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摇滚和乐队,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或许很多人跟我一样,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反叛、小众、酷、格格不入、追求、不羁等等的一些关键词。 当1986年5月9日,崔健身穿一件长褂,背着一把破吉他,两裤脚一高一低地蹦上舞台,略带歇斯底里地喊出:
这成了中国摇滚的转折点,也从那时开始,“组个乐队”,成了多少人曾横冲直撞,也想义无反顾实现的梦想。 有一些人酣畅淋漓地奋力奔跑,细心呵护着这一梦想的开花结果,也有一些人任由其腐烂在心底,在时间的拷问下早已破败不堪…… 而今夏,一档于观众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综艺《乐队的夏天》横空出世,将国内一批具有代表性的三十多支乐队推向大众视野: 反光镜、新裤子、鹿先森、痛仰、海龟先生、刺猬…… 今天要给大家安利的,就是其中怕是最与众不同的一支乐队—— 将信仰写进歌词,一夜爆火的海龟先生乐队。 01
马东的一句话,为一档全新的音乐节目拉开了序幕。 《乐队的夏天》开播之初,因为马东、高晓松的阵容配置,加上节目现场浓烈的“奇葩味”,被很多观众吐槽为“像奇葩说中间插播乐队表演”。 当节目播出至第5期,才渐渐有了一点儿回暖出圈的意思,评分也一路逆袭,涨到了8.3分。 盘尼西林乐队翻唱朴树的《New Boy》,一波回忆杀唱哭了多少人,新裤子乐队则以更加高亢的方式演绎了汪峰的《花火》。 还有来自刺猬乐队的金句“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毫无防备地直击了所有踽踽前行之人的心灵深处…… 而在《乐队的夏天》有着亮眼表现的海龟先生,不仅让原本就喜欢他们的乐迷为之欢呼。 同时,让摇滚之外的许多小白也关注到了他们。 在第一轮的竞演录制中,他们刚结束新专辑巡演,便被赶鸭子上架似的拉上去表演,结果最终票数拿下 31 支乐队中的第一名。 来到了第二轮,在与旺福乐队的“捉对厮杀”中,他们又改编了一首苏打绿的《日光》,一曲终了,镜头定格在主唱李红旗一番沉醉的笑意之中。 马东公布了最终的票数,他们又以162 票的高分,击败同一组的台湾乐队旺福。 海龟先生避开了传统摇滚乐中的“燥、狠、猛”,“轻松、欢快”是近些年,在对海龟先生乐评中,出镜率最高的形容词。 他们的歌旋律轻松明畅,歌词短小简单,主唱李红旗的声线圆润迷人,就连吐字和唱腔也毫无生硬的棱角。 他们好像总是自顾着漫不经心地哼吟,所以很难在他们的音乐中嗅到说教和愤怒的气味。 这种听起来有些小清新的轻摇滚,反而获得了许多人的喜爱,许多都说在他们的歌里找到了“满满的正能量”,甚至“听着听着心情就明媚起来”。 而他们独具一格的变化,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主唱李红旗,将信仰融入到了他的音乐之中。 当他成为基督徒后,他便尝试更新自己生命的坐标:
02 2004年6月,两个大学生人蜷缩在广西艺术学院某堂公共课教室的后排,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即将诞生的乐队的名字。 一个叫李红旗,另一个叫蒋晗。 他们想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名字,甚至提到了“横眉冷对千夫指”。 最后李红旗一拍脑袋说:
蒋晗摇了摇头,定了主意:
于是海龟先生乐队,就这样在两个年轻人的“异想天开”中诞生了。 两个一无所有的年轻人做摇滚、做乐队,难免会被冠以“不务正业”的名头,所以他们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 不做小众的矫情青年,而是成为摇滚明星,赚大钱,砸在世界的脸上,砸在父母的脸上,告诉他们,自己做摇滚没错…… 但现实总比理想深刻而骨感一些,他们还没来得及证明自己,便被生活揍得体无完肤。 乐队最惨的时候,三个月只有一场能拿到钱的演出,两人一分只有 150 块。 2005 年,海龟先生带着他们的第一张 EP《 POGO 不如跳舞》开始了全国巡演,他们本打算巡演结束后就解散、各自去找工作。 谁知巡演到了成都小酒馆后,现场竟然来了 100 多个人并且深获他们的喜爱,随后小酒馆的负责人找到他们,劝他们留在成都。 之后不久,吉他手黄巍也加入了海龟先生,而喜欢大海的海龟先生,也开始在这座没有海的城市扎根。 他们以音乐人爱去的麻糖酒吧为据点,靠商演、音乐节和拼盘演出努力养活自己,慢慢在当地打开名气…… 直到2008年,汶川地震爆发,成批成批人死去的景象呈现在大众面前,生与死这人生两大命题开始拷问着海龟先生。 作为海龟先生的词曲创作核心,李红旗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写的“都是屁”,都是对生活的遮盖和逃避。 也是在这时,海龟先生开始接触到基督的信仰,李红旗和蒋晗一起去教会。 蒋晗后来成为了一名慕道友,李红旗则在之后正式受洗,成了一名基督徒,常常过着在家练琴、读书与教堂两点一线的生活。 这一角色与身份的转变,随之也带来了乐队方向的更新,他们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之后人们在海龟先生的音乐中听到的欢快,就不再是曾经逃避的欢快了,而变成了真正的、不能夺走的喜乐。
这一转折点,也让李红旗决心渐渐削弱乃至忘记自己。 让海龟先生不再是个人情绪的发泄点,而是成为那些曾经历过苦难与绝望之人的安慰和祝福…… 03 在我看来,搞摇滚乐的人身上,似乎总有点儿真实做自己的劲儿。 他们不客气,不捧人,崇尚自我,又带着一股子难以靠近的痞劲。 所以他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做自己!” 但在海龟先生主唱李红旗看来,以自我而非某种信仰为坐标的人,他们真正的坐标就是整个世界。 因为个人意志根本对抗不了整个世界,如他说的那样:
所以即使是在《乐队的夏天》录制过程中,在面对媒体的采访时,他也坦然说出了自己那种被世俗裹挟的张力。 沉浸在比赛与竞技之中,他内心的胜负欲也在不断地膨胀,甚至一度吞噬了他想要借助更大平台表达他音乐的初衷。 直到这轮“捉对厮杀”结束,他不得不重申自己的内心:
就如他不久前发行的新专辑《Where Are You Going》,这张专辑的内容,就来自于“对自我人性幽暗之处的批判与忏悔”。 在主打歌曲《Where Are You Going》中,李红旗反复哼唱着“往哪儿走呢”,在这首歌中,他问了妈妈,问了爱人,问了兄弟…… 直到最后问了主,他才找到了方向,答案是主告诉他的。 还有如海龟先生专辑里的一首单曲,名字叫做《接纳》,里面有一句歌词是“没有人会愿意,接纳祝福一个罪人。” 在李红旗过往的经历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完全接纳任何一个人,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肯定是因为对方身上有自己喜欢的特质。 去除掉这些动因,是不会有纯粹的爱,本质上人就是孤独、麻木与叛逆的。 因此在《乐队的夏天》首播当晚,李红旗应节目要求,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这是他在那个逼仄的环境里,对自我的审视,同时也是对自我的提醒。 以至于当这些谦卑的话,与一个本该不羁、骄傲的摇滚歌手形象,联系起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产生了错乱感:
这般与乐迷的抗争一直都在,很多乐迷希望他们燥起来,狂起来,想在他们的身上找到叛逆、疯狂的契合点。 但海龟先生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自己的步调,唱着自己的音乐,就如李红旗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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