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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五十(四)--清慎为民话陆贽

 zqbxi 2019-08-26
        陆贽,字敬舆,苏州嘉兴人,唐肃宗至德元年(756年)出生于小官僚家庭,早年丧父,大历八年(773年)中进士,时年十八。官至宰相,贞元十年(794年)被罢参知政事,贬为忠州(重庆)别驾。他在忠州居住十年,顺忠即位,诏旨征还已逝世。

在我国封建社会里,清廉的官吏历代皆有,史不绝书,但被皇帝认为“清慎太过”降旨责备,仅见一人,他就是唐代德宗时期的宰相陆贽。

唐王朝自肃、代以后,已从他发展的顶峰跌落下来。唐德宗时期,这种衰落之势愈加明显,当时藩镇割剧,国家分裂,政治腐败,经济萧条,人民生活极其困难。陆贽体察这种现状,分析天下大势,穷究治理之道,系统地形成了自己的治国思想。他认为:国无民不立,民无财不活。他立言行事,都注重人民利益,始终把治国的立足点放在稳定局势,苏解百姓民困难之上。

唐德宗是个刚愎自用的君主,他继位之初,颇思振作,但不顾当时客观条件,急改弊政于旬月之中,导致了一场藩镇判乱,战争一起,兵连祸结。他亲眼目睹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陆贽痛心疾首,主张罢兵安民,请唐德宗撤消神策军,主动承担战争罪责,自告奋勇代为起草罪已诏。诏书一下,受到广大军民的一致拥护,为迅速结束战争起到了重大作用。长安收复后,他建议唐德宗乘灭人之威,布恤人之惠,实施税收减免,解决百姓因战乱带来的生活贫困,停止战争,制止了战争的延续,使人民获得了暂时的安宁。

轻徭薄赋,宽政爱民是陆贽的一贯主张。早在他任渭南县尉时,就向黜[chu触]陟[zhi秩]使(负责到各地考核地方官员的钦差大臣)献议:“请以五术省风俗、八计听吏治、三科登隽[jun俊]义、四赋经财实、五清保罢瘵[zhai债]、五要简管事,提出体察民情、整肃吏治、均节赋税、赈灾救贫,节俭开支等主张,为相以后,他又围绕这一思想,针对时弊,提出一系列的解救措施。

贞元年间,战乱虽然平息,但百姓所承担的繁重赋税丝毫没有减轻,陆贽在《均节财赋恤百姓六条》中对官府横征暴敛所造成人民的生活痛苦,进行了深刻的剖析。他指出:两税法推行之后,百姓的税收负担已重于前时,又以筹集军费为名,每贯加征二百文,战争平息后,加征如初,还允许地方上量事取资。这样繁重的赋税,百姓已经难以承担。加之税额以钱计算,征收的却是实物,过去每年缴纳绢一疋,折合钱三千二、三百文,现在缴纳绢一疋,只折合钱一千五、六百文,往岁输一,今输其二,官非增税,私已倍输。“百姓艰困,非止不足,税额类例,非止不均,求取繁多,非止来献,诚可哀悯[min敏],亦可忧危,此而不图,何者为急。”面对这种现状,他大胆地提出:“当今急务,在损上益下,节减开支,量入为出,凡不急者,无益者,罢废之;过制者,广费者,减节之。以罢减之资,给切要之用,并停征军兴所加赋税,禁止诸道自行加征。”这样才使百姓稍得休养生息。

陆贽为相,把各地户口的增减、田地的赢缩,赋税的厚薄等作为衡量官吏是否廉洁称职的标准。过去对地方官吏考核,“增加赋税”和“征办先期”是两个主要条件,官吏为争上考,无不税额层层加码,征收催稳迫速。上司绳责既严,下吏威暴愈强,更是不顾水涝旱灾,田地荒芜,户口耗减的实际情况,按数征收。随意把逃亡者的税额,加在偿未破产和逃难的百姓身上。为纠这弊端,陆贽改增加赋税为减少百姓赋税、改征办先期为适时征办。按照地方官员在任期内,人口数量的多少,核所定税额,任期依据户口增加与赋税减少进行比较,划分地方官员考核等级,按每户所承担的税负十分减少三分,定为上等,十分减二分,定为二等,十分减一分,定为三等。如果所在地方的人口因流亡而减少,官吏把所减少者的税额,加在现存户的身上,加的越多,考绩越下。关于适时征办,他主张“各随当地风俗所便,时候所宣,务在行人,俾[bi比]得办集。”做到惠而不费。

唐代中、后期,土地兼并十分严重,贫富悬绝,贫苦农民深受地主的残酷剥削,豪强地主兼并土地百万亩之多,而贫民百姓无立足之地,贫穷的百姓,惟有依托豪强、借贷种粮租赁农田,终年劳服,无日休息,罄[qing庆]其所借,常患不充,有田的人家,则坐食租税。针对这一残酷的现实,他对豪强地主的占田数量和租额加以限制,减载,并做出了明文规定,严格律令惩办违犯罪。

