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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8月10日，周六。转眼就又是周六了。 瞎爷这个周驿马星动，先是从广州南站出发，出广东，入湖南，经过湖北、河南、江苏，到了山东，短暂停留，从山东到河北、天津，再入北京，见故人，见朋友，谈合作，谈事情，然后再从北京出发，经停杭州，擦着台风的尾巴，昨晚又回到广州。 一方面是生命在于运动的感叹，一方面是所谓人生在世布朗运动的感喟。特别是在这个运动的过程中，一方面是看到了两位地产企业高管的英年早逝（思源的创始人陈良生，星河湾的黄女士），一方面是过了两个节（七夕，立秋）。 01 昨天写了一篇《智慧增长的开始》，里面写了我和侄女小婧在天津南站的一段对话。 有人问，小婧是不是虚构的。还真不是。侄女小婧今年考上大学，来广州这一阵子，作为长辈，我和她有许多关于人生各个话题的讨论。在我，是希望把我的人生经验告诉她，希望她以后不再走我走过的弯路。我知道我有好为人师的毛病，但长辈对自己家的孩子，不是应该倾囊传授给他们自己的人生经验吗？ 我甚至想，是不是要写一个系列，就叫瞎爷的人生认知课堂。就像前一阵子我在读的苗炜的《给大壮的信》。 这样看来，我们，我是说我和苗炜一样，都是话痨，都是单方面自作主张，只不过苗炜是面对自己三岁的儿子。而我，是面对的我的18岁的侄女。 不过，和苗炜不一样的是，我和小婧之间的对话，都是真实发生的。 小婧学的是理科，我从和她的聊天中才知道，文理分科以后，她们就不学历史地理了。这是他们的知识结构特别畸形，我问她知道不知道张学良、西安事变，她居然不知道。我说这是中学历史课本里就有的啊，她说她们文理分科后就不学了。问一些地理知识，更是一头雾水。我就建议她读一些历史地理方面的书，否则，她的知识机构是不完整和有欠缺的。而一个知识结构不完整的人，在这个社会上立足，是不能对社会世事有正确判断的。 好在我们家，不管是我在广州的家，还是她在山东的家，都有很多书，我希望她能读一些。 其实，我也知道，让现在的孩子去读书，太难了。 所以，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来凡客当年的那句广告词： “ 你们为我安排的路，总是让我迷路。沿着旧地图，找不到新大陆。” 02 著名的秦公公，那天和我开玩笑，说他找人为我卜了一卦。说我应该头上稍微留点头发，不能剃光头。这和财气有关。 还说让我防两点，一点是暮气，一点是油腻。 我知道是开玩笑，但还是很有触动。暮气和油腻，其实是中年男人的两大敌人。 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秦公公其实不是个男人，她投胎投错了，应该托生个女儿身才对。虽然如果他这个样貌，托生个女儿身实在是忒难看。 写到这里，忍不住想起来《霸王别姬》里程蝶衣的唱词：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为何腰系黄绦，身穿直裰?见人家夫妻们洒落，一对对着锦穿罗，不由人心急似火，奴把袈裟扯破。" 03 昨天在飞机经停杭州的那会儿，和我当年的学生尚华女士有段微信聊天。 瞎爷爷年轻时确实是当过老师，好为人师、毁人不倦的毛病是那个时候就养成了。 后来瞎爷爷之所以突然人生转向，发誓不再做老师，是当年我每次上完课，回到办公室，站在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面对着校园，看着校园里如潮水般涌上来的学生和如潮水般退下去的学生，突然会觉得特别落寞：他们一茬茬的走了，外面那么大的世界，而我，却只能困在这里？ 这不是我要的人生，这不是我要过的生活。 于是，一咬牙，一跺脚，毅然决然，人生就转向了。那个时候，下海，丢掉所谓铁饭碗，绝对是一件大事，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当然，现在看来，是过眼烟云，云淡风轻了。但那种选择的勇气，和选择的苦，是没有经历过的人难以想象的。 离开了教育以后，我刻意想忘记这一段经历，所以掐断了和这一段经历的联系，所以，我和我当年的学生们，也就很少联系。二三十年后，因为有了微信群，我们才又在网络世界里相遇。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放在这里也适用。 尚华女士的故事，昨天她告诉我，我才知道。此前我只零星地听她说她在国外，具体做什么，不知道，只是看见她朋友圈，今天在法国，后天在菲律宾潜水，再后天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仅此而已。 她告诉我，她大学毕业后本来有机会去某个地级市的人事局，是亲戚帮忙安排的。这个时候，她选择了某大世界知名企业的管培生，然后有机会去了国外，然后开始了她这样和她的很多同学不一样的人生，现在她定居法国，主要业务是在非洲。 想想她的经历，想想我的经历，我就想起来一句话：一个人行走的范围，就是他的世界。 确实如此。 这让我想起来她的另一个同学，也是一位女生。这位女同学大学学的医学院，毕业后分配到一所乡镇医院。她辞职到了上海，从做医药代表起步，一步步有了自己的医药销售公司，在上海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别墅，自己的轿车，和乡镇医生不一样的人生。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我是说，不管是在法国的尚华，还是在上海的另一个同学，我们对未来有着同样的追求和梦想。虽然我曾经是她们的老师，但她们又何尝不是我的老师？ 勇敢，年轻的时候不勇敢，老了再勇敢，就变成暴躁了。 从这个意义来说，年轻的时候要防懦弱，畏惧，老了要防暮气和油腻，是对的。 有个说法，中国人的一生，年轻时信奉儒家，要积极入世，知其不可而为之，达者兼济天下。中年碰壁了，信奉道家，穷者独善其身。晚年养生求来世，信奉释家。苏轼就是典型的代表。 但我们一般的人，谁能像苏轼那样聪明，活到极致啊。 所以，只好暮气沉沉，只好油腻。 04 昨天晚上临睡前，读了一会儿台湾作家童伟格的一本书《王考》，是他的短篇小说集。 在后记里，有一段他和台湾另一位作家骆以军的对话，里面写到： 骆以军：昆德拉在小说《不朽》里曾提到一个“生命主题钟面”，十四岁时，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在街上拦住他：“先生，请问您现在几点？”那是第一回有人称他为您和先生。很多年后，一个俏丽的女人问他：“你年轻时，也是这么想的吗......” 读你的小说，我心底的想法是，“这是一个内心里有地图的人。”譬如你喜欢的沈从文，譬如福克纳。 骆以军这段话，让我想了很久。什么叫内心里有地图的人？一个人内心里有怎样的一幅地图，才能描摹他内心的世界？ 有了自己的地图，走在世界上，才会不迷路，才能走回自己的内心，走回自己的故乡？ 就像那天下着大雨，我和我的母亲，坐在门口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落雨，看着我母亲种植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看着雨水落下来，把它们洗干净，我突然觉得时间其实是停顿的。此时此刻，我就像小时候坐在母亲身边，听她唱歌。只不过，当年的王二小赶牛，变成了她对人情世事的絮叨。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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