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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叶蛋仰望天空 2018-08-02 关注 今天中国老百姓的生活已经相当富足了，不论是生活层面还是精神层面。任何一个百姓的家里，一日三餐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看个电视唱个歌也是平常之事。可就在短短的几十年前，也就是我们父辈还在童年的时候，老百姓生活的艰难，也许是几今天零零后难以想象的。城市里我不知道，但我在农村长大，身边的那些老人们都经历过饥荒，从他们苍凉的面孔，和不堪的回忆当中，多少也能见到一些端倪。  现在众多的文章都在讨论战争、盛世、皇帝等等这些所谓的大事，却很少有人去研究老百姓的生活。对于历史大势，我一般是从文明的发展和黎民的生活两个角度去分析和判断，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或许正是因为不在乎所谓帝王的功绩和战功的显赫，所以才会被骂的这么惨。中国的老百姓在数千年历史长河当中，不管是盛世也好，乱世也罢，绝大多数时候，都过的十分艰难。和平时期仍然被剥削奴役，辛苦劳作，只是能有个温饱而已。要是赶上乱世，那更是生不如死，为了一口活命的粮食，老百姓真是什么事都敢干，什么罪都能受。  几十年前的那场饥荒，什么原因我想不用解释大家也都知道。因为种种复杂隐晦的原因，很多人对那段时间其实很陌生，即便是就发生在他们身边。我就写下身边的人们发生过的三件事，让读者们自己去判断和评论，往事如烟，是非曲直千秋功过，且让我等后人评说吧。 我爷爷因为当时的大环境，总共有五个兄弟。他自己命不好，四十多岁就生病死了，却留下四个兄弟，其中一个就是五爷爷。五爷爷是个驼背，但他的驼背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背上有一个大包，他本来是标准的正常人，只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事，腰没办法直起来，慢慢的就成了驼背。  话说他还年轻的时候，有一天夜里实在是太饿了，饿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就起来出门找吃的，这时候那还有什么吃的，村庄附近的树皮和草根都被啃的快没了。他走着走着就来到村口的大水坑旁边，一看月光照耀下的河沿，那些黄色的胶泥多像锅饼啊。锅饼就是北方农民用没有发酵的杂粮面做成块状，放在锅沿上烤熟的面饼。于是五爷爷饥火中烧，也顾不得什么了，就挖了一坨胶泥回家，掺上草灰和木屑，权当是面团放到锅里。  可无论做的多像，说到底还是泥巴，烧了一会之后他就把这些所谓的锅饼狼吞虎咽下去。烧热的泥巴也是泥巴，根本咽不下去，他就一边喝水一边吞咽这些泥巴。胃里有了东西，饥饿感没那么强烈，于是他就幸福的躺在床板上睡着了。可是胃里的东西既不能消化，也吐不出来，就这么在胃里翻腾啊。几天之后他终于疼的受不了了，找了个土郎中看看，土郎中既没有药也没法手术，只能逼他喝尿，然后痛打一顿强迫他吐出来。最后终于把胃里混合着血水已经稀烂的泥巴给吐了出来，命是保住了，可是他的腰永远都直不起来了。小时候每次见到他在家门口端着饭碗，拿着馒头，小心翼翼的吃着碗里每一粒粮食的时候，我的胃里似乎也在不自觉的翻腾。  另一个就是我奶奶的妹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可我还能清晰的回忆起她满脸的皱纹，像泡了水的泥土一样，又黑又亮。在经历了多年衣食无忧的生活之后，她的皮下仍然没能长出多少脂肪，还是能从粗糙的皮肤上清晰的看出骨骼的脉络。我曾经甚至一度怀疑，饥饿和贫困已经写进了她的基因里，就算你把她扔进牛奶和面粉的堆里，也没办法让她长上三两肉。 她曾经当过几年的乞丐，当了多久我不知道，我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饥荒过了很久之后才颤颤巍巍的路过，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家啊，然后就留了下来。其实她不知道，多年前她早就多次路过老家了，只是她不识字也没见过世面，走到哪是哪，她以为是在走直线，其实都在附近打转，连一百里都没走出去。  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奶奶讲的故事，说有一天奶奶在家门口远远的看到一个女乞丐走过来。虽然那个乞丐衣衫破烂，面容枯槁，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亲生妹妹。奶奶马上回家锁上大门，扑灭灶台里的火苗，然后躲到茅房里。她妹妹不多会就走到自己家，敲了敲门，问了一声家里有人吗，没人回应，她又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有人吗，给口吃的吧。我奶奶躲在茅房里痛哭流涕，她双手捂着嘴生怕妹妹听见自己的哭声。我直到很久才明白她为什么不开门，因为门一开，两个人都活不了了。后来我奶奶一辈子都不敢见她妹妹，直到她死的时候，都不敢去灵堂看看。  我们今天看史书，每当乱世的时候，都会出现很多关于饥民的记载。都有什么关于观音土、啃树皮的记载，在冯导《一九四二》当中也有很多相关的描述。不过在这些故事当中，最耸人听闻的莫过于易子而食。包括我在内都一直以为这是谣传，至少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但事实上，这样的人间惨剧其实离我们并不遥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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