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元350年，杀戮晋人“既穷且酷”的石虎家族被灭族。随后，冉闵命令打开粮仓救济汉民，并连续出兵围剿羌、胡。为了活命，多年在中土繁衍生息的数百万人胡人，踏上了回老家的路。一路上，他们相互残杀、活下的仅二三成。 经此一劫，中土版“食人族”——羯族被涤荡殆尽，笼罩在华夏上空的惨淡愁云终于消散。 当然，中原地带也损失惨重，因为饥荒和瘟疫流行，许多地方出现了人吃人的悲剧，土地撂荒，杳无人迹。 由此，冉闵遭到了后人截然不同的评价，一说他是民族英雄，为其塑像并顶礼膜拜。一说他的行为不利于民族团结，态度暧昧，欲言又止。 而笔者能做的是搁置争议，溯岁月的河流而上，追寻他远去的背影。 石虎家族被清除后，司徒申钟等跪请冉闵称帝。冉闵谦让于“战友”李农，李农坚决不从。冉闵提议说，不如把地盘分了，归降晋朝。 尚书胡睦说，晋氏衰微，远窜江南，已经没了资格。冉闵盛德盈天，应该称帝。 冉闵答应了。于是即皇帝位，大赦、改元永兴，国号大魏，后恢复了本姓——冉。  但冉闵的处境并不乐观。一是石虎家族的残余势力仍在。二是很多后赵旧臣拒绝承认“大魏”，割据一方。 当时，冉闵最大的威胁是石虎的儿子新兴王石祗，后赵覆灭后，石祗在襄国称帝，以汝阴王石琨为相国，许多割据一方的异族将领都群起响应，并眈眈相向。 当年夏四月，石祗派石琨率精兵十万攻打大魏。 危急时刻，冉闵诛杀了李农和他的三个儿子，以及尚书令王謨、侍中王衍等不可靠的大臣，随即派使者到东晋请求派兵支援，东晋没有答应。 六月，石琨进据邯郸，镇南将军刘国从繁阳增援。冉闵派卫将军王泰迎击石琨，大破之，死者万余人，吓得刘国掉头跑回了繁阳。 八月，张贺度、段勤、刘国、靳豚会兵昌城，直指邺城。冉闵亲自出马，两军战于苍亭，贺度等大败，2.8万余人被杀。最惨的当属靳豚，不仅自己死了，部下也全成了俘虏。 冉闵率领三十余万士兵得胜而归，一路之上旌旗招展、鉦鼓动天，绵延百余里，即使石氏最兴盛时，也没如此气派。 但晋朝旧臣散骑常侍陇西人辛谧却看出了隐忧，他拒绝了冉闵出山的请求并绝食而死。死前，他劝说冉闵尽早归附晋朝，因为“物极则反，致至则危”。  冉闵正值鼎盛，当然不听。 当年11月，冉闵率领步兵和骑兵十万攻打襄国，并特意让太子冉胤带领1000名“降胡”出兵。光禄大夫韦謏看出了此举危险，劝阻冉闵，而冉闵此时正想邀买胡人之心，下令将韦謏及其儿子斩杀。 当然，不久之后冉闵就悔青了肠子。 因为冉闵没有想到襄国如此“坚固”，攻围百余日而不克。 但强大的攻势还是吓坏了石祗，为了保命，石祗自去皇帝之号，称赵王，以传国玉玺为诱饵向（前）燕国乞兵，又派中军将军张春向“老羌”姚弋忠求救。双方共派援兵5.8万人。 冉闵也没有闲着，派大司马常炜出使燕国阻止出兵，结果被囚禁。 公元351年3月，姚弋忠的儿子姚襄和刘琨驰援襄国，冉闵派两路大军迎击，全部大败。 冉闵打算亲自迎击，被卫将军王泰以可能腹背受敌为由劝止，但道士法饶却假借天象劝冉闵进军。冉闵豪情顿生，结果被姚襄、石琨、前燕悦绾以及石祗四面夹击，冉闵大败，仅带着十几个骑兵跑回邺城。太子冉胤被“降胡”栗特康送给石祗当见面礼，旋即被杀。 此役，冉闵损失包括儿子在内的大臣、兵卒等十余万人，精锐殆尽，元气大伤。气得肢解了法饶父子，赠冤死的韦謏大司徒之职。  冉闵败还，石祗乘胜追击，派大将刘显带兵七万攻打邺城。冉闵倾城而战，大败刘显。一路追至阳平，斩首三万余。刘显吓尿了裤子，派人秘密请降，并保证杀掉石祗。冉闵答应了。 刘显说到做到，很快杀了石祗等人，首级送到邺城，冉闵下令在大街上烧毁，拜刘显为上大将军、大单于、冀州牧。 但刘显志不在此，当年秋七月，带兵攻打冉闵，被再次击败。 回到襄国后，刘显干脆当了皇帝，并在次年春天，再次领兵进犯（常山）。 冉闵也没有客气，带着8000骑兵一路杀到襄国。刘显的手下曹伏驹打开城门请冉闵入城，刘显及公卿以下百余人尽被杀戮，宫殿被烧。汝阴王石琨带着老婆孩子跑到晋朝投降，在建康被杀，“石氏遂绝”。 冉闵的消停日子没有过多久，鲜卑人前燕王慕容俊发兵进犯。大将军董闰、车骑将军张温劝冉闵避其锐气，击其惰归，被冉闵大怒喝止。司徒刘茂、特进郎闿知道冉闵此去必败，不愿坐以待毙，相约自杀。 冉闵出兵，十战十捷，但长期征战，士卒困顿，加之步兵居多，而慕容氏多骑兵，因此冉闵想进入林中，扬长避短。 不料，这一想法被人看破，主帅慕容恪迅速制定了引诱冉闵到平旷之地，围而歼之的计策。 慕容恪兵分三路，挑选射手5000人，用铁索将战马连在一起，组成“连环马”战队冲锋在前，冉闵乘坐骏马“朱龙”，左手持双刃长矛，右手持钩戟迎战燕兵，一人就斩首300余级。 战斗中，冉闵直冲燕军中军，结果遭到两路夹击，死伤惨重。冉闵且战且退，溃走二十余里仍难以脱身。  关键时刻，冉闵的战马忽然到地死去，冉闵有心杀贼而无力归天，和董闰、张温等一道被燕人俘虏。冉闵的儿子冉操逃奔鲁口。 己卯日，冉闵被押解至蓟州，慕容俊洋洋得意而来，责问冉闵说：“你是奴仆下才，凭什么妄称皇帝？” 冉闵义正辞严：“天下大乱，你们这些夷狄禽兽尚且称帝，何况我们中土英雄呢？” 慕容俊恼羞成怒，狠狠地打了冉闵300鞭后，押送龙城。 公元352年6月1日，慕容俊在攻破邺城后，将冉闵杀害于遏陉山。 史载：冉闵遇害后，遏陉山左右七里草木全部枯死，蝗虫大起，五月不雨。当年十二月（阴历），慕容俊派使者祭祀冉闵，谥曰武悼天王。当天，天降大雪。 冉闵死了，虽然争议还在，但是非曲折，自有公论。 当然，冉闵有很多缺点，比如不善于纳谏，勇而无谋等，但我想他最大的失误是草草称帝，从而成为众矢之的，且失去了东晋这一潜在援手。 当然，即使冉闵不称帝，东晋也不一定有所助益，因为司马懿的那帮子孙，实在没有多少出息。 请看下集《不上进的东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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