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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多,我们确实憋了一个大招

 武医同修 2019-07-29

针会天下的老铁们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们最近经常断更,首先说声抱歉,实在是怪我们精力有限,憋大招的时候可能都是这样吧。

前面透露过一点点,有很多老铁好奇追问,那今天就把话挑明了吧。其实我们一直在陆飚老师的带领下,几十个学生一起努力,将陆飚老师宝贵的临床经验系统整理,编辑成册,在出版社的帮助下,争取早日面世发行。目前已经完成第二稿,大约30万字,但仍然还有许多编辑校对的工作要做,所以还要有比较长的日子才能跟大家见面,我们的公众号更新也仍然要紊乱很长的时间,不过我们保证不会停止更新。

暂定书名及二稿封面

陆飚老师总说,他这代人有义务将上一代人传承下来的中医针灸技术再传承下去,这样一代一代中医针灸就不会断绝,他毫无保留地将他的临床经验写在了这本书中,真的是30年磨一剑!陆飚老师还说,这本书定价要低一点,不为赚钱,为让所有人都能买得起,为针灸的回归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其心日月可鉴!

下面节选书中的一段,先睹为快。对本书有什么期待、建议以及要求,请文后留言,我们一定会详细阅读的。

第一篇第四章节选

汗法在针灸中的应用

文/陆飚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找一个突破口,就是在中医和西医的理论之间搭一个桥梁,使中医和西医之间可以互相解释。有很多可以互相联系、互相解释的地方,也有很多地方困难重重,比如关于五脏六腑,尽管中医和西医的名称一样,但是他们的含义却完全不一样。

中医的经典《黄帝内经》中反复强调,“百病皆生于六淫”,“六淫”即风寒暑湿燥火,如何能把“着凉”这个外感与西医的理论对接上,是比较难的。“着凉”以后的感冒还容易理解一些,也许就是感染了细菌、病毒等,导致上呼吸道感染。但是还有更多的情况,比如“漏肩风”“落枕”“痹症”等,都是“着凉”引起的,目前也不能简单的说是细菌或者病毒感染。所以至今也没有找到一种圆满的解释,将中医的语言和西医的语言完美对接。

我的校友、老朋友,佛罗里达州的洪光老师做了很多研究,他说,平时我们的身体是受交感和副交感神经控制,比如说通过立毛肌控制皮肤上的汗孔,天热了打开汗孔出汗,天冷了闭锁汗孔阻止出汗,同时控制毛细血管收缩和舒张等,交感和副交感神经一个主开,一个主合,好像是一对阴阳。当人出汗的时候,突然遭受到冷风吹,会使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的功能遭到损坏,甚至丧失,并在局部产生无菌性炎症,中医就叫痹症。

据我们临床观察,当有痹症的时候,疼痛局部的出汗功能是丧失的,即便天气很热的时候,偶尔出点汗,也跟正常的出汗不一样,就好比一台电脑,突然之间死机了,不能工作了,那就需要重新启动来恢复功能,在人体就是要用发汗的方法,使局部出汗以恢复正常的功能。

发汗的方法很多,比如吃中药。《伤寒论》的太阳病篇说“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这就是着凉了,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发汗解表,代表方剂就是麻黄汤。有些病人虽然出汗,但这是病汗,并没有把病邪发出去,所以用桂枝汤,并喝热粥、盖被子帮助发汗,这个汗是药汗,发出去病就好了。病汗,或者普通的出汗,比如运动出汗、喝热水出汗等,没有祛邪的力量,这样的出汗病好不了。比如感冒的麻黄汤证,让病人跑几圈或者洗热水澡出汗,一般来说感冒不会好。再比如高热的病人,麻杏石甘汤用上,汗出后很快就热退,原来那些肌肉酸痛、恶寒等全身不舒服的症状也都消失了,人也舒服了,而且体温也不会再升上去,但是如果吃一些解热镇痛药,比如阿司匹林等,也会出汗,热也会退,但是这个出汗祛邪的力量弱,即使热退了,病人也是很难受,而且药效过了以后体温又会升高。

中医把汗法列为“治病八法”之首,是八法里面最重要的。叶天士讲疾病传变,用“卫气营血”辨证,他说“在卫,汗之可也”,意思是病邪初入卫分的时候,发汗就可以解除了,要言不烦,一句话点明关键。我觉得叶天士是最能理解张仲景治病心法的一个医家。而吴鞠通说的“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似是而非,听上去很了不得,其实“不出汗等于零”,后面这句是我加的,不出汗不能祛除邪气,病也治不好。

