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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那天是17年底过年的前几天，重度肺炎感染，全靠呼吸机在维持生命，用了在当地市级医院里面最好的抗生素也还是没能把他挽救回来，医生给的意见是，如果靠呼吸机生命是可以勉强延续一个月时间，撤掉呼吸机不超过一天人就会走。全家人在极度悲伤和纠结中迟迟拿不定主意。最后也是正征询不是同姓的长辈意见后决定撤掉呼吸机。我们家的狗平时是不乱叫，但是就在我爸走的前一天晚上叫了一晚上，我是一晚上没睡着，总是感觉不好的事会发生。还有就是，也就是我爸走的前几天晚上，我妈说晚上半夜他听到了我爸咳嗽的声音，非常明显，确定就是我爸的咳嗽声，但是我爸那几天确实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还有个事很奇怪，我爸是上午走的，但按我们家的习俗看了当天日子，说当天不能下葬，日子改天下葬，上午就直接把我爸遗体从医院送到了殡仪馆暂时安放。下午我们就回到家里安排第二天的安葬事宜。我记得那天下午我和我们好多亲戚在院子里坐着商量事，忽然间平时都是我爸打理的鸡圈里面的鸡全部都飞出来了，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想是有人在里面赶它们一样。看到这个我妈说肯定是我爸回来了，又在打理他的鸡圈了。在我爸走的前几个月，还有些细微的事都事后觉得就是在给启示一样，在启示我爸在不久就要过世。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是痛的，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的老父亲在我们日子越来越好的时候，却不能跟着我们享福。心里好痛……现在也时常会想起他，想起他会不会怨我们没有再坚持给他治疗下去。父亲走了也快两年了，有时候自己也会对自己说，如果当初再坚持下，也许会有奇迹，也许就会好起来，也许也还是和医生说的一样撤掉呼吸机是迟早的事。但现在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我相信我们还是会选择再继续治疗一段时间，可能更多的只是给我们自己心里的一个宽慰吧！宽慰自己努力过去为他治疗。当时医生也给我们家属讲了他的病情非常严重，能治疗好的机会不大。这世界没有如果…………我们现在只能做的事只有好好完成我们当初对他的诺言，好好照顾奶奶（90多岁了）和我妈，也许也只有这样才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祈求他保佑我们全家大小平安……想起我爸的一生，我都心痛。我爸1956生人，在他刚出生时没几个月，按我们老家的迷信就是，半夜有像很迷信的不好的东西（也不知道用普通话这么描述，姑且称它为赃物吧）把他抢走，是个邻居爷爷赶了好远才把我爸给救回来，后来这邻居爷爷无儿无女，老了后被送到敬老院，我爸很感激他每个段时间都会去看望他。直到他去世。在我爸七岁时我亲奶奶就不在了，后来我爷爷又娶了现在这个奶奶，娶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女孩也就是我姑（没任何血缘关系）。从我太爷爷带我爸这代都是单传，没有兄弟姐妹，在加上我们这个姓在我们这个村也是独姓，没任何家门亲戚，在那个年代没几个兄弟，有事的时候都会被其他人欺负的。但好在我爸勤劳，聪明，在我记忆中我们家没有比其他家过的差。他以前经常还拿出来在我和我哥面前说，我们家如何如何好，在村里是第一个用上电的，第一个买摩托车的，第一个盖红砖房…每当他讲起这些我都能感觉到他是多么的自豪，现在我也想对我爸说，爸，我也为你感到自豪骄傲。儿子不会给你丢脸的，儿子也办到了，最起码我和我哥两个在村里都是属于上等条件，没有人说我们兄弟两不听话，都是说我们听话懂事，你安息吧！接着上面的写。后来我爸结婚生了我哥，他81年的，那个时候我家条件在当时来说是非常好的，我爸是高中毕业，头脑灵活，勤劳肯干，从来没歇过。回来中间陆续生了两个儿子都没养大，最后才生了我。时间来到了97年，那时候我刚上小学，我哥开始读中专，用钱的地方就多了，刚好那年我爸也下岗了。家庭条件急转直下。