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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境贫寒，成绩优异却因交不起学费被迫辍学，自己赚钱养家重拾学业；他从小商贩做起，从失败中吸取教训，终成长为印尼商业巨头。他就是印度尼西亚华商翁俊民。 作为国信集团的创始人，他的商业版图涵盖银行、医疗、酒店、免税店等，旗下的国信银行是印尼最大的私人银行之一；作为一个慈善家，他在教育、医疗等领域广泛开展慈善救助，引起世界关注的同时，也成功超越了自己。 摆脱贫穷，立志超越岳父 1952年，翁俊民出生在印尼泗水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他的父亲是福建莆田人，12岁就下南洋到雅加达当劳工，打拼10多年，在当地开了一家小吃店。 虽然家境比较贫困，但是看到父母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忍受，什么苦都能吃，年幼的翁俊民默默记在了心里。后来，这种吃苦耐劳、不断拼搏的精神成为了他一生奋斗的精神支柱。他回忆称：“爸爸没有念过很多书，没有教给我太多经商之道，但他教会我怎么做人，那就是一定要正派、光明磊落。” 聪明的翁俊民从小就品学兼优。高中毕业后，他被保送到台湾高雄医学院学医。家境贫寒的他，难以支付高昂的学费生活费，17岁的翁俊民不得不选择辍学。 作为家中长子，他主动挑起了养家的重担。于是，他从“跑单帮”开始做起，在泗水贩卖货物。后来，他还远赴新加坡、香港倒卖食品日用品，包括瓷器、盘子等。靠着这份勤奋和努力，他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三年后，靠着跑单赚的钱他不仅能够养活家人，还有了一笔积蓄。三年前，那个被迫搁置的大学梦也有了实现的可能。在全家人的支持下，他重拾书本，最终成功考入新加坡南洋大学。 四年新加坡南洋大学的求学经历，对翁俊民来说异常宝贵。他珍惜来之不易的大学生活，不断汲取营养，充实了自己的头脑，学会了专业知识。除了学习外，他还经常从新加坡携带一些货物到泗水售卖，包括玩具、皮带、布匹、衣服等，每次都是带两大箱子。这段经历，为他积累了丰富的处世经验，后来成为他进入社会的宝贵财富。 在学校里，他还收获了爱情。他遇见了现在的妻子——印尼“钱王”李文正的女儿李红。谈起这段婚姻，翁俊民至今仍觉得很甜蜜：“第一次见到夫人就觉得她很漂亮，夫人是下嫁给我这个穷小子的，当时夫人家庭已经很富有了。” 谈恋爱期间，有一次他穿着泡澡用的拖鞋，大摇大摆走进了岳父家。看到他，李文正脸色一沉，对女儿说：“请你买一双鞋子给他。”这件事让翁俊民受益颇多。在商界打拼的许多年，他始终牢记岳父的教诲——重视细节，做事要讲究礼仪。 婚后第一个星期，李文正就对翁俊民说，“我有个决定，女婿是不可以在我银行做事的。”当时李文正是印尼最大的私人银行——泛印度尼西亚银行的总裁。 随即，21岁的翁俊民脱口而出：“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我要超越你！”这令岳父吃了一惊。 不忘初心，艰苦创业 大学毕业后，翁俊民选择在雅加达中国城一个不足10平方米的小商铺开始自己的创业。万事开头难，但是，头脑灵活的他踏踏实实，不愿放过每一次机会。他说：“我一向认为，任何事情，起步时最困难。所以，困难的阶段，要信心坚定、心思敏锐、勇于尝试，知错就改。”面对可能失败，他十分坦然。因为，对他来说，是否遭遇失败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他认为创业最重要的是要从失败中吸取教训。 在经营小商铺的过程中，翁俊民的经商才华逐渐显露出来。事业刚起步的时候，为了把生意做大做好，他做过许多尝试。他做食品进出口业务，从中国大陆、台湾以及日本进口饼干和糖果，然后到印尼去销售。食品生意之后，他还涉足过日用品销售，包括瓷器、盘子等。虽然这些生意事务庞杂，利润微薄，但翁俊民都是选择竭尽全力把它做好。后来，这种凡事认真的态度伴随了他的一生，成为他在商场拼杀的助力。 他曾这样告诫准备创业的年轻人：“应从赚第一块钱开始，一步步，胸怀大志，脚踏实地。既要有大目标，也要脚踏实地。目标不大，成就会受到局限。行动不细，就会眼高手低，好高骛远，成为白日梦专家。 积小成多，聚沙成塔，翁俊民逐渐积累了一笔财富。20世纪80年代末期，翁俊民将生意从小商品贸易行业扩展到汽车销售领域。他拿下日本汽车厂的总代理，在印尼雅加达销售汽车。翁俊民回忆：“1987年，我们汽车代理生意做的比较大，有几十个分行帮助日本汽车厂经销，同时还放汽车贷款。为了扩张业务，我们还找银行借了不少钱。”