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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言直谏的昌邑中尉王吉

 运河风情 2019-06-27

王吉,(?---公元前48年),字子阳,琅邪皋虞人(今青岛即墨市东北五十里皋虞社)。他从小喜欢读书学习,精通经文义理,一开始在郡里做小吏,举孝廉之后被选为郎,不久又做了主治库兵的若卢右丞,后又改任云阳县令。举贤良之后被任命为掌管昌邑王国的中尉,昌邑王刘贺任性顽皮,常常在国中驱马奔驰,行为没有节制,王吉因此上书劝谏说:

“臣下听说古时候军队平常每日行进三十里,为急事行进也只五十里。《诗经》有云:‘彼风疾发,彼车疾驰,环顾周道,心中哀伤’。意思是:疾发飘忽,这不是古人说的有道之风;驱马疾驰,这不是古人说的有道之车。向四周环顾,备觉你的行为不当,因此心中伤感。现在大王巡幸方与县(今济宁市鱼台县北),不到半天就奔驰了二百里,很多百姓都荒废了农事来修路牵马,臣下以为,这么做不妥善。过去召公奭到任,正值农事繁忙季节,就在甘棠树下办公决事。那个时候,人人各得其所,后世主人也追思他的仁义和恩德,以至于不砍伐他曾经在树下停留办公的那棵甘棠树,以此来纪念他。《诗经》中《甘棠》之诗曰:‘蔽芾甘棠,勿翦勿伐,邵伯所茇。’就是描写这件事的。

大王您不好好读书学习而喜欢到处游玩,整日倚着车栏驾车驭马,奔驰不停,口舌因怒斥吆喝而干燥,手臂因驾车驭马而酸痛,身体因车马颠簸而劳顿;清晨冒着雾露,白天披着尘埃;夏天为酷热的暑气所蒸烤,冬天为刺骨的严寒所侵迫。屡屡以柔弱的玉体去承受辛苦劳累的侵害,这种行为无益于延年益寿,也不利于仁义的增长。

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在精美华丽的毡毯上,德才兼备的老师在前面谆谆教诲,勤学好问的学生在后面孜孜苦读,上论唐、虞之旧事,下及殷、周之盛况,考察仁德圣明之人的风范,学习治国安民的方法,悠然自得,发愤忘食,不断增进和完善自己的道德修养,其中的乐趣愉悦又岂是驾车驭马四处闲游所能相比的呢?休息的时候就俯仰屈伸以活动身体筋络,进出以步代车而行以结实双腿,吐故纳新以练五脏之气,专心致志集中意念以养精安神,用上述方法养生,难道还能不长寿吗?大王您若真正用心如上行事,那么就会心有尧、舜之志,身有乔、松之寿;对您的赞誉之声鹊起并上闻于天子,则将福禄齐至而国家安定。

(汉昭帝)仁德圣明,至今思慕不已,对行幸宫馆园池以及出游狩猎等玩乐之事都未尝涉足,大王您应当时刻铭记这些,体察圣意。各诸侯骨肉中,没有人比大王您与皇上的关系更亲近的了,从亲缘关系上看,大王是子辈,按君臣地位来论,大王是人臣,您一身兼负着双重的责任啊,处在这种地位,大王在施恩行义方面稍有不周全的地方,被皇上知道了,对于继承社稷江山并不是一件好事呵。臣王吉我愚昧戆直,希望大王明察。”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王吉《谏昌邑王疏》,原文是:

“臣闻古者师日行三十里,吉行五十里。《诗》云:‘匪风发兮,匪车揭兮,顾瞻周道,中心怛兮。’说曰:是非古之风也,发发者;是非古之车也,揭揭者,盖伤之也。今者大王幸方与,曾不半日而驰二百里,百姓颇废耕桑,治道牵马,臣愚以为民不可数变也。昔召公述职,当民事时,舍于棠下而听断焉。是时人皆得其所,后世思其仁恩,至乎不伐甘棠,《甘棠》之诗是也。

大王不好书术而乐逸游,冯(凭)式(轼)搏衔,驰骋不止,口倦乎叱咤,手苦于箠辔,身劳乎车舆;朝则冒雾露,昼则被尘埃,夏则为大暑之所暴炙,冬则为风寒之所匽(偃)薄。数以耍脆之玉体犯勤劳之烦毒,非所以全寿命之宗也,又非所以进仁义之隆也。

