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诗话系列之十四 近年来,郁达夫的诗词常被人们提起。微信上提的较多的是“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和“长歌正气重来读,我比前贤路更宽”那两首。 笔者1978年回城教书时,常去陆丰师范陈维尧老师家里串门闲聊。陈老师是旧体诗行家,他们全家都会背诵郁达夫两首诗词。诗是《病中作》: 生死中年两不堪,生非容易死非甘。 剧怜病骨如秋鹤,犹吐青丝学晚蚕。 一样伤心悲薄命,几人愤世作清谈? 何当放棹江湖去,浅水芦花共结庵。 词是《风流子·三十初度》 小丑又登场。大家起、为我举离觞。想此夕清樽,千金难买,他年回忆,未免神伤。最好是、题诗各一首,写字两三行。踏雪鸿踪,印成指爪,落花水面,留住文章。 明朝三十一,数从前事业,羞煞潘郎。只几篇小说,两鬓清霜。谅今后生涯,也长碌碌,老奴故态,不改佯狂。君等若来劝酒,醉死无妨。 1,(小丑登场事见旧作《十一月初三》小说中)。 我想,这是陈老师自己喜欢,平时经常吟诵,夫人和孩子们听多了,也自然会背诵。而郁达夫的诗,也的确可读性很强。“郁柳苏田”,绝非浪得虚名。不过大家注意了,郁达夫那首《病中作》末句:“浅水芦花共结庵。”如今网上全都错成“浇水桃花共结庵”。 郁达夫的民族大义和文学才情,笔者推崇备至,甚至对他的“猎艳”也表示宽容,曾有诗咏之曰: 艳遇由他醉眼红,风流才子古今同。 中年愤世怜嵇阮,大节昭人堪敬崇。 救国何妨家毁尽,投身终至血流空。 苏门答腊魂知否?日本如今又逞雄。 但他对第二任妻子王映霞的态度,就令人难以苟同。首先,他置原配孙荃于不顾,拼命追求王。后据闻王有外遇,竟然将“毁家诗记”发表于大公报。别人是家丑不可外扬,郁达夫偏要外扬。 毁家诗记19首,另加一首《金缕曲》,其中一首是这样写的: 清溪曾载紫云回,照影惊鸿水一隈。州似琵琶人别抱,地犹稽郡我重来。 伤心王谢堂前燕,低首新亭泣后杯。省识三郎肠断意,马嵬风雨葬花魁。 如此诗句,你叫王映霞情何以堪? 去南洋时,还寄诗王映霞: 此身自分炎荒老,远道多愁驿递迟。万死干君唯一事,为侬清白抚诸儿。 要人家“清白”。你自己呢,在新加坡一遇到刚离异的漂亮女广播员李筱英,就赠诗曰: 且喜长空播玉音,灵犀一点此传心……。 经过五四洗礼,承认男女平等的郁达夫,在夫妻私生活方面的双重标准,实在说不过去。 陆丰市剧团琴师江初,读罢《郁达夫诗全篇》,集郁诗咏郁达夫曰: 风雨三年别富春,征衫未涤去年尘。 客窗一夜还乡梦,乱世难逢独善身。 泗上文章初识命,广陵草檄慑权臣。 拈花欲把禅心定,生怕情多累美人。 该诗犹如己出,其敏锐的诗感,令人盛赞不已。 【诗评万象】编辑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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