风为百病之长,六淫以风为主,风是一切邪气的首领。如果把邪气比喻成狼群的话,风就是头狼,所有的狼是跟着它跑的,头狼说左,狼群就左,头狼说攻击,狼群就攻击,头狼说撤,狼群就撤了,头狼是非常重要的。祛风邪就是要用汗法,而且“伤于风者,上先受之”,风邪侵犯人体一般先在头面部、体表部,“其高者,因而越之”,风邪在表就用发汗的方法将风邪祛除出去。

如果饮食不洁伤到脾胃,我们经常用泻下的方法治疗,而大多数时候,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也会自发的发生泻下。当不洁的饮食进入胃肠后,除了痛之外,更重要的是腹泻,这就是身体自我排毒解毒的反应,通过腹泻把病邪给排出身体。

同样的,很多时候,身体也把发汗作为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来自发使用,把外邪从汗中排出,以避免生病。比如说,我们经常会觉得有一点怕冷、鼻塞、打喷嚏等像要感冒的轻微症状,“有一分恶寒,必有一分表证”,这时候就是有外邪侵犯体表,但是接下来什么都没干,或者只是喝了点热水,也没有吃药,然后阳气来复,微微出了点汗,就好了。这就跟人体卫气的功能有关,如果卫气功能强,自己也会发汗而愈。当然,如果外邪很强的时候,卫气无法自己发汗,就要借助一下外力,比如针灸、中药等,帮助身体发汗,就把外邪祛除出去了。

汗法在临床中的使用是非常广泛的,也是非常好用的。我非常非常赞赏张子和的观点,他说,人之所以有病,不管这个病在哪个部位,一定是身体里面有了一些本来不该有的邪气。这句话说得非常好,所以他通过用汗、吐、下等方法祛邪外出,先把邪气去了,邪去正安,身体自然就恢复正常了。如果邪气去了,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那这时候再用扶正的方法,就不会恋邪。

中医治疗疾病,一般分为3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疾病刚开始,一定是祛邪为主;第二个阶段,疾病中期,要祛邪兼扶正,少量扶正,但仍然要以祛邪为主;第三个阶段,外邪已去,身体还比较虚弱的时候,要以扶正为主。所有的病,都是以这样的治疗思路和原则为指导。大部分时候,人体的正气比较旺,把邪气祛除后好好休息,病就好了,一般不需要用药物扶正,身体自己就可以恢复。如果病人体质弱,或者病程久的情况下,就需要扶正。

针灸也可以发汗

针灸里面有“烧山火”等手法可以起到温热和发汗的作用,似乎比较难掌握。但是,我在临床中观察,很多时候,并没有做“烧山火”手法,只是针尖刺入皮肤的一瞬间,病人就即刻汗出,而且随着汗出,病人的症状也很快缓解,包括怕冷、疼痛、胃不舒服、嗓子痛等各种症状,不仅仅是疼痛,甚至包括胃肠的不适也会缓解。

2014年,甘肃中医药大学建校30周年,我回去参会,顺便大学同学聚会。先坐高铁从兰州到敦煌聚会,然后从敦煌坐大巴回兰州。因为当时是夏天,所以在回程的路上为了解暑,我们吃了很多瓜果,其中有一个同学就突然出现了胃绞痛,非常难受,当时车上很多都是干针灸的,有人就给他针灸,缓解了一些,但是过会儿又痛,我也给他扎了足三里,同样是缓解一下过会儿又痛。因为当时在车上,车一直都在晃,病人也不能躺下,我还要弯下腰低着头去操作,非常不方便,所以后来就没扎针,而是以指代针,用拇指掐揉他的委阳穴。委阳穴在腘窝部,腘横纹的外侧端,是三焦的下合穴,治疗胃肠的急性疼痛效果超过足三里、公孙、内关等穴位。大约掐揉了5分钟左右,他突然全身出汗,疼痛马上减轻。本来在车上就有颠簸摇晃,他肚子痛就更不舒服,而且可能还有腹泻,高速公路上也不方便随时停车,这就非常窘迫和尴尬,现在身上一出汗,他的腹痛和想要腹泻的症状马上就好了,所以非常高兴。

