原是主教大人为了炫耀自己的启蒙意识,讲究环境卫生,马车进城来,车主得给马匹们先洗个澡,为了市容整洁和卫生,马匹干净也感到舒服,而且还好看。爱干净也是一种虔诚,是进化和文明的表现,也是主教大人的一种手段,同民间保持距离,居高临下,甚至以刀光血影对立,无非为了达成共识,只有共识才会带来共荣,才是有效的前途。宗教的打算也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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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世纪到巴洛克

从公元8世纪到1816年,千余年间,萨尔茨堡是个独立的宗教国家,是罗马天主教在欧洲北方的桥头堡,其国家首脑是教会派选的红衣大主教。然而,这些主教大人并非尽是温和敦厚专心灵修、引导众生的神父、牧师,或上帝派下界的人类信仰和灵魂的卫士,事实上,他们绝大多数属于红尘中的能人,大多臆想万千,不少性情乖戾,但全部都学识渊博、敢作敢当,倚仗教会赋予他们的无上权力,除了修建教堂,形形色色的教堂,他们还为自己建筑了众多的宫殿,形形色色的宫殿,供他们享乐的宫殿,赏花的,戏水的,当然更没忘记修筑军事工事,他们都是些好战之徒,有时比世俗君主还要肆无忌惮,萨尔茨堡山顶的城堡是欧洲现今保存最好的中世纪的防御城堡,可容纳一万人在上面有吃有喝躲避战乱达一年之久。中国的皇帝让百姓修长城,萨尔茨堡的主教大人让百姓修城堡,为的是民生安全与和平?姑且自己想罢。

萨尔茨堡大教堂

从今天的眼光看,这些红衣大主教几乎没干什么宗教,他们有可能仅仅为了一丁点土地纠葛或税收出入,就会派军队同俗民大动干戈;或以捍卫宗教正思的名义,无情焚烧女巫,以十六、七世纪新旧教分裂,以此为机缘,他们无情驱逐新教徒,没收他们的财产,纳为教会所有;对不听话、敢于反抗的市民,他们更是阴险毒辣,用最斯文的方法惩罚异己,比如摆宴请吃饭,鸿门宴不是中国人的发明,1511年,主教大人与萨尔茨堡市政府对峙激化,就摆了鸿门宴,请萨尔茨堡的市长和市府所有要员来主教府吃饭。客人才进了主教府的宴会厅,还未落座,已经统统被五花大绑地捆了,主教立刻派人宣布他们的罪名:企图谋害国家领袖(红衣大主教)、企图颠覆萨尔茨堡国家政权(教会政权),结果市长一干人被判死刑。不听话就没有出路,曾经在西方也是政治传统。市长一行人在侯死其间,幸好市民们闻讯鸿门宴的悲剧,全城人民向主教大人哀求,以放弃传统诸多权利为代价,救了市长一干人的性命。但从那次起,其后三百年中,萨尔茨堡人经历了最严酷的专制——巴洛克时代,主教大人的权力就成了老虎的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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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拉贝尔花园宫殿

萨尔查赫河像一匹翠蓝色的彩带,它的右岸有一处梦一般的宫殿花园,就是著名的弥拉贝尔花园宫殿。花园是法国样式,对称中正,中央是喷泉,两边是花圃,四周的甬道有仿古雕塑,矫健的男人体造像,做着竞技的动作,体现古代希腊艺术的精神。花圃在初夏时分,尤其缤纷绚丽,被法国梧桐的浓荫环绕。鸟语花香,喷泉叮咚,园中柔和而清新的景观,脚下碎石小径载步,心底,一股无端的轻松和闲适悠然而来。

这是个极美的花园,规模不大,宫廷苑林派头十足,排列布局已是理性毕至,花卉色泽的搭配更是浓艳清淡总相适宜。巴洛克的花园当然体现的是巴洛克的精神,繁缛中绣藏简约,简约中点缀飘逸,飘逸中旋而节奏,体现的是绘画渐趋于音乐,音乐留恋于绘画,眼睛迷恋娇美,耳际幽幽泉响。真享受。

花园中央的圆形喷泉池,是个奇妙的设计,它不仅吸引游客,又是各色鸟儿戏水解渴的地方。这些小动物全不惧怕游人,来来往往自顾嬉闹不止、畅饮不休。繁花似锦已经让人观之不足,又有这样的喜闹场面,天趣自然中,回头再细看宫殿,精巧又别致,一派人文与自然的交响浑陈。

弥拉贝尔宫是一座爱情的丰碑,建筑表面相应地被粉刷成清雅的粉红色,装饰有纤巧匀净的浮雕图案,同繁缛又纤巧的花园相映,宛若娴雅宁静的宫廷淑女,与游人共听树荫里的鸟儿婉转,共享花园的绚丽烂漫。一曲不折不扣爱的欢歌,故事又是怎样的呢?

十六世纪末,统治萨尔茨堡的主教大人叫沃尔夫·迪特里希·冯·阿滕瑙,大贵族德国大贵出生,是个学霸加天才的人物,二十八岁时,他已经当选为红衣大主教,成为萨尔茨堡的一国之君,据说长得一表人才,天资聪颖,而且,不仅好战,也好色。他的好战最后导致自己垮台,但他的好色却成就了一段幽婉但美丽的爱情。天才的情,是一往情深。大主教爱上了萨罗美·阿尔特,这个十六世纪末萨尔茨堡被公认最美的女子。

萨罗美是萨尔茨堡市商会主席阿尔特的小女儿,同主教大人恋爱后出走,就再也没有回过父亲的家。父亲是一个正统的天主教徒,在他的眼里,女儿的行为是对家族名誉的败坏,是对社会伦常的挑战,是绝不可饶恕的罪孽,为此,他命令全家与萨罗美断绝关系,并终身不得往来。

萨罗美跟了红衣大主教,两人竟相爱了一辈子,生了十五个孩子,可悲的是……为萨罗美建的这座米拉贝尔宫殿,却成了他们幸福的终点。1606年宫殿建成后,大主教旋即成了囚徒——权力斗争中的替罪羊,被关在萨尔茨堡城堡中长达十年,萨罗美也被迫离开了萨尔茨堡,两人最后未能见上一面,各自在孤独中离开了人世。萨罗美在威尔士小城渡过余生,并没有享受过弥拉贝尔宫殿的美妙。

(本文由欧华传媒原创,作者李述鸿,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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