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纺线的平凡, 梭儿往来,纺锤在鸣响。 看,犹如一枝天鹅的羽毛, 赤脚的杰利娅迎面向你飞翔! 哦,我们生活的基础多么贫乏, 生活中欢乐的语言多么苍白无奇! 一切自古就有,一切又将重复, 只有相认的瞬间才让我们感到甜蜜。 By 曼德尔施塔姆
类似昆德拉的书,刷一遍基本是不行的,装那啥的除外,不过现在都流行独立书店打卡,仅此而已,多少与读书没有多大关系。生活本身就是死水一潭,闻一多说,“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做为睡眠前的枕头书,《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容易引起波动,早年读刘小枫《沉重的肉身》也是放在床头,哲学的玄机常常敌不过小羊羊。认真的事情,实在不多,或者是,不值得认真的事情太多。后来睡眠全无,索性陷入空想。思索使得男人女人都想靠近大地,如今是各种各样物质压抑,不堪重负地弯下腰来。田园牧歌的虚伪,还有萨宾娜这样和肉欲仿佛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女人。 通俗的梗概是,摆脱空洞僵化的生活,其实昆德拉至多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写了场充满肉欲的三角恋。人的浅表就是欲望,思索欲望之后灵魂精神的纠结,那也是欲望满足之后的事情,这种哲学关联有点拗口,使得人之大欲不是那么爽快。虚无的极致,譬如暴风暴雨,人轻微的毫无还手之力,对着窗外的一切映照自己的影子。好在异乡旅行的宿命感,书中萧索,比比皆是。“卡列宁的微笑"一节,撕心裂肺的平寂,迷途即归途。人总是在伟大与普通间艳羡游弋,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爱情故事,里面铺满花花肉欲,纯属正常,都以为自己比别人高明高尚的爱情,也不过坠入红尘,崇尚得陇望蜀的自由而已。睡也睡了,爱也爱了,剩下就是彼此装装样子了。 爱情这东西是纯净不了的,未免是有意无意的算计,昆德拉很犀利的把灵与肉分开,恐怕他自己脚上也沾满尘埃,难逃算计,为了打击媚俗,两个人爱爱之后,才去计较灵魂精神的合拍,可能会继续归于媚俗本身。有趣的是,文字在昆德拉的诗意调调下,竟然逼近了生命因为不能重来,才举重若轻。这可能是托马斯的轻与重,另外特蕾莎的灵与肉,实际上还是使小说浸润了许多难以割舍的挣扎,一步三回首的那种。我们是无肉不欢的我们,轻重皆宜。或许小说更可能穿过纷繁嘈杂的人间世沼泽,脚步或轻或重的捅破生活如履薄冰的真相。我们所在的围城,以及他们所在的围城,有时候不过是一圈又一圈的画地为牢的相似,没有什么不同,更没有必要互相雀跃地跳来跳去。 了解之后的敬畏,敬畏之后的回归才有意义,不然这些刻意界定的黑暗与光明,哪种更容易快乐呢?追求肉欲本身的快乐有什么错吗?那些摒弃媚俗场景的人,不也是犹豫背叛,重归了沉溺与挚爱?当然不否定昆德拉试图把托马斯的生活,和他们那段混乱的冰火交融的情感精神历史,一统于生命的轻与重。有可能,只是我未读懂。感兴趣的诸君可以去刷其中大量的哲学与肉身呓语,或许会被某句一击而中,醍醐灌顶。不过肉体与精神,人类抵达的都是绝望,所以到底是要一身,还是要一生,以及刹那片刻永恒的依偎取暖,逃离成了唯一答案。费尽心思的集中营,敲破了这层壳,里外都一样,无甚区别。一次即是幻听幻觉,按照昆德拉的思索,一次即是无,即是没有,情与爱皆是如此。读过的书,阅过的人,大抵如此。
- The End -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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