临床上还有很多病人,针刺得气的时候就会伴随着发汗。我说的这个得气,本书中也介绍了,跟教科书上的得气不太一样。当针尖落到经络上,出现“扎跳”时,就表示得气了,这是一个非常客观的指标。临床上,这种针刺得气时出汗的现象非常常见。尤其是我在外面讲课,面授的时候,都会给学生扎针,很多学生的疼痛、不舒服等都会让我治疗,因为口说无凭,我说穴位扎跳后治疗效果好,毕竟是我说的,要真正做出来,学生们眼见为实,才会真的认可,所以总会有很多学生说出身体的某个问题让我扎针。当我给这些学生扎针的时候,一旦针尖碰到肌肉浅层的经络,跳一下的时候,即刻出汗,扎跳和出汗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上次在北京面授的时候,一个学生感冒了,打喷嚏,全身怕冷,嗓子也痛,她要扎针,我就给她扎了一个合谷。进针后,合谷一跳的瞬间,她就出汗了,而且怕冷、全身不舒服、嗓子痛等都消失了。本来合谷不是治疗嗓子痛的穴位,一般嗓子痛用孔最或者鱼际,合谷通鼻塞的效果好,但是这个病人没有明显的鼻塞,就是因为扎跳后出汗,外邪随汗而出,各种症状都跟着消失了。这种情况我在临床上是反复见到的,一扎跳,一出汗,都不用问病人,症状肯定是缓解的。

汗法在针灸里的应用是非常广泛的。

中医的病因学说认为,人得病的病因有三个,第一个是外因,即外感风寒暑湿燥火六淫,第二是内因,即饮食、劳逸、情志等内伤,第三个是不内外因,即外伤、虫蛇咬伤等。把这三个病因展开来看,如果病人有情绪内伤,他没有外感,也没有外伤,只是情绪不好,或者跟家里人闹意见生气了,或者失恋了伤心等等,就会造成身体内环境的失常,而出现各种症状,比如失眠、乏力、胃口差、头痛等,在这种情况下,你能保证其他的外感邪气不进入人体吗?“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一旦身体失衡,外邪必定会侵犯人体,它不会等,也不会心慈手软,就像一个国家衰弱了,一定会有外敌入侵,而且往往不止一个,其中一个得逞了,另外几个也会接踵而至。

不过外感六淫刚侵犯人体的时候,可能病人并不知道。《素问·上古天真论》上说,“虚邪贼风,避之有时”,这里用了一个“贼”字。古人那时候写点东西不容易,要在竹简上写,不能说废话,必须言简意赅,这个“贼”字就用的非常好,一个字就把所有的意思都包含了。伤你的时候,你不知道,就叫贼风,你知道,那就不叫贼风了。

所以,当有情绪内伤的时候,外感六淫会即刻进入到人体,而且往往你不知道它已经进到你体内,比如生气的时候,肝气不畅,肝失条达,会产生内风,身体有内风的时候,外风也会趁机侵犯人体,这是即刻发生的,同时进行的。虫蛇咬伤、外伤等也一样,产生外伤的时候也会同时有外风入侵,比如少林的很多治疗跌打损伤的方子里都有祛风的药,祛六淫的药,因为外伤不能单纯的看作气滞血瘀,一定是有六淫,一旦受损伤,六淫一定从受损部位进入人体,这是即刻发生的,六淫一定不会等,这点跟情绪内伤一样。

换句话说,三因致病,这三个因素中一定都有外感六淫在里面,但是外感六淫致病的时候,不一定有情绪内伤和外伤。比如外感风寒了,不一定会骨折,也不一定会情绪不好。

六淫之中,风为百病之长,风就是头狼,外感以风为主。而祛风就是用发汗的方法,可见汗法在临床当中是多么的重要。有的时候虽然没有刻意去发汗,但是如果看到病人有汗出的话,就可以判断这个病的治疗效果会比较好,而且会好得比较快。这在临床上是非常重要的。

发汗之后,我们一定要嘱咐病人,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着凉,不要对着空调吹,不要对着风口吹等等。现在很多西方理疗师,近乎疯狂的传达一些错误的观念,所以佛法认为末法时代,邪师说法如恒河沙,言论自由的时代,阿猫阿狗都能跳出来讲几句,而且说的头头是道,有些影响非常大,造成了很多麻烦。

比如,西方理疗师经常会跟病人说,你这个病是无菌性炎症,用冰敷可以消肿,所以冰敷这个方法近乎被全人类所接受。还有更出格、更不靠谱的,有些西方理疗师说,只用冰敷还不行,还要用冰敷热敷交替进行,并起了一个非常美妙的名字“血管体操”,生命在于运动,只我们人运动还不行,还要血管也来运动,怎么运动呢?就是先用热敷,马上再用冰敷,接着再用热敷,如此循环操作。我的很多病人,洗澡的时候就是先用很热的热水冲澡,马上再用很冷的冷水冲,接着再用热水冲,再用冷水冲,反复冲洗,血管没跳起来,他却跳起来了,他病倒了。