夫广夏(厦)之下,细旃(毡)之上,明师居前,劝诵在后,上论唐虞之际,下及殷周之盛,考仁圣之风,习治国之道,焉发愤忘食,日新厥德,其乐岂徒衔橛之间哉!休则俯仰诎信(屈伸)以利形,进退步趋以实下,吸新吐故以练臧(脏),专意积精以适神,于以养生,岂不长哉!大王诚留意如此,则心有尧舜之志,体有乔松之寿,美声广誉登而上闻,则福禄其辏(臻)而社稷安矣。

皇帝仁圣,至今思慕未怠,于宫馆囿池戈猎之乐未有所幸,大王宜夙夜念此,以承圣意。诸侯骨肉,莫亲大王,大王于属则子也,于位则臣也,一身而二任之责加焉,恩爱行义孅(纤)介有不具者,于以上闻,非飨(享)国之福也。臣吉愚戆,愿大王察之。”

昌邑王刘贺虽然不守正道,但是还知道敬重礼遇中尉王吉,因此他下令说:“寡人修养品行有所懈怠,中尉王吉忠心耿耿,多次指正寡人的过失,寡人一定要改正。谒者千秋,你给中尉送去牛肉五百斤、酒五石、干肉五束。这是寡人对他的褒奖。”

没过多久,刘贺又放纵如常。王吉每每据理谏争,极尽为人辅臣的义务,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治理百姓,但封国之中没有不敬重他的。

昭帝元平元年(公元前74年)四月癸未十七,昭帝驾崩,他没有太子,大将军霍光与群臣商议,拥立昌邑王刘贺进京继承帝位,于是派遣行大鸿胪事少府史乐成、宗正刘德、光禄大夫丙吉、中郎将利汉前去征召昌邑王,乘坐七匹马拉的驿车来长安府邸。王吉立刻上书告诫昌邑王说:“我听说高宗居丧,三年不说话。现在大王您因丧事被征召,应日夜悲哀哭泣,千万不要有其他举动。况且,何止是丧事应该如此,大凡南面而王者又何曾有过多的言论呢?苍天不言,四季仍依时更迭,世间百物照样生息繁衍,希望大王明察。大将军霍光仁爱而智勇,其忠直诚信的品德天下无人不晓,事奉孝武皇帝二十余年未曾有过过失。先帝去世,将天下和幼孤托付于他,大将军扶持尚在襁褓之中的幼主,颁布政令施行教化,维护了国家的安定,即使是周公、伊尹也不过如此。现今皇帝驾崩没有继承人,大将军从可以继承汉室宗庙的立场考虑,援引提拔迎立大王为君,其仁爱宽厚真是无可比拟啊!臣下希望大王事奉他、敬重他,国家政事皆听从他的安排,您只需无为而治南面称君就可以了。希望大王您考虑我的建议,并常放于心上。”

这就是举世闻名的王吉《奏书戒昌邑王》:

“臣闻高宗谅闇,三年不言。今大王以丧事征,宜日夜哭泣悲哀而已,慎勿有所发。且何独丧事,凡南面之君何言哉?天不言,四时行焉,百物生焉,愿大王察之。大将军仁爱勇智,忠信之德天下莫不闻,事孝武皇帝二十余年未尝有过。先帝弃群臣,属(嘱)以天下,寄幼孤焉,大将军抱持幼君襁褓之中,布政施教,海内晏然,虽周公、伊尹亡(无)以加也。今帝崩亡(无)嗣,大将军惟思可以奉宗庙者,攀援而立大王,其仁厚岂有量哉!臣愿大王事之敬之,政事一听之,大王垂拱南面而已,愿留意,常以为念。”

昌邑王即位二十七天,就因“行淫乱”而被废黜。昌邑封国的臣子们因不举报昌邑王的恶行,致使朝廷不了解昌邑王的品德;又因作为臣下未能尽到辅弼引导之职,致使昌邑王犯下大罪,都被下狱诛杀。只有中尉王吉和郎中令龚遂、昌邑王师王式因忠诚刚直、屡次进谏而得以免死,被判刑四年,剃发修筑城池。

