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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故张仆射诸奴》:黄金不惜买蛾眉,拣得如花四五枝

 轻风无意 2019-07-17
《感故张仆射诸奴》:黄金不惜买蛾眉,拣得如花四五枝

心灰意冷,白居易变身撩妹狂人

为了他和湘灵的爱情,白居易跟母亲抗争了17年,最终还是没有拗过母亲,36岁时被迫娶杨氏为妻。而湘灵终生未嫁,守着青灯黄卷,孤老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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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剧中的白居易形象

失败的爱情彻底改变了白居易。既然得不到心爱的人,那么干脆游戏花丛,用下半生的放浪形骸,去补偿那个本来应该天长地久的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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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违反唐朝规定,超标准豢养家妓。他还很不厚道,看姑娘们年长色衰,就撵走再换一批,以保证身边美女源源不断,自己青山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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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的好兄弟元稹到蜀地出差,与当地才貌双全的官妓薛涛热恋缠绵,同居三月。然而,元稹前脚刚离蜀地,白居易后脚就给薛涛写诗:"峨眉山势接云霓,欲逐刘郎此路迷。"刘郎指东汉人刘晨,因天下大乱,不愿为官,入山采药,遇仙女结为夫妇。白居易通过刘郎故事暗示:薛涛,元稹走了,还有我啊!态度相当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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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涛形象

属意盼盼,写下赞美之诗

白居易曾经到徐州去玩,认识了武宁军节度使张愔的小妾关盼盼。

关盼盼出生书香门第,精通琴棋书画、歌舞诗文,人又长得美,引来富家公子们群蝶狂舞。可惜后来关家发生变故,关盼盼沦为官妓,被张愔看上,纳为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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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愔虽然是一介武夫,却喜欢舞文弄墨,将颇具文艺气息的关盼盼视作掌上明珠,不惜重金,在依山傍水的徐州西郊建造别墅一处,供关盼盼居住。别墅造型颇似一只振翅欲飞的燕子,又不时有燕子衔泥做巢,关盼盼遂将其命名为燕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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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燕子楼

张愔在燕子楼设宴款待白居易。酒酣耳热之际,关盼盼歌舞助兴,表演了自己拿手的《长恨歌》和《霓裳羽衣舞》,歌喉和舞技出神入化。白居易惊为天人,仿佛当年倾国倾城的美人杨玉环再世,溢美之辞脱口而出:"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说关盼盼的娇艳情态无与伦比,只有花中之王牡丹才堪与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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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盼盼起舞图

盼盼守节,表达思君之情

元和元年(806)十一月,张愔被任命为兵部尚书,赴京上任途中,不幸亡故。树倒猢狲散,原来围拢在张愔身边的人各奔前程,关盼盼却没有忘记昔日恩情,立誓要为张愔守节。她与一位年迈的仆人回到徐州,住在燕子楼里,清心寡欲,一过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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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里,关盼盼时常会想到张愔,暗感神伤,动情之时,作《燕子楼》诗三首:"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一面是残灯、晓霜相伴的不眠人,一面是值得深情回忆的合欢床。在寒冷昏暗之中,薛涛从合欢床上起来,孤寂煎熬却挥之不去,一直随她到地角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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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无情,对弱女苛刻相责

张愔的部下张仲素去张愔的墓上祭奠,随后拜访了白居易,把关盼盼的三首《燕子楼》拿给他看。然而,白居易却不以为然,和《燕子楼》诗三首,其中第三首为:"今春有客洛阳回,曾到尚书墓上来。见说白杨堪作柱,争教红粉不成灰?"说墓旁的白杨树已经粗得可以做房柱了,怎么妆奁中的红粉还没有成灰呢?分明是讥讽盼盼不随张仆射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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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形象

和了三首《燕子楼》,白居易犹觉胸中还有话未吐,于是再写一首《感故张仆射诸伎》:

黄金不惜买娥眉,拣得如花四五枝。

歌舞教成心力尽,一朝身去不相随。

张愔身故后被追赠为尚书右仆射,张仆射就是张愔。白居易在诗里说,张愔不惜黄金,买了你们四五个,个个长得如花似玉,不辞辛苦教你们歌舞,费尽了心血,死后地没有一个相随,真是可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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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相随"是殉情的意思。以白居易的名望和地位,如此戏谑这样一个纤弱寡居的女子,是极其荒诞和不负责任的,反映了白居易一种不健康的心理,实际上是对他自己爱情缺失的转移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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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消玉殒,盼盼被一首诗压死

关盼盼看到白居易的诗,大哭一场,对张仲素说:"自从张公离世,妾并非没想到一死随之,又恐若干年之后,人们议论我夫重色,竟让爱妾殉身,岂不玷污了我夫的清名,因而为妾含恨偷生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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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素离开后,关盼盼就开始绝食,随身老仆含泪苦苦相劝,徐州一带知情的文人也纷纷以诗劝解,终不能挽回关盼盼的决心。十天之后,一代丽人终于香消玉殒于燕子楼上。弥留之际,她提笔写下:"儿童不识冲天物,漫把青泥汗雪毫。"意思是说,你鼎鼎大名的白居易也不过是一个幼稚儿童,哪里能识得我冰清玉洁的贞烈情怀!关盼盼以她高贵的死,回敬了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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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燕子楼里的关盼盼雕塑

白居易也没有想到,自己一首诗会置关盼盼于死地,十分懊恼自责,特为她作诗四首,并托多方相助,把她的遗体安葬在张愔墓侧,算是对关盼盼的一点补偿,也借以解脱一些自己的愧疚之情。

遣散歌妓,晚年白居易良心发现

《感故张仆射诸奴》:黄金不惜买蛾眉,拣得如花四五枝

大和三年(829),白居易从刑部侍郎的位置上退休,在洛阳履道里盖了一所别墅,"十亩之宅,五亩之园。有水一池,有竹千竿。有堂有亭,有桥有船。有书有酒,有歌有弦。"别墅里豢养着一百多个能歌善舞的家妓,其中有两个让他特别满意,一个叫樊素,嘴小巧鲜艳,如同樱桃;一个叫小蛮,腰肢柔弱纤细,如同杨柳。白居易曾经写诗赞道:"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黛青描画眉,凝脂若雪肤。回眸一笑过,倾国倾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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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美女形象

65岁那年,白居易得了风疾,半身麻痹,自知来日不多,忽然良心发现,让樊素和小蛮离开自己,各自嫁人,以免自己百年之后,两位妙龄佳人重演关盼盼的悲剧。樊素、小蛮离开之时,白居易写下《別柳枝》两首,抒发惆怅的心情:"两枝杨柳小楼中,袅娜多年伴醉翁,明日放归归去后,世间应不要春风。"大意是说,樊素小蛮一走,好像春天也跟着一起走了,只剩下又老又病的孤老头子一个,真是好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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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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