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翁俊民的代理生意做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日本厂家突然改变了策略，从总代理变成放开竞争，也就是说，任何人都可以销售汽车。翁俊民因为身上背了银行利息的压力，一下子变得非常被动。最后，只能被迫关门，彻底退出这个行业。这次失利，让36岁的翁俊民积攒的基业重新归零。 千磨万击还坚韧，翁俊民并没有失去希望，他选择用半年的时间反省自己，伺机卷土重来。“我失败的重要原因是风险考虑不够，甚至是盲目乐观。”6个月后，他这样总结道。与此同时，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原则，只做可计算而且担得起风险的生意。“我以可计算和可承受的风险来发展事业。每个商机放到面前，我都要考虑，有机会赢，但我输得起吗？输不起，再好也不做。” 他还悟出——物极必反、居安思危，这八个字成为了他经营人生、经营企业的方针。他说：“我用‘物极必反’来审时度势，我用‘居安思危’来沉稳营商、本分做人。” 当时，他的岳父李文正正在操办成衣厂，想要请翁俊民帮忙打理。原来，成衣厂总共有6间，经营需要大量的政府配额。选择翁俊民，是因为李文正知道，翁俊民认识一位主管配额发放的官员，而且与其交情甚笃，所以能够拿到配额。就这样，凭借着翁俊民的出色的管理，他很快把成衣厂作成印尼成衣界的第一。但是，在翁俊民的眼中，成衣厂是家庭工业，跟他心目中理想的行业——银行业，有很大的出入，所以他还在等待时机。 1990年，属于翁俊民的时机终于到来了。一位印尼官员找到他，给了他开办银行的指标。于是，他在雅加达成立了国信银行(MAYAPADA Bank)。曾经的失败经历让翁俊民非常谨慎。银行开业初期，他瞄准了小企业贷款业务，但是这类业务风险比较大。“我就自己调查，总结一套自己的方法。在贷款的时候，我一是看人，有没有不良纪录；二是看生意，他的生意是不是可以生存；三是看评价，跟他有往来的人对他的评价。”翁俊民说。 就这样，翁俊民以稳健和谨慎的态度，脚踏实地，带领国信银行稳步发展。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席卷印尼，印尼盾不断贬值，大批银行轰然倒下，印尼前10大银行基本陷入泥潭。正是因为稳健经营，翁俊民的国信银行逃过一劫。凭借着敏锐的嗅觉，他拿着一笔并不丰厚的资金，扫走了位于雅加达CBD的三座大楼，让整个商界刮目相看。 抓住了危机中的机遇，翁俊民一战成名。1997年，国信银行成功在印尼雅加达证券交易所上市。此后他还将业务领域拓展到保险领域。如今，国信银行已经成为印尼最大的私人银行之一，在印尼拥有100余间支行。 事业不断发展壮大，成功逆袭岳父 在商界打拼多年的翁俊民清醒地认识到，企业做强做大有两条路走，一是事业本身的成长，二是事业的多元化。在商业版图的扩张方面，他选择了后者。 在经营银行的过程中，每个人向翁俊民借钱时都会和他说，生意如何、盈利模式是什么。这让他发现了很多商机，也帮助他提高了判断力。他曾经告诉记者：“进入新行业时，我会像这个行业的专业创业者那样思考机会、风险，配备专业的人事、财务、管理。” 扩张商业版图，究竟要选择进入什么样的行业呢？翁俊民有三个标准：每个事业都当成独立的商机来考虑；要求新事业与既有事业要有关联关系；上下游之外，强调策略性的关系。 20世纪90年代初，翁俊民瞄准零售业，做得风生水起。时至今日，世界人民到印尼旅游，都会在免税店买东西，这些免税店中大部分都属于国信集团。国信集团免税店占印尼九成市场，其中巴厘岛免税商场所占的面积高达5万平方米。国信集团旗下的旅游公司PT Sona Topas在1992年上市，该公司的九成收入都来自免税店。因为看好国信集团在免税业务上的本土优势和经验，全球最大免税店集团DFS选择与国信结为战略合作伙伴，受委托管理Sona Topas事业。 谈到进军零售行业这一决定，翁俊民坚信：“随着印尼国际出入境人数的不断增加，我们的业务还会做得更大、更好。” 零售业务是翁俊民开启多元化商业版图的第一站，第二站他瞄准了地产行业。如今，国信集团旗下的地产产业——太平洋大地产发展有限公司业务不断扩张，成功开发住宅地产、商业地产和酒店开发等多个地产项目，业务遍及整个印尼。在雅加达，他们拥有3栋位置相临、总面积超过10万平方米，总价值约六七亿美元的商业大厦；在巴厘岛，国信集团主持兴建了六星级丽晶国际酒店；在万隆，国信集团兴建的17层楼高大厦是该市的地标建筑。 此外，他还进入到能源矿产行业，与中国金川集团合作镍矿开采。在这之后，他成功入主新闻传媒行业。2010年，翁俊民收购印度尼西亚最大中文日报《国际日报》并成为主要股东，也是印度尼西亚《福布斯》杂志股东；2011年，他成为Topas TV卫星付费电视控股人。 