我爸为了供我们读书，他也没其他路走去赚钱，选择了大山，一年到头是在山上想办法弄钱，锯过柴，挖过药，弄过葛粉，只要能赚到钱的，他都弄。我现在还能想起他当时的解放鞋烂成了那样他都舍不得扔。写到这里我眼睛都湿了，真的是好心痛。后来这样熬到了2002年，我哥出来上班了，也也开始读初中，按道理来说，再往下去我们家的日子应该是会越过越好，可事情不是这样发展。那年九月，家里收稻谷，那时候的天气还很热。我爸本来长的不胖，没人会想到他有高血压，可就是那个秋天，高血压发作，他中风了……这年他才46岁，半身不遂……可就是是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服命，不愿意这样过一辈子，他努力的恢复着身体。黄天不负有心人，他身体恢复的很好，和正常人比是差一点，但和同样的病人比，他是已经非常好的了。这样时间来到了2003年，这年我初中毕业，也考取了高中，但那时候的条件我心里清楚，所以我没继续读书，我出来广东打工了。后面这几年我爸身体恢复的也还可以，他又闲不住了，又要为我们创造价值，为我们赚钱盖楼房，那时候我们都劝他不要在这样辛苦的工作，可他就是不听，闲不下来，也是没事就去山上找山获，变钱…我们现在想起来不能说是他固执，我懂他，我知道他的想法，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在他和我们一起努力下，2007年我们家盖了楼房，日子越过越好，2008年我哥结婚，2009年我的大侄女降生，本来我们家是一年比一年好。也是这年，我开始了自主创业，事业有了进步，也还是这年，不幸又降临到了我们家，降临到了他身上。因为他一直不肯休息照顾好自己身体，他的高血压又犯了，二次中风。这次虽然保住了他的命，但是却没能恢复到第一次中风时候的身体状态。最开始走路不行了，说话不清楚了，后来也是在他顽强的意志下，慢慢恢复了走路功能，恢复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他这又是在为我们省负担，不用我们花精力照顾他……写了这么多，我实在不想再回忆他的点点滴滴，他的一生是不平坦的，是辛苦了一辈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从出生没几个月差点丢了性命，到七岁时没了亲生母亲，到青年连续两个孩子没保住，再到正当壮年高血压中风后不服命运的安排和玩弄，顽强努力的恢复身体后又为家庭创造价值不想使自己变成累赘和负担。又到后来的二次中风、又是他再一次逆天改命，不屈服命运到恢复到自己能自理生活。这一幕的一幕，我怕去回忆，但我更怕我会忘记，忘记他的精神，忘记他教我们兄弟两个怎么做人做事…爸爸，我永远都记得你经常教育我们的一句话，做男人要上为父母下为子女，你就是我们永远的榜样，你的精神我们会传递到我们的下一代，让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他们那个年代的男性都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烟酒都会，而且是有点嗜命的程度。我父亲这辈子就是被烟和酒给害的。第一次中风之前烟和酒的量真的是到不可控制的地步，烟也没抽什么好烟，酒也不是好酒。第一次中风那天农忙，天气夜热，还喝了不少白酒，就引起高血压从而中风。好不容易在恢复的前几年把烟酒戒了，可没过多久又开始了烟酒生涯，本来我们全家都是反对他再继续抽烟喝酒，但他一句，我这一辈子没其他爱好，就喜欢一个烟酒，如果这点爱好都不能满足，那简直就是在要他的命……第二次中风也是在七月，天气炎热，也是喝了酒，血压也是上来，二次中风。这次中风彻底断了他的烟酒生涯，但也断了他正常肢体活动，最后也还恢复的不错，能生活自理，骑三轮车电动车。酒害了他两次中风，人生的大好年华15年都在中风的后遗症中度过。烟害了他肺部严重感染，直接是要了他的性命。也许这就是命吧！他最喜欢的两样，给了他短暂的满足感，也给了无穷的折磨和索取了他的性命。我在想，如果现在在给他选择一次，我估计他还会选择烟酒，还会选择他的人生历程，选择他任劳任怨的为家庭，为妻儿，为他爱的东西去付出去不辞辛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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