王吉刑满后出任益州刺史,不久因病辞官。又被征为博士谏大夫。当时汉宣帝极力效法武帝,恢复了武帝时的典章制度,宫室、车乘、服饰等都超过昭帝时的规模。这时,许(宣帝岳父家)、史(宣帝祖母史良娣家)、王(宣帝母亲王翁须家)等几家外戚由此得宠而尊贵,宣帝亲自处理政事,并任用能干的官吏。王吉上疏汉宣帝《言宣帝得失疏》)评论其得失说:

“陛下以尊贵之体亲自总理各方事务,专心思虑国家政务,力求天下太平。每次颁下诏书,百姓们就像重新获得生命一样欣喜若狂,臣下认为,这些举措可以说是陛下对百姓的最大恩德了,但还不能说是尽到了政务的根本。能使国家大治的圣主不是世世都有的,而现在的公卿大臣有幸遇到了圣主的出现,陛下能听从公卿大臣的建议和劝谏,却没有建立万世基业的长远计策,未能辅助圣主创建可与夏、商、周三代圣主相媲美的太平盛世。如今的政务主要着眼于朝会、财政报告、审判及诉讼断案之类的事情,这不是建立太平盛世的根本。臣听说圣明的君主宣扬德政广施教化,一定要从眼前做起。朝廷内部不整肃,就很难言及治理国家;君主身边的人不正直,就很难教化远方的人。百姓虽然弱小但却不可欺凌,虽然愚昧,但却不可蒙骗。圣主独居深宫,行为举措得人心则天下交口称颂,失人心则天下议论纷纷。所以应当谨慎地选择身边的辅臣和使官;辅臣能帮助陛下端正自身,使官能够宣扬皇帝的恩德,《诗经》云:‘人才济济,文王得以安定天下。’这就是国家政务的根本。

《春秋》所推崇的以天子为中心的大一统政治,是全国各地风俗教化相同,九州方圆政令贯通划一。如今那些平庸无能的官吏统治百姓,不是依靠世世都可以通行的礼义规范来进行教化,而仅仅依靠刑律法令来达到目的。那些想有所作为的官吏,又不能认真考察典章制度、礼义规范,而是按照自己的意志穿凿附会,各取所需,投机诡诈,任意妄为,因此,一旦形势发生变化,便难以继续推行其政令。因此造成了百里之内风俗不同,千里之内教化迥异,家家从事不同的事情,人人穿着各异的服色,奸诈欺骗相萌生。滥用刑罚没有穷尽,纯朴的民风日益消失,恩爱的情感逐渐淡薄。孔子说:‘稳定政权、管理百姓最好的办法就是礼治’,这不是一句空话。陛下在没制订出新的礼义制度时,应当从先代君王所制定的礼义制度中选择适宜现在情况的进行运用。臣下希望陛下顺承天意,勇创大业,与公卿大臣及博士们一起考述旧礼,宣明王制,让天下的老百姓沐浴陛下的恩泽,安逸而长寿,何愁天下风俗教化比不上成、康之世(周成王、周康王。旧称成康之世为治世),寿命怎能比不上殷王高宗呢?臣下私自认为当今社会中有些不符合礼义的地方,谨条列呈上,请陛下圣裁明择。

夫妇是是人伦大纲,生命长短的起始点。世俗中娶妻、嫁女过早,尚未懂得为人父母的道理就有了孩子,因此不仅道德教化不易实施,而且所生孩子容易夭折。娶妻嫁女花费无度,贫苦人家无力承受,因此不敢多生育儿女。另外,汉朝各诸侯王娶公主,诸侯王国中的国人娶诸侯之女,这种制度使男人事奉女人,丈夫屈服于妻子,颠倒了阴阳之序,因此容易发生由女人作乱。古时候,高低贵贱所拥有的衣服车马都有一定的规定,用以表彰贤德区别上下尊卑,现今却上下僭越混乱,人人自行其是没有节制,因此人们不惜冒生命危险追逐私利、贪图财货。周王朝之所以能够做到不用刑罚而达到天下大治,是因为它将各种奸邪罪恶遏止在萌芽中了呀。

