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杜甫的诗《忸村》 翁武侠 人，到一定的时候，一定有一个或有一种有异于平常的深深的刻骨铭心的感慨。 这种感慨或产生于事业高峰，或产生于困窘低谷，或产生于病痛危急，或产生于暮年高岁，许多都在风雨交加以后。这种感慨，似乎是一种人生路途中的沉淀觉醒和跳跃，也是一种登顶后的回望和困于危谷时的失望，更是一种欲望的回归和淡泊的寻求。 它来得突然也来得自然，它始于潜泉流于大川，淙淙而起，款款而行，远远而去。 杜甫有一诗句“多病所须惟药物，微躯此外更何求。”可能在述说着这样的一个道理。 这一诗句出自杜甫描写夏天的诗《忸村》，其全诗是：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 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 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 多病所须惟药物，微躯此外更何求。 这首诗在人们的眼中，往往关注的重心在诗人对夏天的幽，江村的宁，乡人的闲等景物上作的细腻的描画。自在的飞燕，亲近的鸥鸟，安闲的村妇，弄趣的孩童，一处田园，无限的风光，一片宁静，无限温馨。这样的轻松的诗情画意之作在诗人的作品也是不多的。清代黄生《杜诗说》谓之“杜律不难于老健，而难于轻松。此诗见潇洒流逸之致”。 自己关注和欣赏的却是诗句结尾的两句。本是田园景光愉悦心情，不想结尾处却峰回路转，吐出了自己的落寞不欢之情，使人有怅怅之感。这样的结尾处理也是杜诗“沉郁”的契机所在。 当然，这样的怅怅之感不是空穴来风，它是诗人在遭遇到仕途不顺的困惑，离乡背井的苦楚，颠沛流离的艰虞后，终于在年老时有了一处栖身之地而产生的一种归隐田园安定释怀的感慨。 多病就用药吧，就将息吧，知道自身怎样，知道自身应怎样，羁宦之旅，过往云烟，回归乡野，此外何求。 这种感慨，正符合了孔子的“五十而知天命”这一说法了。是的，走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到时候是该总结一下了。看看自己，想想自己，给自己的今天和今后提出另外的一种答案，让自己轻松而愉悦，何尝不是另外的一种追求。 2019年7月17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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