贞元八年,河南、河北、江、淮等四十余州大水,溺死者二万余人,陆贽请派遣官员赈灾,唐德宗认为灾情不大,不必由朝廷派官员到灾区救济,陆贽向唐德宗说明地方对灾情上报不实的原因,劝说唐德宗不能只听少数地方官员的粉饰之词。唐德宗又以淮西税赋不上缴朝廷为由,拒绝派遣官员,在陆贽的坚持下,唐德宗才派遣中书舍人奚陟等宣慰赈济各地灾民。并将每年茶税,约五万贯,分赐各地方政府,在各县建置社会,丰年购粮存储,遇灾便开仓赈济,“使一代黎人,承无馁[nei内]乏。”

陆贽的这些主张,并未触动地主阶级的根本利益,只是对他们经济利益作了改良性调整,但这毕竟对于减轻人民负担,促进经济发展起了一定作用。

陆贽一生清慎自守,勤政为民,他忠君,使他的理论和措施没有出路;他求稳怕乱,影响到贞元以后对藩镇的控制,反对“两税法”,也反映了他思想上的保守。这些不能不说是他的悲剧所在。

唐纪五十(四)--清慎为民话陆贽 - zqbxi520 - 敞开胸怀  迎接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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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性猜忌,不委任臣下,官无大小,必自选而用之,宰相进拟,少所称可;及羣臣一有谴责,往往终身不复收用;好以辩给取人,不得敦实之士;艰于进用,羣材滞淹。贽上奏谏,其略曰:“夫登进以懋庸(勉励功劳),黜退以惩过,二者迭用,理如循环。进而有过则示惩,惩而改修则复进,旣不废法,亦无弃人,虽纤介必惩而用材不匮;故能使黜退者克励以求复,登进者警饬而恪居,上无滞疑,下无蓄怨。”又曰:“明主不以辞尽人,不以意选士,如或好善而不择所用,悦言而不验所行,进退随爱憎之情,离合系异同之趣,是由舍绳墨而意裁曲直,弃权衡而手揣重轻,虽甚精微,不能无谬。”又曰:“中人以上,迭有所长,苟区别得宜,付授当器,各适其性,各宣其能,及乎合以成功,亦与全才无异。但在明鉴大度,御之有道而已。”又曰:“以一言称惬为能而不核虚实,以一事违忤为咎而不考忠邪,其称惬则付任渝涯(对讲话使人惬意的人,将超过他能力极限的重任交给他。),不思其所不及,其违忤则罪责过当,不恕其所不能,是以职司之内无成功,君臣之际无定分。”上不听。(上正是这样一个人,好耳顺和面子,不识忠奸,全凭感觉

    贽又请均节财赋,凡六条:

    其一,论两税之弊,其略曰:“旧制赋役之法,曰租、调、庸。丁男一人受田百亩、岁输粟二石,谓之租。每户各随土宜出绢若绫若絁共二丈,绵三两,不蚕之土输布二丈五尺,麻三斤,谓之调。每丁岁役,则收其庸,日准绢三尺,谓之庸。天下为家,法制均一,虽欲转徙,莫容其奸,故人无摇心而事有定制。及羯胡乱华,黎庶云扰,版图堕于避地,赋法坏于奉军。建中之初,再造百度(重新建置各种制度),执事者知弊之宜革而所作兼失其原,知简之可从而所操不得其要。(改革和简政历来为新政府两大神器。)凡欲拯其弊,须穷致弊之由,时弊则但理其时,法弊则全革其法,所为必当,其悔乃亡(所做的事情一定是确当的,一切悔恨必将消亡。)。兵兴以来,供亿无度,此乃时弊,非法弊也。而遽更租、庸、调法,分遣使者,搜擿tī,zhì,zhāi郡邑,校验簿书,每州取大历中一年科率最多者以为两税定额。夫财之所生,必因人力,故先王之制赋入,必以丁夫为本;不以务穑增其税,不以辍稼减其租,则播种多;不以殖产厚其征,不以流寓免其调,则地着固;不以饬励重其役,不以窳yǔ怠(懒情懈怠)蠲其庸,则功力勤。如是,故人安其居,尽其力矣。两税之立,惟以资产为宗,不以丁身为本。曾不寤资产之中,有藏于襟怀囊箧,物虽贵而人莫能窥;其积于场圃囷仓,直虽轻而众以为富。有流通蕃息之货,数虽寡而计日收赢;有庐舍器用之资,价虽高而终岁无利。如此之比,其流实繁,一概计估算缗,宜其失平长伪。(资产的标准不易把握,数量不易查清)由是务轻资而乐转徙者,恒脱于傜税;敦本业而树居产者,每困于征求。此乃诱之为奸,驱之避役,力用不得不弛,赋入不得不阙。复以创制之首,不务齐平,供应有烦简之殊,牧守有能否之异,所在傜赋,轻重相悬,所遣使臣,意见各异,计奏一定,有加无除。又大历中供军、进奉之类,旣收入两税,今于两税之外,复又并存,望稍行均减,以救凋残。”(人民创造历史,养活官府,历史和官府却愧对人民,本质上还是生物规律:弱肉强食

