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行落地巴黎就北上,在里尔稍作停顿便去了比利时卢森堡,待一圈走完,重回巴黎。这一圈,各以一个博物馆起止。刚离开巴黎时,先去了卢浮宫朗斯分馆;回巴黎前,在蓬皮杜梅斯分馆停留。就这样,还没到巴黎之前,尚未朝圣两座著名的博物馆之前,已经先到它们的分馆体验过。
蓬皮杜梅斯分馆的参观,未能如卢浮宫朗斯分馆入内,路过时时间不对,等不及开放,仅在外面看了一圈。选择参观梅斯分馆,不仅因为它是蓬皮杜的分馆,更因为他的设计者日本建筑师坂茂。坂茂以纸管建筑著称,在日本、新西兰基督城、中国四川、尼泊尔等几个地方的地震灾后重建中,以纸管快速搭建临时性的避难所、学校、教堂等建筑,不仅解决了灾后的应急使用,也给灾难发生地的人们带去极大心理安慰。坂茂的一系列灾后临时建筑,将纸这种貌似柔韧脆弱的材料引入建筑,很是令人耳目一新。这些灾后临时建筑通常规模都不大,功能也比较单纯,而蓬皮杜梅斯分馆无论如何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永久性文化建筑,擅长临时建筑的坂茂如何驾驭这样一座高要求的公共建筑?


蓬皮杜梅斯分馆,远远看去,如一顶白色帽子飘在空中。而它的灵感,真的就来自于中国的六边形竹编斗笠。白色的膜材覆盖在编织的木结构屋面表面,看上去颇为轻盈。



 在白色罩棚下看,交织的木结构十分清晰,突出的几个点从屋面落到地面,形成整个屋面体系的柱子。屋面木结构的六边形编织体系与中国的六边形竹斗笠编织方法完全一致。

清晰的木结构构造节点


因为不是开放时间,只得隔了幕墙朝室内望一望。这个博物馆的完成度有些令我失望。许是因为坂茂擅长临时建筑的缘故,博物馆的外墙和门窗材质选型都看上去“临时”了一些。外墙半透明的碳酸聚酯板虽然轻薄,但耐久性观感等因素,一般用作开敞空间的屋面罩棚,很少用做建筑物的外维护构造。而博物馆大厅沿外墙周边以通长透明卷帘取代外门,此举大概是为了在卷帘升起时是室内外空间贯通。但这两种做法和材料特性,作为博物馆外维护构造确实简单了些。而室内幕墙构造、暴露钢结构和一些西部构造的简漫,愈发使得整座建筑看上去更似艺术品仓库。
梅斯分馆的设计在空间上其实是有诸多考量的,比如三个长方体展厅在竖向上相互交错叠加,每个展厅尽端的落地玻璃幕墙都直指城中一处著名景观,如大教堂、火车站之类。想来若有机会站到幕墙前面,应有另一番胜景。




建筑物外观有多处机电管线暴露,不知是否在向巴黎蓬皮杜中心致意,但这里的处理同样简漫。高技派建筑的经典如伦敦劳埃德大厦、巴黎蓬皮杜中心,都是大量机电管线外露,将原本功能性的、一般认知中丑陋的设备做成了视觉亮点。而此处的暴露管线有些随意,建筑师在控制这些暴露元素上力有不逮。一众同行都笑称不知是否是建筑师得罪了机电工程师。
 建筑实践是一个长久的积累,即便名师亦是如此。从里尔到梅斯,再到巴黎,发现法国的新建筑多样性是足够的,但完成度普遍不如其他欧洲发达国家。探究这一现象的成因也就成了旅途中一个有趣的思考和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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