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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趣事

 闻道山人 2019-08-21

老书令人喜欢的是有时间感,岁月味。个人对经典的形容也基于此———“指间残沙”。我不反对读经典,却强调过每个人不同的经典范畴,凡事绝对化都引发变质。什么是经典?卡尔维诺说过,就是那些你正在重读,而不是正在读的作品。现在越来越认为,在读书这个私事上,“重读”在某种程度上不存在不期而合的惊喜。

惊喜谁不期待?前两次读《洗澡》的记忆早已不复存在。是否你记得呢?现在,我可以把前两次的阅读暂归为“未完成”。总之,我像面临一本新书一样,从开始便上了故事人物余楠的当。这个当至结尾,仍环绕我,使我的体会处于“未完成”状态。这也是我残留内心的一种“空缺”的美好。

文学中的“欺骗”是美好的。1981年出的版《干校六记》具有文献性质,言之凿凿,总觉他们那辈人的“不自在”是历史锻造。历史强迫着他们的记忆“真实”。既然,我们要看的是一个故事,那么虚构的自由就显出格外重要。至少,《洗澡》是一次努力,在表面上故事像故事了。有朋友总结说:“其实,你看场景不外乎学校、家庭、社会三点一线,千万转换,还是归位在人性这一点。”五十年前,五十年后,人性还是那个人性,没有改变过。跳脱书外,我这么觉得,对人性的强权无济于事。小说中的“洗澡”是一种思想清零的象征。用文中原话,他们都被“安插到各个岗位上去了”。大伙兴奋地等待着洗心革面。在多年以后,被我们这些读者看见,不亚于听到那句话:“卡夫卡写的其实是中国。”

和朋友谈论起了《洗澡》里的爱情。你看他们一个使君有妇,一个是小姑别居,在那个采葑采菲的大院里,一轮清洗来临时,许彦成不及在妻子与姚宓之间做选择,便被时代与众人的目光扼杀。所以,我说,这不逢时的爱情只能一个结局:“离别时刻,许彦成在姚家院门外的徘徊……”这份压抑的痴情在今生怕是无法了断的。朋友在对面对我点头。他说,这本书让他想起《我们仨》里的一句话“我们只想三个人在一起好好生活。”也许真是这样,许先生和姚小姐以及杨绛对自己和家人的叙述,都来得猝不及防,不及哀凄,未学会挣扎,于昏暗处,略湿眼角,在转身处,悄露怜惜,我们便惶然来到了散场之时。

书至此终了。

现在,说些人的故事。由于对文坛伉俪的羡慕,我把书中的傅今、姚宓、姚謇、宛英和钱钟书小说《围城》里的方鸿渐、赵辛楣、慎明等人物,对应来读。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这两本书可以“互为小说”(无论,在文本的表达角度、故事背景、甚至包括语言,都可以形成一种共通)。我曾试图从一个书的结尾,进入到另一本书的开头。实际上,你也可以把我的目的,可看成是从杨绛的世界走入钱钟书的世界,进而获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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