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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画】徐松波“唐风系列”创作访谈(2019·台北)

 泊木沐 2019-07-05

雪霁 112×162cm布面油画2016年LU:您的“唐风”人物和动物系列作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创作的? 您的作品风格比较独特新颖创作灵感来自哪里? 您从小是生活在什么环境中成长的?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是从小就喜欢还是因为生活?是什么让您坚持走艺术这条路?

徐:我的“唐风系列”是从2013年开始的,之前画了8年的“道问系列”,“唐马”是近几年从中逐渐延展出来的分支系列,也是一个我个人很喜欢的主题,“犬”的作品只是一个穿插,数量有限,目前并未有展开的打算。我的灵感来源是个人兴趣的阅读、博物馆考查和传统遗存研究等。

我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画画是受父亲的影响,从有记忆开始就画个不停,算是一种完全“野生”的状态,考学前才开始接受所谓正规的造型训练。读大学我的专业是中国画,个人比较喜欢读历史与军事,也一直喜欢画连环画,因此研究了很多传统服饰与考古资料,这算埋下了伏笔。后来考取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硕士研究生,偶然的机缘转入综合绘画材料和油画的创作实践,这原非出于本意,但我有个特点,一旦专心面对,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直至今日。跨界的学习经验和个人兴趣的持续延展大概是形成我今天艺术风格的原因,今天也没有什么“坚持”的概念,创作就像树的成长,长下去就是。

正面 140×170cm布面油画2016年

LU:您作品中的人物多数都是侧面和背面,为什么?

徐:作用有两个,一是把视线引向远方,使画面意境更加开阔辽远;二是去掉过于具体的人物形象,留给观众更大的想象空间。其实,这正是我要区别于历史题材绘画的所在,我并不是在描绘一个具体的历史人物或历史事件,而是对于一个抽象的“唐风”概念的系列表达,是时空感受下的主观提炼和凝结,去掉具体的形象束缚才有更大的承载。

LU:您的画面总有一种类似石头和雕塑般的肌理,是代表什么吗?

徐:这是一种个人风格化的特征,也是在长期实践中提炼出来的,“唐风”中无论是人还是马,我都努力去营造一种既生动鲜活又凝固永恒的状态,就像活的雕塑,这来源于我在博物馆的观摩感受,那些唐三彩和汉唐陶俑,个个鲜活灵动,却又历尽岁月的磨蚀,带着穿越时空而来的气息。

情怀 90×120cm布面油画2016年LU:您对历史好像有特别深入的研究,有很多来源于文物的细节的辨识?

徐:主要集中在唐代的视觉造型研究上,要有大量的唐代绘画包括绢本、石窟壁画、古墓壁画的阅读经验和雕塑如唐三彩和陶俑及历史遗存的考察研究,有的东西是书上读不到的,还需要一些实践爱好的延展比如刀剑收藏和射艺练习等,也是一种身体力行。

LU:是要回到古人的状态吗?

徐:不是复古,更不是要画历史画,是在现代语境下对传统精神价值和意义的再认知,从中提炼出某种穿透性的东西,不局限于文化研究,更多是文明层面的探询,是一个大的时空概念。

LU:为什么画面上的箭囊总是空的?

徐:主要是去掉杀戮感,我在野外射箭的时候也从不射杀小动物,另外也有依据,比如章怀太子墓壁画,上面的侍卫佩带的都是空的箭囊,就像仪仗兵不配子弹,取的更多的是仪式感,这和我的初衷正好吻合。

霜冷 40×50cm布面油画2018年LU:您的作品一般是需要画几次才能完成?您的作品跟普通作品创作过程应该有很大的区别对吗?因为您有做比较厚的基底,每个笔触都很生动,画面很有质感,而不是平滑无趣,能谈谈您创作这些作品的心灵感触吗?能感觉的到您每幅作品都需要经过无数次构思创意才能达到最佳。

徐:我的作品大多都是一次性完成的,基底也不厚,我喜欢薄中见厚,我也喜欢作画时一气呵成的状态,这样可以直抒胸臆,笔触也可以更加生动,它连贯了我过往多年的中国画表达经验,可能也是我今天的一个语言优势。至于构思,有时候只是脑海中一个画面感就够了,有时则需要草图反复斟酌,这个过程是一个和历史时空对话交互的过程,伴随着对自我认知的不断修正和升华,个中滋味,不一而足。

冬晨 40×50cm布面油画2018年LU:当代写实作品大部分画面都比较单薄没有绘画语言,有些甚至接近照片的感觉,您对这方面有什么看法和观点?因为您的作品有自己独特的符号而不是随波逐流。您觉得什么东西才是艺术家最应该坚持的?

徐:写实绘画同样对艺术家的审美和修养有着很高的要求,这是一个挑战。我的作品也有写实的成分,但现实中很少去借助照片完成创作,那会束缚我的表达,有造型能力做支撑就够了。所谓独特的艺术风格和符号是艺术家长期实践生长出来的结果,它和艺术家气质、学养、眼界、技术、功力的沉厚积累密不可分,无它。对艺术家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唯一性”的建立,因为生命特质是唯一的,这是艺术家最核心的价值。

逸 50×60cm布面油画2018年LU:您的早期作品有过其它风格的创作经历吗?从整个艺术生涯脉络看有哪些明显阶段?哪個時期的藝術或者藝術活動對您影響最深?在您的作品中有哪些體現?

徐:我的早期经历就是中国画的跨界体验,在考入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研究生之后,逐步转型为油画,个中体验非常复杂、信息量很大。就创作而言,2005年毕业至今我的创作主要分两个阶段,即“道问”阶段和“唐风”阶段,“道问”以玄奘为精神符合展开探索,历时8年,这是一个自我思考和明确价值意义的过程,包括技术风格的实践和形成,之后转入“唐风”系列创作,它仍是我个人兴趣积累的延续和释放,这两个系列都是个人成长和环境社会时代不断交互的产物,对艺术和人生的思考与追求都包含在其中了。这两个系列最近几年不断受邀参加了一些海外展事活动,它们也仍在变化当中,我也在饶有兴致的观察这种变化。

过隙 50×60cm布面油画2018年LU:作为艺术家和作为日常生活中的人,这两个角色有冲突和分裂么?如果有,具体如何表现?如果没有,你是怎么实现统一的?

徐:艺术家之外,我的职业是天津美术学院教师,两者身份既有相似又有不同,教师的身份是完成教学任务并为年轻一代传道授业解惑,艺术家的身份则为教学提供了很多生动鲜活的经验和案例,是一种良性的辅助,但同时艺术家又有自己的发展系统,也需要按照自己的节拍全力以赴,从时间、精力和状态转换上我认为自己还是较好地找到了平衡点,两者之间互为补益。

LU:很多人觉得学艺术赚不到钱,关于艺术和商业这件事情,您是怎么看的呢?( 您是美院教授不需要考慮現實生活問題,但相信您對當代藝術也會有您個人的見解。)

徐:其实,美院教师和其它职业身份并无不同。做艺术是一件需要严肃认真对待的事,它需要用学术的尺度来检验,还有一个时空的概念在里面,艺术和商业从来都不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题,艺术的成熟度对应的是艺术家个体心智成长和修为的成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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