虞舜、商汤不用三公九卿的世袭子弟,而选拔皋陶、伊尹为臣,这样那些谗佞不仁之人就被疏远了。如今允许官吏的子弟蒙荫为官,他们大多骄傲蛮横,不了解古今之事,至于积累功绩治理民众,无益于百姓,这就是《诗经·伐檀》篇中所讽刺的现象。应当实行公开选拔征求贤能的人,废除子弟以父兄而蒙荫为官的制度。外戚及亲朋故旧可以多给其资财,但不应当让他们做高官,应摒弃角抵之戏(秦汉时一种杂技,似今之摔跤),减免乐府,裁减主管营造巧作的工匠,向天下明示崇尚节俭的决心。过去工匠不制造雕刻精美的器物,商人不流通奢侈浪费的货物,并非这些工匠和商人独具贤德,而是统治者政治教化让他们这么做的。天下百姓看到政府弃奢从俭的决心,就会回归到农业这一根本上来,根本确立后,与之相关的工商末流也就能按正确的轨迹发展了。”

《言宣帝得失疏》原文为:

陛下躬圣质,总万方,帝王图籍日陈于前,惟思世务,将兴太平。诏书每下,民欣然若更生。臣伏而思之,可谓至恩,未可谓本务也。

欲治之主不世出,公卿幸得遭遇其时,言听谏从,然未有建万世之长策,举明主于三代之隆者也。其务在于期会簿书,断狱听讼而已,此非太平之基也。

臣闻圣王宣德流化,必自近始,朝廷不备,难以言治;左右不正,难以化远。民者,弱而不可胜,愚而不可欺也。圣主独行于深宫,得则天下称诵之,失则天下咸言之。行发于近,必见于远,故谨选左右,审择所使;左右所以正身也,所使所以宣德也。《诗》云:"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此其本也。

《春秋》所以大一统者,六合同风,九州共贯也。今俗吏所以牧民者,非有礼义科指可世世通行进也,独设刑法以守之。其欲治者,不知所繇(由),以意穿凿,各取一切,权谲自在,故一变之后不可复修也。是以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户异政,人殊服,诈伪萌生,刑罚亡(无)极,质朴日销,恩爱浸薄。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非空言也。王者未制礼之时,引先王礼宜于今者而用之。臣愿陛下承天心,发大业,与公卿大臣延及儒生,述旧礼,明王制,驱一世之民济之仁寿之域,则俗何以不若成康,寿何以不若高宗?窃见当世趋务不合于道者,谨条奏,唯陛下财(裁)择焉。

夫妇,人伦大纲,夭寿之萌也。世俗嫁娶太早,未知为人父母之道而有子,是以教化不明而民多夭。聘妻送女亡节,则贫人不及,故不举子。又汉家列侯尚公主,诸侯则国人承翁主,使男事女,夫诎于妇,逆阴阳之位,故多女乱。古者衣服车马贵贱有章,以褒有德而别尊卑,今上下僭差,人人自制,是以贪财趋利,不畏死亡。周之所以能致治,刑措而不用者,以其禁邪于冥冥,绝恶于未萌也。

舜、汤不用三公九卿之世而举皋陶、伊尹,不仁者远。今使俗吏得任子弟,率多骄骜,不通古今,至于积功治人,亡益于民,此《伐檀》所为作也。宜明选求贤,除任子之令。外家及故人可厚以财,不宜居位。去角抵,减乐府,省尚方,明视天下以俭。古者工不造雕琢,商不通侈靡,非工商之独贤,政教使之然也。民见俭则归本,本立而末成。

宣帝看了王吉的奏书后认为他的言论不切合实际,没有采用。王吉于是借身体不适返回家乡养病。

当初,王吉年轻时曾居住在长安城内求学,东边邻居家有棵大枣树,枝繁叶茂,硕大的树枝伸入到王吉租住的院子里,枣子成熟了,王吉的妻子顺便摘了一些枣子给王吉吃。王吉问妻子枣子的来历,妻子说从邻居家这个伸过来的树枝上摘的,王吉认为妻子这是“偷窃行为”于是就休掉妻子让他回娘家了。东邻知道这件事后就想砍掉那棵枣树,邻居们都纷纷出来劝阻,又一起到王吉家里为他妻子求情,让王吉把妻子接回来,邻居们都说,要是因为这件事王吉休掉了妻子,那么东邻将无脸生活在这里,原因都是他家的书惹的祸。在众人的恳请下,王吉最终把妻子接了回来。里中人就这件事说道:“东家有树,王阳妇去;东家枣完,去妇复还。”王吉对家庭品质修养的严格要求由此可窥一斑。

