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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南通市中医院 吴坚 蒋熙 吾师朱良春老中医擅长中医内科疑难病证的治疗，对风湿病的诊治尤有
研究。但临诊时，‘亦有儿童患疾求治，朱师凭其扎实的理论功底和丰富的临
床经验，抓住肯綮，往往见效迅速。兹就朱师对小儿抽动一秽语综合征的治
疗经验作一介绍。 发病情况
小儿抽动一秽语综合征又称“多发性抽动症”，是以面部、四肢、躯干部
肌肉不自主抽动伴喉部异常发音及猥秽语言为特征的综合征候群。其多发于
儿童，以4～8岁最多见，14～16岁仍有发作，一般男孩多于女孩，如治疗
不及时可延至成人。其病程长、反复发作，少数至青春期可自行缓解，大部
分逐渐加重，可影响正常生活和学习。我国目前把其归属在“行为障碍”范
围。据美国1993年资料报道，在美国，其整体人群的发病率为O．07％。国
内未见有关流行病学调查资料，但大多认为近年有逐渐增加趋势。本病病因
尚不清楚，有人认为与大脑基底神经节发育及功能障碍有关。此外，精神因
素、遗传因素、胚胎发育及感染等对此病均有一定影响。 二、临床表现与病因病机 1．临床表现
小儿抽动一秽语综合征以肌肉抽动和发声异常且伴有秽语为主要I临床表分钟，长则数小时。眼部肌肉抽动表现为扬眉、皱眉、眨眼、斜眼、翻白眼
凝视等；颈部肌肉抽动表现为点头、摇头、扭脖子、耸肩等；上肢抽动症状
表现为甩手、举臂、扭臀、搓手指、握拳；下肢抽动症状表现为抖腿、踢腿、
踮脚、旋转，甚至跪姿走路、步态异常等；躯干抽动症状则为挺胸、扭腰、
身体旋转；喉部发声抽动表现为异常声音，如干咳声、清嗓声、吼叫声，或
不停地吐唾沫，或口吃，或不自主地秽语、骂人、说脏话等；其他行为异常
可有重复、刻板的语言和动作，强迫性行为，冲动性触摸动作，甚至模仿别
人、猥亵举动或控制不住的下流动作；也可能发生自伤或伤人行为，如撞头、
反复咬破嘴唇、咬铅笔、吮手指、挖破皮肤、破坏物品、侵犯别人等。以上
各组症状有的同时出现，有的则交替出现。抽动发作时意识清楚，用意识可
以短暂控制，入睡后症状消失，有诱因时发作或加重。 2．病因病机
小儿抽动一秽语综合征的特点可以用一个“动”字来简单概括，因为其
主要表现为局部肌肉抽动，动作多，语言多，还可有情绪异常。由证推因，
中医学认为，先天禀赋不足是本病的内因。人体正常生命活动和精神状态是
阴阳保持对立统一协调的结果，反之则易引起疾病。“阴亏阳燥”，神不宁、
志无恒、情无常、性急躁，系由动静变化有所失制、阴静不足、阴不制阳而
阳动有余、阴阳失调所致，主要涉及心、肝、脾、肾四脏。《素问·阴阳应象
大论》言：“阴静阳燥”即阴主柔静，阳主刚燥，两者充盛和谐，相辅相成，
则机体调节功能(如动与静、兴奋与抑制、亢进与减退等)协调而无病。小
儿脏腑娇嫩，生机旺盛，有“纯阳”之称，由于迅速生长发育的需要，常常
存在精、津、液等物质的不足，所以小儿常有阳常有余、阴常不足等生理特
点。阴不足则阳有余，阴亏不能制阳，阳失制约则出现兴奋不宁、多动不安、
烦躁易怒等症。这种阳动有余的表现并非阳气独盛，而是阴静不足所致。不
足为虚，有余为实，所以多动症儿童实质为本虚，标实。心、肝、脾、肾四
脏中，肝脏尤为重要。肝藏血，主情志，主疏泄，主风，喜条达。肝体阴而
用阳，为风木之脏，其声为“呼”，其变为握。小儿时期“肝常有余”，一些
与情绪有关的疾病多责之于肝。小儿为“纯阳之体”，现在生活条件比较好，
很多小儿多食甘肥油腻，又娇生惯养，任性，脾气多变，心理承受能力差，
内、外致病因素皆易导致肝气不疏，肝阳亢旺，肝风内动则见肌肉不自主地
抽动；肝之阴血不足，血虚生风，肝风内动，风阳上扰，故出现伸头缩脖、
皱眉眨眼。木克土，肝病及脾则脾运失职，聚湿生痰，痰浊阻窍则怪叫或秽语；本虚多为肝肾阴虚，标实多为肝阳、肝风、痰火、心火、痰湿。 三、治疗与调护 小儿抽动一秽语综合征的治疗与调护原则是： 1．治疗
