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了【人生百味】有奖征文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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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军 “那个叫余山的学生这一段怎么样？” 这是过去一年中，我遇到高三（10）班班主任李老师和年级主任刘老师时常问的一句话。 2016年高考结束后，从宏力高中部毕业的余山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平时不听讲、不学习、不做作业而还能考出好成绩，他的高考成绩很低，干脆就没有报志愿，而是选择花三万元的全额学费继续来宏力复读。要知道，这三万元对于余山一家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余山原来在宏力读了三年高中，因为高一、二年级时成绩还不错，一直没有交过学费，只是在升高三年级时成绩下降，才交过两千元学费。 但是，由于他在应届三年尤其是高二年级下学期和高三年级时常乱发奇谈怪论、在讲台上用小刀割腕等种种让人担心的表现，招办主任吴老师，副总校长田老师，原班主任王老师，复读班年级主任田老师，应届年级主任刘老师，计划安排余山所进的应届高三（10）班的班主任李老师，大家都坚决反对接收余山。学校财务室退掉了余山的三万元学费，无奈，余山到了长垣一中复读，在那里复读可以不用交学费。但只过了几天，他就向他妈妈表示坚决要回宏力复读。 于是，余山的妈妈一连十多天，几乎天天来学校向一个个领导和老师哀求，但根本就没有人理睬她，没有人听她说话。大家对她的哀求只有一个简单明确的答复：“不行！” 于是，余山的妈妈就抓住了我，因为她发现只有我没有撵她走，只有我每次能半小时、一个小时地听她诉说哀求。没有办法，在高二、高三年级时，我曾多次和余山谈过话，他是宏力的学生，也算是我的学生，他妈妈就是宏力的学生家长。 有两三次，余山的妈妈急得要当面给我下跪了。于是，我只好做主收下了余山，并向年级主任刘老师和班主任李老师表示：余山在校发生任何问题，我负责任，与大家无关；余山在学校里再有旷课、不参加考试、不交作业、上课睡觉、缠着老师辩论学校的管理问题等情况时，就予以劝退。 学校财务室再次收了余山交的三万元学费，为他办理了入学手续。 余山入学复读后，我又曾专门找他长时间聊了一次，把我给年级主任和班主任的承诺告诉了他，鼓励他专心学习，各种异端思想到考入了大学再去找人辩论去。我同时要求他，除了学业上的问题外，平时不能随意再找我长时间辩论人为什么活着、学习有什么意义、中国教育制度不合理等问题。 在过去一年的复读生活中，余山每一个来月还会来找我聊一会。他逐渐变得和一般的学生一样了：听课，做作业，参加各种考试。只有一次，他忽然又找到我说：“我能不能不参加平时的月考了？我能不能回家去学习？”我严肃批评了他：“入学时是怎么说的？你现在又提这个要求？你回去的话就不要再来了，高考时可以直接来参加考试。”他低下头无奈地说：“那好吧，我参加月考，不回家了。” 有时我在想：我是在成全一个学生的个性，还是在扼杀一个学生的个性？可是我又在想也在对余山说：你考不上大学的话，有发言权吗？有人和你辩论吗？有人听你说话吗？ “那个叫余山的学生怎么样？”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问一下年级主任刘老师或班主任李老师。 “还行啊，这个学生现在还行。”他们常常这样说，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 2017年高考来临了，考前的一天下午下班时，我在楼道上遇见了余山，他的状态挺好。他笑着向我问好，还特意陪着我走下楼梯，走出教学楼，往前又走了一段，才折身去餐厅吃饭了。 高考成绩出来了，我特意关注了一下余山的成绩，不错，他过了理科一本线！ 八月中旬的一天，我忽然接到余山打来的一个电话，他问我如何申请大学资助的事。我问他被哪所大学录取了，他哼哼叽叽了一下说：“就是一所大学呗。”看来他对自己所考的大学不是很满意，不愿意告诉我。后来我听刘占儒主任说余山考入的是河南理工大学。这是很好的结果了！ 倘若当初余山升入高三年级在讲台上割腕时我们坚决劝退了他，或许去年我们坚决不接收他来宏力复读的话，余山今天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命运呢？ 未来在大学里，思想非常另类的余山会怎样度过呢？ 大概在未来许多年里，我还会时不时地想到那个叫余山的学生。 2017.8.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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