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读读一些曾经读过的诗句,发现随着年纪的增大,对于一些事局的感悟似乎也变得亲切起来。“莫道桑榆晚,为霞霜满天”就然我有了和前些年不太一样的感悟,似乎更理解刘禹锡的老朋友白居易的晚年伤感了。 “莫道桑榆晚,为霞霜满天”是唐朝的著名诗人刘禹锡的一首《酬乐天咏老见示》里的最后两句,这首诗是刘禹锡为了回应他的老友,唐朝的更著名的诗人、老友白居易写给他的《咏老赠梦得》而作,算是一封“回信”吧。 这两首诗可以看成是两位老人,也是两位老诗人之间的对人生晚年感受的一个有感而发交流,面对老年的感受,一个是感叹,另一个是感慨。白居易是感叹,刘禹锡是感慨。 刘禹锡的诗中,“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这两句是读了白居易的诗之后的有感而发,是从自己的角度诠释了一下什么叫“夕阳红”——别说太阳已经是“日薄西山”,它散发出来的光芒作为晚霞还是足以照满了天际的。 近代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共和国元帅叶剑英的一首《八十抒怀》的诗里面有两句,对刘禹锡的“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注解的得非常到位: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 那么刘禹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呢?我们还是先看看白居易的感叹吧! 白居易的《咏老赠梦得》是写给“梦得”也就是刘禹锡的(刘禹锡,字梦得)。白居易和刘禹锡之间有着几十年的友谊,两个人经常用诗词互相交流感受,晚年的白居易对自己的“老态龙钟”颇有伤感,写了首诗给老哥们刘禹锡,诗中这样写到: 与君俱老也,自问老何如。 眼涩夜先卧,头慵朝未梳。 有时扶杖出,尽日闭门居。 懒照新磨镜,休看小字书。 情于故人重,迹共少年疏。 唯是闲谈兴,相逢尚有馀。 这首诗并不难懂,其实就是表达了一种情绪,一种感叹,当然是略显悲观。白居易对刘老哥们儿说(算是诉苦吧):咱俩都老了,你知道老成什么样了吗?每天早早的就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早上起来都懒得梳头,一天当中大部分时间就在家待着,偶尔住着拐杖到外面走走,干什么都没兴趣,就连新磨好的镜子都懒得照,眼睛花的看不清小字写的书了。基本上每天都是在回忆和想念故人,但少年时候的的事越来越回忆不起来了。最大的乐趣就是闲聊,想着还有时间和老朋友相聚(算是个盼头)。 白居易的感叹的确是伤感了些,也消极了些,但是,却道出了晚年的无奈。作为老朋友的刘禹锡看到白居易写给他的这首感叹人生老矣,日薄西山的无可奈何的诗句,自然要宽慰一番,所以,刘禹锡的“回信”写的比较平和,用对于人生易老的坦然面对和乐观心态给老朋友白居易“宽宽心”。这首诗的核心就是“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刘禹锡写给白居易的回赠诗是这样写的: 人谁不顾老,老去有谁怜。 身瘦带频减,发稀冠自偏。 废书缘惜眼,多灸为随年。 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 细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刘禹锡说:是啊,有同感!人生谁能不老啊!老了之后有谁可怜呢?人老了越来越干巴,衣带越来越短,头发快要掉光了连束冠都扎不紧了。怕眼睛太累基本上就不看书了,经常针灸就为了多活几年,这些都能理解,但是咱也不能太悲观了,咱们有优势啊!经历的事情多明白事理,一辈子阅人无数已经让我们看人就像看山川河流一样一目了然。仔细想想不也很有收获吗?往好处想,不就坦然了吗? 这首诗最后两句,其实算是“用典”,因为在白居易刘禹锡之前有人已经做过了“桑榆”之论: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在他著名的《滕王阁序》当中有“东隅已逝,桑榆未晚”之句。刘禹锡显然是受到了王勃的启发,用了“桑榆未晚”的典故。 我们从白居易和刘禹锡两位非常著名的的诗人晚年的交流中,看到在经历了不同的人生之后对于晚境的不同感受,这种感受,其实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苗头。 年轻的时候,白居易的诗多数都是比较悲观的,包括《琵琶行》,《长恨歌》。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但是刘禹锡得诗就显得要豪放的多: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有这种境界的人,到了晚年,必然会变成“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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