王吉与贡禹是好朋友,世人称“王阳在朝为官,贡禹也将入仕”,就是说他们两人志同道合,情趣相投。汉元帝即位不久(公元前48年),派使者征召贡禹和王吉入朝为官,在途中王吉因年龄大不幸染病身亡,汉元帝非常痛惜,又派出使者吊祭他。

王吉通《五经》、熟《春秋》,以《诗经》、《论语》等教授学生,尤其爱好梁丘贺解说的《易经》,让儿子王骏跟他学习。王骏举孝廉任为郎。左曹陈咸举荐王骏说他们父子二人都有贤德,通晓经义,德行修明,应当让他们处于显贵的地位,用以勉励世俗之人。光禄勋匡衡也举荐王骏,说他有问必答,有治国安邦之材。于是,王骏被升任为谏大夫,并代表朝廷前去指斥批评淮阳宪王的不轨行为,后又改任赵国内史。

王吉因昌邑王之事受牵连被判刑后,告诫子孙不要做诸侯王国的官吏,因此,王骏称病辞官归家。不久,朝廷又征召他为幽州刺史,之后升任司隶校尉,上奏罢免了丞相匡衡,后又改任少府。这样过了八年,成帝准备委他以重任,让他出任京兆尹,以此考察他处理政事的能力。在这之前,出任京兆尹的有趟广汉、张敞、王尊、王章等人,直至王骏都有能干的名声,因此,京师人士称赞说:“前有趟、张,后有三王。”当时,薛宣以左冯翊之职,接替王骏任少府,正好赶上御史大夫之位空缺,谷永上奏说:“圣明的君王用人不听虚名而重实效。用人之法皆须考察其功绩,薛宣通过考察,很有政绩。”成帝同意了谷永的意见,因此,薛宣任少府之职才一个多月,就被破格提升为御史大夫,后官至丞相。王骏则代替薛宣接任御史大夫之职,二人同朝为官,并居高位。过了六年,王骏病故,翟方进接替王骏为御史大夫。又过了数月,薛宣被免职,翟方进代为丞相。众人都为王骏未得封侯而感到遗憾。王骏为少府时,他的妻子死了,此后没再续娶,有人问他何故,他说:“我无曾参之德,子无华、元之贤,又怎敢再娶?”

王骏的儿子王崇蒙父荫而任郎官,历任刺史、郡守之职,政绩显著名声好。建平三年(公元前4年),在河南太守任上时被征召入朝为御史大夫。当时,汉成帝刘骜的舅母放(人名)丧夫寡居住在长信宫,因犯“巫蛊之罪”下狱,王崇密封章疏为放求情,放的娘家解氏和王崇有姻亲,因此,汉哀帝认为王崇对朝廷不忠诚,于是制策诏诫王崇说:“我因你家累世留美名,因此破格选用你。可你就任以来,没有做出忠诚扶国之举,反而出此奸诈的言辞,想以此拯救开脱你的亲家,这是大逆之罪,你行为专断放肆,不遵循法度,不足以作百官的表率。”于是将王崇降职为大司农,后来又改任卫尉左将军。汉平帝即位后,王莽把持朝政,大司空彭宣上书请求告老归乡,王崇便取代他继任大司空之职,被封为扶平侯。过了一年多,王崇也称病请求辞官归乡,其实他们都是为躲避王莽,王崇获准后前往扶平侯的封地养老。过了一年多时间,王崇被侍婢毒死,封国被废。

王氏家族自王吉至王崇,几世都有清廉之名,然而若以才学名声来论子孙都稍逊于其父祖,但官位却越来越高。王氏几代都喜好车马衣服,他们的衣食住行都极为讲究,十分出众,但却没有金银锦绣等物品。每次搬家时,车上所载的仅是一口袋替换衣物而已。他们不存储多余的财物。离官家居时,也是布衣蔬食。天下之人都佩服他们的廉洁,却又对其衣食车马如此讲究感到十分奇怪,因此民间都传说“王阳会变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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