    其二,请二税以布帛为额,不计钱数,其略曰:“凡国之赋税,必量人之力,任土之宜,故所入者惟布、麻、缯、纩
kuàng与百谷而已。先王惧物之贵贱失平,而人之交易难准,又定泉布(泉与布在中国古代同时都作为货币使用(泉是古时对钱币的叫法,非泉水之意),因此,人们便将货币统称为"泉布"。也有人认为泉和布不过是一物有两个名字而已,泉就是布。)之法以节轻重之宜,敛散弛张,必由于是。盖御财之大柄,为国之利权,守之在官,不以任下。然则谷帛者,人之所为也;钱货者,官之所为也。是以国朝着令(我朝法令明文规定),租出谷,庸出绢,调出缯、纩、布,曷尝有禁人铸钱而以钱为赋者也(何曾有过禁止人们铸造钱币,却又以钱币充当赋税的事情呢!古时对钱--货币的认识不足,地位不明)!今之两税,独异旧章,但估资产为差,便以钱谷定税,临时折征杂物,每岁色目颇殊,唯计求得之利宜,靡论供办之难易。所征非所业,所业非所征,遂或增价以买其所无,减价以卖其所有,一增一减,耗损已多。望勘会诸州初纳两税年绢布,定估比类当今时价,加贱减贵,酌取其中,总计合税之钱,折为布帛之数。”又曰:“夫地力之生物有大限,取之有度,用之有节,则常足。取之无度,用之无节,则常不足。生物之丰败由天,用物之多少由人,是以圣王立程,量入为出,虽遇灾难,下无困穷。理化旣衰,则乃反是,量出为入,不恤所无。桀用天下而不足,汤用七十里而有余,是乃用之盈虚在节与不节耳。”(这一点常识,大跃进时的共产党都不懂,放卫星,闹出经济上笑话,留下历史笑柄。)

    其三,论长吏以增户、加税、辟田为课绩,其略曰:“长人者罕能推忠恕易地之情,体至公徇国之意,迭行小惠,竞诱奸甿,以倾夺邻境为智能,以招萃逋逃为理化(将招徕和聚集逃亡的人口视为政治清明、教化大行),舍彼适此者旣为新收而有复,倏往忽来者又以复业而见优。唯怀土安居,首末不迁者,则使之日重,敛之日加。是令地着之人恒代惰游赋役,何异驱之转徙,敎之浇讹。(欺负善者、定居者的荒唐国政)此由牧宰不克弘通,各私所部之过也。”又曰:“立法齐人,久无不弊,理之者若不知维御损益之宜,则巧伪萌生,恒因沮劝而滋矣。请申命有司,详定考绩。若当管之内,人益阜殷,所定税额有余,任其据户口均减,以减数多少为考课等差。其当管税物通比,每户十分减三者为上课,减二者次焉,减一者又次焉。如或人多流亡,加税见户,比校殿罚亦如之。”(从税务上如何考核地方政绩

    其四,论税限迫促,其略曰:“建官立国,所以养人也;赋人取财,所以资国也。明君不厚其所资而害其所养,故必先人事而借其暇力,先家给而敛其余财。”又曰:“蚕事方兴,已输缣税,农功未艾,遽敛谷租。上司之绳责旣严,下吏之威暴愈促,有者急卖而耗其半直,无者求假而费其倍酬。望更详定征税期限。”(科学征税,现在税收增长大于国民经济增长,就是税额过高,反过来损害税源

    其五,请以税茶钱置义仓以备水旱,其略曰:“古称九年、六年之蓄者,率土臣庶通为之计耳,固非独丰公庚,不及编甿也。(古时候关于国家在三十年内要有九年、六年粮食储备的说法,是将疆域以内的臣民全部计算在内,而不是单单让公家的谷仓丰足而不把编入户藉的百姓计算在内)近者有司奏请税茶,岁约得五十万贯,元敕令贮户部,用救百姓凶饥。今以蓄粮,适副前旨。”

    其六,论兼幷之家,私敛重于公税,其略曰:“今京畿之内,每田一亩,官税五升,而私家收租殆有亩至一石者,是二十倍于官税也。降及中等,租犹半之。夫土地王者之所有,耕稼农夫之所为,而兼幷之徒,居然受利。”又曰:“望凡所占田,约为条限,裁减租价,务利贫人。法贵必行,慎在深刻,裕其制以便俗,严其令以惩违,微损有余,稍优不足。失不损富,优可赈穷。此乃安富恤穷之善经,不可舍也。”(抑制地主横征暴敛。)( 宰相贽忧国忧民,其理论内核不亚于当今,其思想先进不逊于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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