平肝息风、化痰解痉。药物：钩藤、石决明、生白芍、生牡蛎、白僵蚕、
广地龙、甘草。临证加减；抽搐频繁加蜈蚣、全蝎；睡眠不安加夜交藤、合
欢皮；苔白腻加半夏、远志；苔黄腻加竹沥、半夏、川连；夜寐盗汗加浮小
麦、瘪桃干；遗尿加益智仁、煅龙骨；面色少华加黄芪、当归。 2．调护要点
小儿抽动一秽语综合征除服药治疗外，还要重视生活中的调护。
(1)饮食方面少食油腻、肥甘厚味、煎炸类食品。因煎炸类食品干燥，
燥则伤津，使阴津耗损，对病情不利。油腻的食物易酿生痰浊。
(2)耐心对待患儿此类患儿多有性情固执、急躁易怒的情况，而且激
动、愤怒、悲哀等性情变化常是发病或加重病情的诱因，故需对父母反复强
调，并跟老师讲清楚，取得配合，和蔼、耐心对待患儿。病情发作时，不宜
打骂、呵斥，要转移注意力，以减轻其症状。
(3)养成按时睡眠的好习惯 每天到点就睡，睡时环境要安静、无光，
全身放松。另外，白天多参加体育锻炼，让身体有疲乏感后睡眠更好。睡前
不要看过于兴奋、刺激的电影和电视，不吃东西，不喝茶，不吃巧克力等使
大脑兴奋的东西。 四、病案举例． 俞某，男，10岁。2006年3月18日初诊。5年前始感患儿不易宁神，
口眼间断抽动，指节颤抖不自主，反复发作，躁动不安，自幼哮喘，经常发
作，每晚必吸“普米克”，纳可，夜寐安宁，二便自调，舌苔薄白，脉细小
数。诊断：①小儿抽动一秽语综合征；②哮喘。证属肝风内动，肺气失宣，
治宜兼顾。处方：钩藤129，石决明159，生白芍129，地龙109，蜂房89，
蝉衣89，生牡蛎159，夜交藤209，炙远志69，僵蚕89，甘草39。14剂，每
日1剂，水煎服。
2诊：2006年4月8日。药后面部抽搐已释，自感上课亦能认真听讲，
不欲与同学讲话，哮喘未有发作，纳可，便调，苔脉无著变，前法出入。处方：（1）上方加枸杞子8克，30剂，每日1剂，水煎服。（2）蝎蚣胶囊440粒，每次5粒，每日3次。 按语：
此患儿自幼患有哮喘一直靠西药维持，治疗时应兼顾之。方中钩
藤、石决明、生牡蛎平肝潜镇，清降以息风；生白芍、甘草缓急平肝；夜交
藤、远志养血安神，入心、肝二经血分，功擅引阳入阴故也；炙远志化痰湿，
开心窍；地龙、蜂房镇咳平喘，其中地龙平喘为主，蜂房止咳为主，二者同
用，可用于慢性咳喘者；蝉衣、僵蚕解痉定喘，化痰止咳，二者常配伍使用。
诸药合和，相辅相成，故收效颇佳。 网络摘录：朱良春治疗抽动症案例 钱某，男，10岁，2002年3月25日初珍。患小儿抽动症2年多，每遇学习紧张、考试或看电视情绪激动时加重，挤眉弄眼，摇头耸肩，坐立不安，甚则喉间发声等，先后使用西药及中药平肝熄风、养心安神剂１年余，症状时轻时重，家长几近失去治疗信心。经友人介绍来诊，患儿舌苔薄，脉细。此脾虚肝强，阴津暗耗，络脉失养之证，治宜甘润缓急，健脾敛肝。 黄精30g，淮小麦30g，炙甘草6g，杭白芍药10g，太子参12g，乌梅6g，木瓜9g，茯苓10g，生龙骨、牡蛎各20g，豨莶草10g，大枣10g。 服药30剂，发作次数明显减少，症状减轻。后以此为基本方酌情调整，继服3个月后，病情基本控制，随访2年未再复发。 按：小儿多动症又称小儿秽语抽动症（？），中医辨证多从肝论治，一般认为与肝阳、肝风夹痰，或心肝火旺有关。本病的产生和发展，又与脾土功能的强弱更为密切。观本案病历，前医曾投三甲复脉镇肝熄风之剂，药用羚羊角、全蝎、蜈蚣、地龙之属，药效猛烈，收效甚微。朱老从脾阴不足，不能敛肝，土虚木旺论治，“肝苦急，即食甘以缓之。”重用黄精与甘麦大枣相伍，缓急安脏；白芍药、乌梅、木瓜酸涩敛肝；太子参、豨莶草、龙骨、牡蛎静心养神。全方看似平淡，却获殊效，且药味酸甜可口，患儿乐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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