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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大学女生,遭到国家首相好友的性侵,要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 如果你觉得对方罪不可赦,对方却觉得你是“被害妄想症”,要怎么做,才能将罪人绳之以法? 强权与弱小的对抗,如果没有法律撑腰,会有多黑暗? 在这部BBC的纪录片中,我们或许可以找到答案。 《日本之耻》 01 耻辱的诞生 2013年,伊藤诗织就读于纽约大学新闻学系,在酒吧勤工俭学期间认识了山口敬之。 这并不是什么他乡遇故知的戏码。 山口敬之并不是个普通日本人,而是德高望重的新闻界前辈,还是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的好友,为安倍写过自传,当时正在日本TBS电视台驻华盛顿分局任局长。 宛如高山一般的前辈并没什么架子,他主动邀请伊藤诗织参观TBS纽约分局,还介绍同事给她认识,一副热心提携后辈的样子。 2014年,伊藤诗织即将毕业,她给众多媒体前辈发邮件,希望得到实习机会,山口敬之很轻松地为她推荐了在纽约的实习机会。 伊藤诗织十分感激这位前辈,直到2015年。 当时伊藤诗织回到日本,正在路透社驻日记者站工作。她有意向返回美国工作,因为之前的沟通中,山口敬之表示TBS华盛顿分局随时招聘实习生,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发了一封邮件。 山口敬之回复很快,邀请她晚上到东京一家餐厅面谈,理由是要商量签证和具体工作问题。 到了餐厅,山口敬之决口不提工作的事情,反而开始吹牛比,讲述自己在这间餐厅跟多少有权有势的人吃过饭。 然后他给伊藤诗织点了一杯酒。 伊藤无法拒绝,喝了那杯清酒,随后,本来酒量不错的她晕倒在洗手池边。 再次清醒过来,伊藤诗织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躺在陌生的床上,“前辈”山口敬之像野兽一样,压在自己身上。 就像其他日本女性在纪录片中表达的: 伊藤诗织改用英语咒骂,山口敬之不紧不慢地“收尾”,说了一句: “你通过了。” 伊藤诗织打算报警,山口敬之的答复让人心生寒意。 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惯犯在日本的底气。 02 荒唐的数据 纪录片公布了一组数据:
看到这组数据,您是什么感受?英国真危险?日本不愧是亚洲第一安全的国家?呸!只不过是日本社会风气之下,受到性侵的女性羞于报案而已! 根据2013年联合国公布的数据,各国每10万人口当中强奸案发生的件数,排名第一的是瑞典,有58.5件;日本排名第87,有1.1件。 这个数据简直荒唐——原因在于“强暴是被隐瞒最深、报警最少的重大犯罪。” 瑞典之所以高居第一位,是因为即使是婚内,有一方不愿意,另一方强迫,都算性侵,而且是按次数计算的。 有个比较生动的例子:一名普通的小白领,她的上司在未得到她同意的情况下,非要跟她产生身体摩擦(或许穿着衣服),平均每周一次,共持续了一年。放眼全世界,这事儿该怎么判? 在加拿大,属于一起典型性侵案; 在德国,对不起,无法立案; 在瑞典,这是52起强奸案。 就是这么严格。 在日本呢? 女性在报警这一步就败退了。 伊藤诗织还是选择了报警,她首先请求一名女警来接警。在听了伊藤诗织的诉求后,女警表示:我只是一名交警,无法立案。随后,伊藤不得不在男警察的围观下,进行“案情还原”:警方提供一个人偶,要求她重现性侵的场景。 或许这是走流程的需要,但在受害人眼中,这无异于二次强奸! 好在这些不是无用功,对内衣进行DNA检测,鉴定结果表示内衣上的染色体属于山口敬之本人。 调出监控录像,酒店周围的录像以及出租车司机的证词,证明了伊藤诗织是被强迫的,两个月后,警方拿到了对山口敬之的逮捕令。 最绝、最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逮捕当天,警方在机场等候山口敬之的航班,只要降落就可逮捕,这时日本警视厅最高层的指示到了——终止行动。 以法治社会自居的日本当然不会明着枉法。案件资料被转手中央警察局,又经过一年的扯皮,最终以证据不足撤案。 如果山口敬之不是首相的朋友,或许伊藤诗织这次反抗还有可能成功。 但现实就是这样,没有如果。 伊藤诗织已经强于大部分日本女性了,起码她在社会和世俗的压力下,还是选择报案和公开,即使这样,也无法逮捕男方定罪。 法律无用,那就打破它! 03 110年前的法律 2017年5月,伊藤诗织做了一件震惊全日本的事情。 她站在公众面前,毫无遮掩地讲述山口敬之的罪行,成为日本历史上第一个公开长相、以本名告发性侵的人。 意料之中的,日本社会反响激烈,但不是支持她的,而是辱骂她的。 甚至有同为女性的人这样评论: 女官员用尖酸的语气挖苦受害者,给男方“添麻烦了”,又满面笑容地承认自己遭受过的性别歧视,字里行间都是觉得受害者太“娇气”:这么正常的事情,同为女性都习惯了,只有你偏偏喊出来,肯定有肮脏的居心,实在“荡妇极了”。 还有节目邀请山口敬之,给这个性侵者提供发声的平台。 ???? 这种畸形的舆论下,2017年9月,性侵案的最后一次审查开始了。 申诉结果并不让人意外——失败。 刑事的路走到死胡同,伊藤诗织并没有放弃,开始了民事诉讼。 事情出现了转机。 事实证明,伊藤诗织的坚持并不是徒劳,山口敬之虽然位高权重,但权力并不是无限的,发展到这一步,成也“安倍好友”,败也“安倍好友”,因为安倍好友这层身份,反对党开始声讨安倍晋三。 内外压力之下,安倍晋三终于出面。从1907年起,日本的强奸法案从未修改过,因为伊藤诗织的坚持,110年后,日本议会终于改革了强奸法。
现在,大家这样评价伊藤诗织:她改变了日本。2019年5月,伊藤诗织被《NewsWeek》杂志日文版评选为“受世界尊敬的100个日本人”之一。 但到此为止,仍然没有一个喜闻乐见的大团圆结局。这个片子在讲什么?我们到底该关注什么?山口敬之没有受到制裁,纪录片中的那种绝望与压抑依然久久停留在看客心中。 日本虽然是数一数二的发达国家,但在处理女性权益问题上着实让人无语,被迫站出来的女孩,站在公众面前,她受到舆论辱骂感受到的痛苦,不亚于性侵带给她的痛苦,却依然有很多女性去维护施暴的男性,何其可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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