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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我的童年(征文)

 青岛田骏 2019-06-30

本文参加了【我的童年趣事】有奖征文活动

       童年,是个某个年龄区间概念,从相关资料看,有的规定为6岁—12岁;有的则是7—16岁,标准不一。我认为,就从最初的开始记忆算起;童年还是一个家庭—社会角色概念,有的童年时段过短,早早就进入成年人角色,有的相对较长,就如当今的儿童们。而我属于前者。

      最初的记忆好像是5岁---1958年,当时正开展着轰轰烈烈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村子里的“炼钢炉”冒出滚滚浓烟,田野上红旗招展,大分贝的劳动号子…。

      居住的村庄有一个安宁祥和的名称—安乐村,只有54户人家,村子里一条东西大街将村落区分为南北两块居住区。除了临街有几处砖瓦房外,都是稀疏的茅草房,大部分墙体底部有5—15层青砖,青砖上的墙体都是黄褐色的土坯,开裂着大小不一的缝隙;窗户都是木棱的,上面糊着一层浅黄的纸。正房东侧是一间草棚,极其简陋,放置着劳动工具和柴草……。当时没有电灯,没有内燃机械,没有一丝现代物质文明符号,一切都是前现代的。

       我6岁那年(1959)秋天上小学,校址是原先地主家的一所住宅,青砖青瓦,类似那种古老的“四合院”。母亲用自己织成的蓝色粗布缝制了一个书包。在当时有一个专用书包的学生并不多,因此就有了一种“优越感”。

       清楚记得,一进教室的墙壁上张贴着四副图画:火车,汽车、轮船、牦牛,图画下面有几十个小钉。如果那个学生来得早,就把学校发给的一个纸牌,上面有自己姓名,挂在火车头下面,以到校早晚时间排序,最后一名挂在牦牛的尾巴上。现在想想,这是为保证按时到校而设计出的一种强有力的激励措施,十分有效,我每天来得早,都是把纸牌挂在火车下面。

      从1959年下半年到1962年上半年,为了糊口,我就在1960年初春开始外出挖野菜,放羊。当时每天清早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我就一手提着菜篮,一手牵着一只山羊,走向田野。为了复习巩固课堂上学习到的知识,我总是背着那个蓝色书包。那时人少地多,一些田地荒芜着,地里的野菜还是不少的,像苦菜、蒲公英、青青菜、人青菜、蚂蚱菜和车前草,都是我家每天吃的野菜。到了挖野菜的地方,我把那只羊用绳子拴在小树上,让它吃周围的野草,我就在其周边挖野菜,一会儿菜篮子就满后,我就把挖出的那些用小绳捆起来。接着,我就坐在河坝或小路边,从书包里拿出课本阅读,背诵。那时的学习时间真宝贵啊,简直到了“见缝插针”的程度。当看到那只山羊吃的肚子鼓起来的时候,我又背起书包,提着菜篮,牵着山羊,迎着朝阳步入回家的路。每到村头就看到,每家每户房顶上冒出青青的炊烟,闻到那种熟悉的柴草燃烧的气味,还有那种亲切的鸡鸣、狗吠;嫩绿的树叶,路边的野花……。那些年,当这些繁忙的劳累与质朴的审美融合在一起的时候,犹如一种多元的营养饮料灌注着稚嫩的“童心”,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快活吗?更多的是一种自豪感---凡是收获总是带来自豪感,还夹杂着那种天真的快活….。

       当时,为了减轻家长繁重的体力劳动,当地的中小学都有“麦假”和“暑假”。“麦假”就农村收获小麦的季节,规定了14天的假期。当时各家各户成年人割小麦,我们这些童年和少年们就在田野麦田里捡拾那些遗漏的麦穗。当时,烈日当空,气温在30—35度,尽管如此,这些还不满10岁的儿童们都是每天劳动6个小时,并且还要挖野菜,放羊。只有到了傍晚晚饭后,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做作业,因过于劳累,困得睁不开眼,手中的铅笔掉在地面上。

     “麦假”和“暑假”相隔的时间很短,麦收一般是在6月初,到校学习3个星期后就是暑假了。现在的暑假是旅游、滑冰或者进补习班,学钢琴、书法、画画,那时,没有这些,几乎全部又到田野劳动。主要是在田地里拔野草野菜,野草主要用来储备牛羊饲料,野菜还是用来食用,吃不了的就用来喂羊、喂猪。那时,田野天气很热,我们这些小儿童脸色晒得黑黑的,浑身还起了“热疙瘩”。在炙热的阳光下挥汗如雨。因不停地拔草,手上起了水泡。那时给生产队劳动,拔来的青草一部分给家中,大部分交到生产队制作“土杂肥”。劳动成果是“奖励”给一只铅笔和方格作业本。

