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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立夏是快四十岁才结婚，老婆小雨就是隔壁村的。原来和一个安徽北方人恋爱结婚，生了一个孩子后，实在不习惯那边的生活而离婚。 这个小雨倒是挺勤劳的，我晚饭后散步，经常看见她扛着锄头，或者挑着粪桶从很远的菜地回家。到了茶季，总是在我散步的时候才从茶叶地里回来。暑假期间，也是散步的时候看见她给茶叶打除草剂刚回来。 我家屋后有一块空地，之前是立夏的父亲用来堆稻草喂牛，退耕还林之后那块地一直空着，小雨就将那块地用来种菜了。 我后来终于发现，小雨每天摸黑干活，并不是如我所认为的，是因为白天忙，而是一种习惯。如果说夏天白天太晒不方便，秋天和春天应该是下午更方便，但一年四季，每次都是我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她来种菜了，一直种到我去散步再回家。 立夏的堂兄和他是邻居，堂兄的外孙女和立夏的女儿晞晞差不多大。堂嫂在负责带外孙女。堂嫂经常来我家玩，说起小雨，说她白天在家不知干什么，家里脏的要命。她家是楼房，但楼下东西乱放，地上好几天不扫也罢了，自己的卧室是木地板铺的，上面的灰几寸厚也不拖地。夏天的席梦思上不是铺满床垫和床单，而是铺了一小块床单。也不知怎么睡觉的。她的女儿和外甥，还有堂嫂的外孙女三个在房间捉迷藏，钻到衣柜里，将衣柜里的羽绒服、秋衣秋裤拿出来扔地上，那么厚的灰尘啊！也没看见小雨将衣服重新洗一下。就随便抖抖放回去了。 其实小雨种菜就像玩过家家，一墒菜地不过两三米长，她种几棵辣椒，种几棵茄子。或者一半种花生，一半种红豆。等收获的时候，二斤花生，三斤红豆，五斤黄豆的。她还不舍得吃，卖又太少，更不舍得送人。将黄豆、红豆用塑料袋装好放大衣橱里，结果两年后都长虫了，虫变成蛾子从衣橱里飞出来。立夏打工回家看见了，全部拿出去扔了，还把小雨骂了一顿：“天天种，又不吃，要这些种子有什么用？” 我发现小雨确实是这样，我家屋后那块菜地，不过十几平方米，种了很多花样，夏天有辣椒、豆角、红薯、南瓜，冬天有莴苣、萝卜、青菜、马铃薯。她很勤劳地挖地、播种、除草。可当四季豆和豆角成熟的时候，从来不看见她来采摘，就这样，四季豆和豆角老了。其他人家隔一天采摘一次，新鲜豆角、腌豆角、干豆角都有了，她家全部在地里老成种子。真不知道当初摸黑的意义何在？ 我们这里种南瓜不是为了吃南瓜，而是为了吃南瓜叶和南瓜茎。可她家南瓜藤爬出去好几米，南瓜叶那么茂盛，一次也没见她采摘过，就这么老去了。冬天的萝卜种下去就没拔过，到第二年春天全部老得开花了，然后结成籽落在地里，又长出萝卜缨。她家与别人不同，情愿让菜老在地里，也不舍得送给别人吃。我妈也爱种菜，今天问人家有没有茄子，明天问人家要不要丝瓜？腌豆角送这个送那个。不过人家也经常送菜给我家。可小雨情愿让蔬菜老在地里，自己不吃，也不送人，真不知她勤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别人快四十岁才有孩子，那个孩子肯定被宠上了天。可小雨家的晞晞不是这样的，家里从来不买水果、零食给她吃。晞晞就跑到堂伯家，和堂伯的外孙女在一起玩，外孙女吃什么，她也吃什么。有时候看到好吃的没吃完，就装在口袋里带回家了。即使小雨在旁边看着，也绝不会教育她不要拿别人的东西。 小雨喜欢摸黑干活，她堂嫂给外孙女喂饭，晞晞在一旁也要吃，于是就喂两个孩子，但小雨从来连谢谢都不说一声。有一次，晞晞犯错了，被堂伯母说了几句。这孩子就告诉妈妈：“今天大妈妈骂我了！”小雨也不问为啥骂，就教她：“以后不要去她家玩！”不料又被堂嫂听见了，非常生气：“你这孩子，我给你东西吃，给你喂饭，你怎么不告诉你妈？”后来晞晞还是天天去堂嫂家玩，堂嫂也懒得喂她饭。 小雨干活回家，已经快七点了，先做饭，然后自己吃，吃好了再去堂嫂家接孩子。这样到八点孩子还在人家。后来堂嫂忍无可忍，跑到她家去了：“你家孩子到底还要不要了？我要睡觉了。” 堂嫂后来去上海陪外孙女读幼儿园，晞晞也去乡镇读幼儿园，但周末回家，小雨摸黑去干活。晞晞就跑到另外的小伙伴家玩，看到小伙伴吃饭，她就在旁边嚷着：“我饿了，我饿了。”邻居就说她，饿了怎么不回家吃饭？她说妈妈不在家。邻居知道一旦给她吃了，以后就会天天如此，并且她妈从来不感谢。所以都不给她饭吃。 这个晞晞，看上去胖乎乎的，其实是虚胖，严重缺乏营养这都是小雨不舍得买牛奶水果的缘故。不仅小雨在家不买零食，立夏一个月回家一次，也是玩空手道的，竟然什么都不买给女儿吃。其实我们这里有专卖水果的车子，三四天来一次，山竹、榴莲、苹果、提子都有。每次我去买水果，确实没见过小雨买过水果。 晞晞因为家里没有吃的，小小年纪，就会哄骗小伙伴：“然然，你家好吃的呢？放哪里了？你拿不到，我帮你拿。”“萱萱，你不给我酸奶，我明天买两瓶酸奶，我喝一瓶，还一瓶给谁呢？” 其实他们家真的不穷，立夏结婚前做了楼房。晞晞五岁的时候，为了以后方便去县城读小学，他全款买下了一幢三十多万的二手房，并且装修了。可是对自己的孩子那么俭省。真不知这一对人是怎么理解勤俭的。 我挣钱不多，但我认为该吃的时候要吃，该休息的时候应该休息，身体才是本钱。用摧残身体健康的方式积累金钱，不是很傻吗？就像立夏家的女儿，如果身体没有足够的营养，她家三顿饭都不按时，也不吃水果、牛奶等辅助食品，我觉得影响身心发育，即使在县城买房读书，能学得进去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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