经过40年的不断奋斗，翁俊民一步步朝当年的目标迈进。如今，翁俊民领导的国信集团业务覆盖金融、零售、地产、医疗、传媒等多个行业，总资产超过200亿。在2017年发布的《福布斯》印尼富豪榜排行榜上，翁俊民以净资产35亿美元排在第8位，李文正以净资产30亿美元排在第九位，翁俊民终于超越了“钱王”岳父，实现了自己当初的誓言。 超越自己，甘做慈善领头羊 如何让自己的生命获得最高的价值？翁俊民说：“当我积下每一分德的时候，一定有一个人会受益。如果我的存在让很多人受益，这就是我人生的价值。” 怎么样做一个有社会责任的企业家？翁俊民愿做领头羊，在公司，他是好老板；在社会层面，他是低调而慷慨的慈善家。 2008年，他在雅加达南部收购了一座拥有180多间病房的私立医院，建立国信医疗集团。与银行、零售、地产不同，医疗行业是长期的投资，更需要责任和担当。为了提高医院的水平，他聘请新加坡国立保健服务集团为医院提供技术支持。 他的这份善心也打动了不少对医疗事业充满使命的医师，在脑神经外科享有国际威望的华人医师黄金城教授就是其中之一。黄金城早已功成名就，但是仍然选择成为国信医院脑神经业务的领航人。他的一番话道出了初衷：“翁主席的态度很明确，第一，他想要为印度尼西亚带来现代化的医疗设施和技术；第二，他不以赚钱为最大目的，这和我想的很一致。”2011年，国信医院成功上市。 除了自己建医院以外，翁俊民还始终关注印尼偏远落后地区的医疗卫生状况。他与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在医疗领域的合作轰动了全球。2013年4月，翁俊民基金会与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签署合作协议，以1:1对捐的方式各捐出1亿美元，由双方派出代表共同管理，这两亿慈善基金的75％用于印尼疾病防控和家庭计划生育，25％用于印尼周边一些国家疾病防控。目前，该计划已全部完成。 2018年，翁俊民与比尔.盖茨夫人梅琳达再次会面，双方达成共识，继续以1:1对捐方式各捐资5000万美元，共1亿美元用于协助印尼提高医疗卫生质素，主要用于肺结核、艾滋病、疟疾防控和家庭计划生育。梅琳达还特别播放了比尔.盖茨发来的视频，比尔.盖茨赞扬翁俊民是一位称职、优秀的合作伙伴，他为有翁俊民这样具有远见卓识、热心慈善的合作伙伴感到高兴。 百年大计，教育为先。曾经因为负担不起学费而不得不辍学的翁俊民，对教育倾注了不少心血。他为多所大学捐巨资改善教学设施，设立奖学金，多次为印尼多所大学迈向国际、与国外知名大学进行学术交流搭建桥梁。他曾出资100万美元给哈斯商学院设立了一个国际MBA奖学金，主要资助来自亚洲的学生；2013年年初，翁俊民为新加坡国立大学捐款2400万美元，用于推展医科教育和研究。 2019年，因政治经济领域具有的国际影响力和有较高的学术建树，翁俊民获聘为台湾政治大学客座教授，这是他获聘的第4个客座教授荣誉。他还担任新加坡管理大学客座教授、台湾科技大学客座教授、印度尼西亚大学咨询委员会成员、迦查玛达大学校董、万隆工艺大学校董、泗水彼德拉大学校董，曾任中国中山大学客座教授兼校董（已卸任），今年卸任美国柏克莱大学挍董（2007至2019年，共任职12年）。 除了在印尼进行慈善事业外，他还关心大陆的医疗和教育事业。2010年年初，翁俊民向北京大学捐资300万元人民币设立国信奖助学金，用于支持印中低收入优秀人才；2017年8月，翁俊民回乡省亲，除了捐资助力莆田医疗、教育事业的发展外，他还拿出200万元成立基金会，帮助村里上学、就医有困难的乡亲。他说：“我想为家乡做一点贡献，只要能持续性地有利于更多老百姓，有需要，我会做得更多。” 作为华人的后代，翁俊民始终关注印尼华裔人口的生存情况。为此，他广泛参与社会团体，为华人落地生根而奔走。他担任印尼工商会馆中国委员会总主席、印尼福利统筹部长特别助理、印尼华商总会总主席、印尼雇主协会顾问团成员等，想要利用这些机会帮助华裔。他说：“我们应及时把握难得的机会，为自己的身份和角色重新定位，做个地地道道的印尼人，融入主流社会，让广大的印尼民众知道华裔、华商对国家的繁荣和进步也做出很大贡献。” 翁俊民曾说过：“我这一生有三个愿望：一是希望我的下一代成为有用的人，敬畏神，对社会、人民和国家有益；二是希望看到印尼人民生活好起来；三是我希望做一位牧师，广传福音。人来到世上就是为了完成使命，对社会、对家庭、对朋友、对万物的责任和使命，完成使命就回归了，回归到哪儿？回归到道，回归到无。这就是超然的境界。” 言出必行，翁俊民无愧于心——在发展企业和在奉献社会之间，他做到了“鱼和熊掌兼得”。他超越自己，也成就了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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