       几场秋雨,接着就是凉风。霜降季节,白霜挂满树梢,荒草和房顶的茅草,接着就是漫天风雪,严寒的冬季到来了。那时不但缺吃,也缺少做饭的柴草。当然没有煤制气、液化气和天然气,很少量的煤炭,杯水车薪,当时的做饭只能用柴草。寒秋初冬季节,我和弟弟用竹耙搂树下的树叶,路边、河坝和坟场的荒草。很快这些荒草被割光、搂光了,我就用爷爷制作的一种铁耙,拴上绳子,系在肩膀上在荒地里、在河坝边,来回耙柴草。迎着冬日零下10几度的寒风,用一块棉布包着鼻子和嘴,一天下来的收获,只能做两三顿饭。手背上冻得裂开口子,妈妈含着眼泪给我把冻疮敷上油脂包起来,脚上的棉鞋底也断裂了,我就用绳子绑起来,在雪地里继续急匆匆走动,捡拾柴草……。从6岁开始,直到16岁的10年里,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除了上学就是挖野菜、放羊、捡拾柴草。作业、自习,只能在晚上那盏昏暗的煤油灯下,时间很紧,一旦油灯的煤油被吸干,就不能做作业了。所以,当看到中国古代学生为了学习有“凿壁偷光”之说,那绝不是妄言。

       1965年秋12岁的时候,我考取了当地一所初级中学,到了1966年6月“文革”爆发,我在初中上学除了寒假也就是半年多一点的时间。

      1968年初,学校“复课闹革命”,又上了一年初中。1969年初全家搬迁到沂蒙山临朐县,接下来的3年都是肩挑手搬,担水担肥上山下山,几乎每天的汗水浸湿了衣服,每天累得腿脚肩膀生痛。这种极其艰苦繁重的体力劳动前所未有……。

      这是一段长达10年伤筋动骨的经历。我的正规学历就是初中2年级文化程度,1974年我作为第二届“工农兵学员”来青岛就学,在业余时间补习了全部初中和部分高中基础课程。毕业后做了一名教师,现在已退休5年,大部分时间在电脑上写点文章…….>

     我的童年给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经历,引发了一次次严肃的思考:

     我的童年,是艰辛劳动的10年,只有7年在简陋的教室里度过,并且业余时间在田野里勤恳劳作,其余时间几乎都是“全天候”在田野里。劳作塑造了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文化人格”,它使我深信:只有劳动才是收获的唯一源泉;

     我的童年,以生存形态而言极其短暂:几乎在儿童年岁开始就承担着那种为家庭谋生的角色。所以,童年不只是一个年龄段概念,更是一种“角色”概念,这却是以牺牲童年的快乐和幸福为代价的;

    我的童年,虽然劳作极其繁重,虽然生存极其艰辛。但是生活在当时那种“前现代”的大自然中也享受了“天然”和“质朴”的乐趣:那些亲切又熟悉的声音:狗吠深巷中,鸡飞桑树颠;池塘中的游泳,树下捉知了,清澈的河水,游动的鱼虾,爬树摘果,树下迷藏……。清苦总是伴随着这种现代无法享受的温馨质朴乐趣;

    我的童年,是现代化的前夜,也初露机械化的萌芽。12岁那年,生产队有了第一台3.5马力的抽水机,它的功率超过10台水车;14岁的时候,有了氨水这种化学肥料,当年收获的玉米史无前例;接着拖拉机的出现,深耕土地带来大丰收,自此告别了“糠菜半年粮”的日子;

    童年过去,生活好转。特别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迎来了改革开放的伟大时代,机械化不久很快就电气化,不久就是互联网时代。我常说:出生在上世纪70年代以前的人们是幸运的:在不长的几十年内经历了从内燃机、电力到当下的电子信息时代,这不就是在欧洲需要几百年、在我国几千年才能走完的历程吗?

    童年的艰辛,不但没有磨灭我的生存意志,反而使我更加坚强,尤其是那种坚忍不拔的毅力,在后来的奋斗中,屡屡战胜强大的困难。虽当时只有初中文化程度,但我凭着这种奋斗韧劲,不但补习了中学文化知识,并且先后考取了职工大学和师范学院,先是做教师,以后又从事检察官20余年。辛勤劳作,不畏困难,这是一笔不菲的精神财富!年轻人,只有攻坚克难,才能够攀登高峰!千万不能荒废宝贵的学习时代,这种“宝贵”是一种“馈赠”,我们得到它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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