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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706钓客“老雕”

 林家铺子01 2019-07-13

​       不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南风,只要是南风就不是钓鱼的天气。不仅是因为一旦南风起来,岛屿的迎水面总是涌浪滔天,危险系数陡然升起;而且是因为一旦南风起来,浓重的湿气压抑得让人呼吸艰难,上鱼系数蓦然而降。可是,我们在“老雕”兄的带领下依然毅然决然地前往了竹峙岛,这个总是充满幻想的岛屿。

      “老雕”兄是警察,如今瘦削而黝黑的脸庞已经很难让人想起曾经丰满而红润的容颜了。我实在不知道他的这种变化是因为事业沧桑的原因,还是钓鱼作弄的缘故;当然,有缘分相遇就无须去探究其中该有怎样的奥秘,只要能够成为意气相投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匆匆忙忙的过客又有何妨!他之所以被称之为“老雕”,既是警察的形象天生就有雄鹰展翅的伟岸,越是征服越奋发,不达目的不罢休;也是钓客的丰姿本来就是爆箱黑鲷的得意,越是挑战越兴奋,不是断线不回航。在所知的钓友中,兼而有之只有他,他不“老雕”谁“老雕”。

 

     如果没有“老雕” 兄的坚持,今天的竹峙岛大概是难于成行的。昨天与“艄公”老弟到垄头岙观察水色和水势,竹峙岛的海面虽然没有白头浪,也不见浊水带;但是翻越了炮台山的乌云带来的大雨不时把垄头湾水面覆盖得迷糊起来让人的内心就不免揣测,明天要是如墨迹天气而言,竹峙岛之行就只能泡汤了。而为了赶个早水天蒙蒙亮就相约岙仔码头的钓友们眼看着天边没有一丝阳光的迹象,行为都有些怪异,行动都有些迟缓,千呼万唤中姗姗来迟自不必说,姗姗来迟中大打退堂鼓就让人郁闷了。好在“老雕”兄虽然是最后一个出现在码头者,然而他昂首阔步的到来就像是天然带着一股旋风,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就把钓具搬到了船上,没有任何的犹豫不决就很熟练地在船头站定,吆喝着钓友们尽快上船,一瞬间就把弥漫在码头的已经凝滞的空气稀里哗啦一扫而空,天空也就亮堂了起来。当矶钓船驶离避风港在前往竹峙岛的海面缓缓而行的时候,感受着时缓时急的海风,遥望着带着睡意的赤礁,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底是我们的内心始终有一种对竹峙岛的不舍情怀,还是“老雕”兄的行为始终有一种对矶钓的执着意念,也许正是这种意念才会让那种情怀显得特别的浓烈;否则南风天早已熄灭了火苗。警察应该就是这样的风格。

       虽然进入竹峙岛时是潮底,即使南风比预想中猛烈了许多,竹峙岛的迎水面却没有预想中的汹涌;但是可以预见的涨潮后必然是别样的景象,拍岸的浪涛和猛烈的南风绝对不会给任何矶钓者留下情面。我们在门口坡上礁已经有些艰险了,而南头尾必将会是一个更加凶险的所在;然而,“老雕”兄似乎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似的,即使同行钓友的劝阻也不能让他打消登上南头尾自留地的念头,一意孤行得让人感到意外,完全冲破了矶钓者安全至上的底线。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或许这就是警察的习惯吧!在他人看来的凶险之地,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时间可以让过去模糊起来,时间却可以让未来清晰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头尾的涌浪由点而线,由线而面,由面而圈,礁岸的周遭就是预料中卷起千堆雪,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了。从门口坡遥望南头尾,朝东南方倾斜的礁岸摇摇欲坠,似乎就要在漫天飞舞的水汽中慢慢没入海水了,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妖娆,而只有灰蒙蒙的一片沉寂。偶尔会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崖顶,那是“老雕”兄,虽然无从知道他缘何孑立眺望,是眺望大海的深处是否依然涌浪无数,还是眺望远处的虎头屿是否俨然风平浪静;也无从知道他是一种怎样的表情,是面对大海一脸惆怅,为一时的鲁莽懊恼不已,还是朝着虎头屿一脸欣喜,为不远的挑战跃跃欲试;不过,我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淡定,始终是在石崖上自如地行走,也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无畏,始终是在石崖上寻找着涌浪的破绽。警察应该就是这样的气质。

        “老雕”兄是一个纯粹的警察,是一个纯粹的钓客。潮水是正午回落的,幸亏还有青海的大铁船,否则,“老雕”兄就只能等待潮底的再次光临了;然而,他似乎并没有被南头尾的遭遇所影响,前往赤礁作钓居然还是选择耸立在水中央的孤屿落脚,对这种落差大、水流急的钓位情有独钟,根本就没有考虑退潮后如何下船。也许,对于他来说就没有考虑的必要。我们是在赤礁北面的平台作钓的,悠哉悠哉地享受着一会儿矶钓黑鲷,一会儿抛钓花烟的随意和惬意,不会因没有黑鲷上钩而失落,也不会因都是花烟成串而兴奋,而只是感受钓鱼的每一个过程给与生命带来的体验和激动。偶尔会在回眸间瞥见“老雕”兄的身影在潮水退却后的孤屿顶上更显得突兀和孤单的情景。或者是兀立在礁石的边缘作钓,钓竿无力地倾斜着,停滞了,没有一丝的颤动;或者是蹲在峭壁的犄角上作钓,身旁的竿包趴在崖壁上,就像一只壁虎,一副攀爬的神态;或者是挺立在礁石的顶上默默地环顾,只有钓箱略显天真地依偎在脚边,就像一只小猫,蜷缩着不舍离去。我很奇怪一直不见他在抛竿,似乎对孤屿两边急流中的小快艇无动于衷,对海面上黑压压的花烟鱼也一样无动于衷,认定了黑鲷就不会轻易移情别恋,认定了孤屿就一定要一探究竟。难道警察应该就是这样的秉性?

       我是有疑惑的,即使又是一个潮底,从孤屿下船一样是非常艰难,好像“老雕” 兄就是热衷于在险境中挑战自己,“险远”之处才见风光,“险远”之处才见真章,“险远”之处才见鱼获。疑惑的是他不仅竟然时常让人艳羡,经常满载而归;而且每一次出海矶钓都保持一样的心境,警察的魅力让竹峙岛也黯然失色。

       东南风使得回程的矶钓船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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