我有一个病人,是个大公司的总经理,非常聪明,事业非常成功的一个人,他有全身神经系统的疾病。本来他是好端端的没事的,却有一次搞了一洗澡盆的冰,自己钻进去,出来以后就病了。我问他,你为什么钻到冰里去?他说他在电视上看到一些运动员就是这么干的。

现在很多人在倡导这些让人着凉的行为,通过各种途径,各种方式。这成为当今社会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我们必须指出,并且尽可能的纠正它。

在美国等西方国家,还有一种非常常见的病。有些妇女生完一胎后,第二胎却怀不上,造成了很大的痛苦,这种情况是非常普遍的,并且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继发性不孕(secondary infertility)。这些妇女在生第一胎的时候很正常,孩子也很健康,第二胎的时候却怎么也怀不上。我们国家大约是上世纪70年代末实行的计划生育,在我小的时候国家是允许生多胎的,我几乎没听说过生完第一胎后,第二胎怀不上的,那时候痛苦的是不断的怀孕生孩子,完全停不下来,这是个很麻烦的事。

为什么在西方国家有大量的人出现继发性不孕?这实际上跟医学的处理有关。一般妇女生孩子时,阴道口会撕裂,或者医生会侧切,以使婴儿的头部容易出来,所以孩子出生后,阴道口会有外伤。对于这种创伤,医学的一般处理是这样的,医生会给这个妇女一个冰袋来冰敷。冰袋对局部创伤的止痛确实有效果,因为冰有麻痹神经的作用,比如冬天手冷的时候感觉是麻木的,对疼痛也不敏感,甚至特别冷的时候运动功能都会丧失,手冻僵了,系鞋带都困难。如果单纯拿止痛来说,冰敷的效果确实不错,但是对于刚生完孩子的妇女来说,那时候正是气血损耗严重,百脉空虚,胞宫最虚弱的时候,冰敷用上以后,寒邪趁机而入,这不就造成宫寒不孕了吗?所以第二胎怀不上,跟这个处理是关系非常大的。过去我太太在医院生孩子的时候,医生就是这么处理的,我们被吓了个半死,刚生完孩子哪儿还敢用冰敷啊!真是开玩笑一样!当时我太太刚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医院的空调非常冷,医院的考虑是生孩子会出很多汗,为了防止出汗多而脱水,所以把房间的温度降得像冰窖一样,我太太刚生完孩子出来就觉得肩膀已经痛了,空调还对着吹,我就赶紧到住院处问能不能把空调关了,他们说那是中央空调不能关,我就只好把床移动了一下,避开空调直吹,扎了两针,她就好了。我有一个同事也是,生完孩子以后,腰痛得不得了,扎了几次针,很快也好了。我也遇到过很多这样的病人,生完孩子后腰痛、背痛、脖子痛,并且持续很多年甚至几十年。当然,西方人不认为这是着凉的原因,一般会找别的因素,比如说睡觉姿势不对,走路姿势不对,用电脑过多等等,他们不会觉得凉是个问题。

我有一个70多岁的病人,原来他的身体还是挺好的,后来就病了,全身难受,痛不欲生,起因是他去了一趟棕榈泉。棕榈泉是在洛杉矶附近的一个沙漠里的温泉疗养胜地,冬天虽然没有像纽约那样的冰天雪地,但也还是挺冷的。他在室外泡温泉,泡一阵子之后就从池子里出来做一些拉伸、舒展运动,这样折腾了几次后就病了,胳膊也不能动了,腿也麻木疼痛,鼻子也闻不到味道了,从头到脚都有问题了。他就是泡温泉时出汗,毛孔都打开了,然后又受到了冷风的侵袭,寒邪入里发为痹症。像他这样折腾的人很多,折腾到生病还算轻的,还有些人把命都折腾进去了,命丢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是遗传因素。

从上面这些分析可以看出,现在西方理疗师给予病人的指导是多么的不靠谱。一会儿冰敷一会儿热敷的“血管体操”简直是把病人往死里整。

汗法是汗、吐、下、和、温、清、消、补治病八法里的第一法,也是最重要的方法,我们要时刻记住,不只是中药可以发汗,针灸也可以发汗,而且一旦发汗后,效果是顿显,马上就出效果,作为中医针灸医师一定要心中有数。(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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