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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和飞机是当代主要的交通工具，今人写的关于这两种交通工具的新型羁旅行役诗词，不时可见。但有两个人，对这两种工具貌似情有独钟，写得特别多，尤其是词，甚至不能说他们写的只是一种新型的羁旅行役词。这两人就是独孤食肉兽和魏新河。魏新河是战斗机飞行员，职业就是开飞机的，这可跟一般坐客机的乘客不一样。至于独孤食肉兽，职业貌似跟火车关系不大，坐火车的机会不比一般人多。写大量的火车词，应该是出于对火车的独特偏好。其实，网络诗人里，倒真有一位火车司机，10多年前见过，网名已忘了，只是后来未见他在网上活动，也未见他写大量的火车诗词。 独孤食肉兽和魏新河两人都是诗词高手，而且似乎都更擅词。两人的这些词，不仅仅是描摹乘坐交通工具的感受和所见之景物，而是都有较深的思考和情感在，构成了当代诗词独特的一道景观。下面各举几手，以见一斑。 一 独孤食肉兽的火车词 定风波 山村列车 半世浮床夜语多，雪桥云栈一窗拖。无数梦中人与境，重省，只曾相望不相摩。 何处山村邮票小，谁到，那行灯眼客车过。或有儿童遥指顾，春雨，也将此景问阿婆。注：邮票小，福克纳小说有喻“邮票大小的村庄”。 定风波 两个人的车站 城涌蓝窗浸客瞳，白云轮廓画晴空。润我柔唇如暖玉，轻触，月台投影暗霜浓。 晚点车来深雨里，秋霁，那年人铸夕阳中。笑约樱花开遍处，同驻，山重水阔信灯红。 齐天乐 高原车站——西方快车 长车迥擘昆仑去，画图削落千帧。雪岭高低，花光浓淡，畴昔苍鹰目准。何由坐稳。正重莅元初，云流星殒。彼客昏昏，一厢瓷俑莫摇损。 砂轮轻擦宝石，碾烛花灯屑，何处村镇。野帐居人，浮窗旅梦，共此温柔一瞬。驿程休问。觉青海无边，月来如汛。过道空空，颊凉谁送吻。 贺新郎 北方快车 大黑元无阀。倩谁将、地层撬起，錾分天末。今夜北方高粱熟，被我车灯收割。更何处、金橙飘忽。往日村庄窗花隙，下雪岭、觉有群狼突。摇篮曲，听恍惚。 不知倦枕成飞帕，把前世今生、原野河流齐抹。对面车中燃烟客，与我梦魂轻擦。这底片，随风谁掇？洗手间中吟叹久，倚盲女、摩镜抽丝袜。过道静，门栓脱。 贺新郎 杯渡——东方快车 铁屋弥尸气。众男女、梦怀理性，此蒙安启？薄毯难容金字塔，报道有人勃起。辜负了、某声轻喟。楔向时空发源处，亘荒原、蛇眼盈珠泪。谁省得，大乘意。 一车人睡摇篮里。有分教，婴孩时代，慈悲无际。锈托盘中方杯稳，月下悠然飞济。所偕者、钟鸣鸥唳。尔外空明无余物，觉我亦、通透或消弭。驿灯小，泊烟水。 洞仙歌 童年车站（用晁补之变格） 春光万幅，错列尘途畔。梦里原乡待重览。夜行车、撤走无数橱窗，锈铁轨、已被鲜花截断。料天涯废站，笛影参差，漠漠回声落如糁。问童年或能追，空月台前，旧客票，都无人剪。长烟袅、訇隆向千山，那一串微光，不曾飘散。 二 魏新河的飞行词 水调歌头 中空带飞 天地合成被，中有白云棉。我来头枕明月，与子可安眠。抖落满身星斗，呼吸九垓风露，濯足水潺湲。欲答灵均问，有客可谈天。 一丸日，一丸月，管流年。茫茫天道无轨，无极本团圆。回首悲欢多少，挥手沧桑几许，生命倩谁诠。双翼徘徊久，桂子满衣冠。 水龙吟 黄昏飞越十八陵 白云高处生涯，人间万象一低首。翻身北去，日轮居左，月轮居右。一线横陈，对开天地，双襟无钮。便消磨万古，今朝任我，乱星里，悠然走。 放眼世间无物，小尘寰、地衣微皱。就中唯见，百川如网，乱山如豆。千古难移，一青未了，入吾双袖。正苍茫万丈，秦时落照，下昭陵后。 南乡子 雪中飞过灞水 风雪灞桥头，驴背吟诗孰与俦。我在云端翻旧谱，箜篌，听取仙人十二楼。 河汉水西流，待把诗囊括斗牛。携得精芒十万丈，归休，要把光明散九州。 念奴娇 夜航进场后，气象台忽报航线上有危险天气，推迟起飞。因与同机组人员围坐飞机下，相与谈天体宇宙，或云：孰知千百世后天地将作何面目，诵天问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之句，仰观星月，心意茫茫，有万古之思。作此阕，用坡翁赤壁怀古韵 天何为者，是轻清一片，支之无物。四顾苍苍无际色，欲问呵之无壁。嵌月涵星，更年易代，几阵风和雪。穹庐兼覆，此间曾有人杰。 猜想天外诸天，运行千载后，何生何发。大卵同行，应不外、终结归于消灭。小若吾生，两间存一粟，渺如毫发。临风长叹，永恒唯有明月。 贺新郎 天半放歌 四望真天矣。扑双眸，九重之上，混茫云气。天盖左旋如转毂，十万明星如粒。那辨得、何星为地。河汉向西流万古，算人生、一霎等蝼蚁。空费我，百年泪。 当年盘古浑多事，一挥间，太初万象，至今如此。试问青天真可老，再问地真能已。三问我、安无悲喜。四问蒸黎安富足，五问人、寿数安无止。持此惑，达天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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