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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 起 ——金石君 第 04 期 “左军痹司马”，一方伪官印的由来 提起“扬州八怪”，知名度最高的当属郑板桥，不过，论诗书画印的综合实力，恐怕高凤翰更应拔得头筹。在郑板桥的书画作品上，每每使用的印章也多半出自于高凤翰之手。 △丁巳残人（清·高凤翰） 高凤翰的篆刻作品，我们最为熟悉的，大概就是他那一方著名的“丁巳残人”。他正是以这方印，让我们对他及他的作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而走进了我们更多人的视线中。 “一臂思扛鼎”的他，右手因病残废之后，在五十五岁的年龄，以“左臂”重新开启了自己另一个不同风貌的艺术世界，朴拙之中，别寓生趣。其一生虽充满了坎坷与磨难，贫病交集，对于生活的乐观却鲜为人及，高凤翰在今天，以他超于凡人的毅力，完全可以做一个时代身残志坚的楷模，满满的正能量。 △高凤翰 有意思的是，我们非常熟悉吴昌硕的一方著名印章“酸寒尉印”，那是缶翁为自己所封，官职不大，却刻画得恰到好处，形象生动，呼之欲出。无独有偶，在高凤翰的作品中，我们也发现了同样意境的一方印章，即这方与“酸寒尉印”异曲同工的“左军痹司马”，看来缶翁的“官印”亦是有典而出。吴让之在为岑镕所刻的一方“醉乡侯”中，也曾戏噱“醉乡何乡，侯谁之侯”。我们不知道高凤翰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司马几许的官职，有一点我们却可以清晰地看到，高凤翰在这方“左军痹司马”中，同样的有着缶翁的一分自嘲，而同时更多流露的是几分对于生活的达观之态。一个令人起敬的勇于面对生活，豁达明朗的印人形象，真实而丰满的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左军痹司马（清·高凤翰） 这方作品，从印文上，可以十分肯定，是他在病残右臂之后，以左臂之作。 我们所看到的高凤翰的篆刻，白文似乎更多一些，不知是否与其晚期以左臂进行创作有着直接的关系。这一时期的篆刻作品，虽依然可以明显看出其宗法汉印，但是线条的明显变化却具有自己独特的人生经历所打下的烙印，夸张的局部笔画的变化，使其印作呈现出超越传统，游离于汉印之外的奇趣，同时，也形成了其不可复制的艺术风格。 “左军痹司马”，印文与印式均为妥妥的将军章印式，五字分纵向三列，“马”字独成一列，重心略高，下部长长的五条曲线，别具情趣。“左军”与“痹司”两两错落分布，笔画少者所占空间任其少，笔画多者任其多，呈自然书写对称分布。“左军痹司马”与具有明显时代特征的汉将军章所明显不同的是字与字之间在空间上的分布联系程度，横向与纵向界格均消失的无影无踪，线条间的并笔或大或小，破边或虚或实，意与无意之间，印作呈现着久远年代的古拙气息，瞬间我们仿佛可以看到，充满人生坎坷的高凤翰一路沧桑的走来。 有友才华横溢，满室生辉；有友妙趣横生，心旷神怡。同为“扬州八怪”，郑板桥与高凤翰平素交好，一日郑忽然间思念友人，遂书信与高，“高凤翰，你快来。郑板桥。”高恰逢身体不适，回信云，“郑板桥，我不去。高凤翰。”正是如此随性与达观的人生态度，铸就了他独特的人生轨迹，和相伴相生的艺术上的杰出成就。而同时他所拥有的不屈的坚毅品行，也正是让我们在今日能够得见这方洋溢着才气与灵气的大将军印“左军痹司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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