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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集体,融入大集体

 观道者 2019-06-24

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创造了整个世界后按他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亚当,然后又用他的肋骨创造了夏娃。亚当夏娃偷吃禁果把被赶出伊甸园,开始了人类的繁衍。这就延伸出一个上帝都没有想到的问题:人类越来越多,那该怎么办?上帝看到人的罪恶,恼怒起来一场洪水把除挪亚方舟以外所有的生物都淹没了事儿。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上帝与挪亚立约说再不毁灭人类了。挪亚的子孙繁衍生息渐渐的多了起来,怎么相处呢?

为什么不可以大家各过各的,一定要打堆儿呢?因为人天生就是社会性动物。没有比人类的婴儿更无助的生物,除了哭啥也不会,吃要人喂睡要人哄,而且长达七八年的幼年阶段都要有人看护。母亲一人无法担负起养育孩子的重任,需要父亲也加入,就组成了以血缘亲情为基础的家庭。人生来没有利爪尖牙,在狩猎时代就要靠集体合力才能捕猎到动物。在合作中发明了语言,积累了经验,走入文明,人类又需要大量的分工协作。所以我们离不开彼此,但相互之间如何互助,如何分工,如何合作,如何分配呢?个人与群体是怎样的关系?个人权利与群体利益怎样协调?却是上帝都没解决的千古难题。

然而随着人口的增加,靠血缘关系进行组合已经难以为继。早期的人类和猴群差不多,力大为王。但人和猴不一样,不是上树摘个果子就可以过日子,人还要在劳动中创造,仅靠暴力不能维持长久的统治。但人类有语言,逐渐构建出一套巫术话语,把王神圣化,抬到神的代言人的高度,使得王能凭借神权掌握政权,世代为王。“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王掌握所有的资源甚至于百姓的生死。王权建立以来,权谋诡计,战争杀戮,白骨不绝于途,灾难不绝于史。虽然这确实是传统的国家社会组织模式,但是这是正确的模式吗?

不,这只是一种小集体的社会组织模式。现代文明的标识是走出小集体,融入大集体。

     小集体是以血缘或地缘关系联系在一起的集体,是由家而国的一种集体主义。在这种集体之中,集体是重要的,个人微不足道,离开这个集体,个人如失群的孤雁无法生存。小集体的分配权集中在家长式的集体领导人手中。这种金字塔模式在中国就是君君臣臣的等级制。这样的集体,小到一个部落,大到一个国家,都只是小集体模式。家有家规国有国界,小集体在地理上是封闭的,在权力上定义一尊,在制度上形成金字塔式的等级制度。

大集体打破了血缘或地域的限制,通过自由市场把天涯海角的人都联系到一起。个体的需求由市场提供,人与人之间的合作通过契约规定各自的权利与义务的方式来完成。自由市场这个神奇组织模式,可以不分种族国界,把全世界都联合成一个利益共同体,让合作有了可行性,又让个体保持独立性。

小集体可能形成巨无霸的国家,也可能延续千年万世一系成为传统。亚历山大打下庞大帝国,汉武帝成就“大一统”,成吉思汗征服欧亚大陆,但不管疆土多么宽广历史多么悠久它也是小集体。它曾经是古代世界唯一的集体构成模式(古希腊除外),因此人们认为世道就是这个样子的。周公制礼作乐建明堂,用庙堂仪式表达了小集体“明诸侯之尊卑也”(《逸周书》)的政治含义。孔子认为这样的上下尊卑整齐有序是最好的治理模式。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论语·八佾》)后人把它当作圣人之道,顶礼之膜拜之,殊不知天生的基因就是不受制约的专制权力。在此权力魔杖之下,只有人治没有法治,只有江山没有个人财产权,只有人身依附没有个人独立,只有权位倾轧没有平等尊重,只有一人为主万人为奴,最后没有人能得自由。

大集体的市场模式来自于商业,其实商业是人类本能,因为致富是人类的本能愿望。但是在小集体的社会中,商业是被压制的。商人被看成不事生产投机倒把的人,谁都看不起。但实际上,小民对商人的鄙视来自权贵的商人的排挤,只是自己跟着起哄还不自知罢了。因为小集体的贵族本能的就能感受到,商业带来的资金物质的流动、思想眼界的开放、钱货贵贱的平等对他们的等级制度是致命的威胁。直到航海大发现,冒险家们把市场拓展到了海外,才真正的是摆脱了本国贵族的压制,杀出一条血路来。神奇的是,一旦摆脱了小集体的组织模式,通过市场进行财富的配置,世界一下子就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层出不穷的发明创造前所未有的改变了人类的生活。

感谢自由市场这看不见的手,把人类从几千年的灾难中拯救出来,走向真正的文明。在自由市场上,首先尊重的是个人私有产权,因为你要确定你手上的东西是你的才能交换。其次重契约重然诺,背信弃义的人、假冒伪劣的商品在真正的自由市场上根本走不远,因为人们上了一次当之后就再不和你做生意了。再次,市场之中人人平等。市场只有一个衡量标准,那就是价格,而贵族与平民,手上的钱都是一样的,因此人类首次真正的实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最后,市场之中得自由。自由市场提供的丰富的选择性让人们告别了小集体下的人身依附,东边不亮西边亮,人们可以自由流动追求自己的幸福。但这里,说的是自由市场,不是被权力所扭曲的市场。真正的自由市场上是没有垄断的,哪怕是新技术能垄断一时(此时获得的丰厚利润也是技术创新所应得的),但总有更新的技术冒出来,赢得市场获得利润的同时造福于人类。但是如果权力介入形成垄断,那就已经不是自由市场了。那是一种封闭的垄断,用强力排斥他人的竞争,甚至用强力阻断创新的出现,使人们又走入小集体无可选择的境地,又走入被奴役压迫的境地。

然而,世界大势浩浩汤汤,挡不住的走向自由贸易的大市场。因此,走出小集体,走入大集体,是融入现代文明的标识。而且,说决绝一点,是人之为人的标识。不要夸耀几千年的小集体,其实这几千年的小集体模式下大多数人活得那都不叫人。真正的活得人的尊严,人的自由,人的权利,那还是要在大集体的自由市场中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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