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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二十三(三)--史上极致的溜须拍马  

 zqbxi 2019-09-01

溜须拍马,历史久远。源自何时,难以稽考。然而,此风自古繁盛,亦且花样繁多。颇多奇思妙想,更多无耻无畏。清朝纪昀纪晓岚就有一首诗专咏其事:“昔曾相父拜干娘,今日干爹又姓梁。赫奕门楣新吏部,凄凉池馆旧中堂。君如有意应怜妾,奴岂无颜只为郎?百八爪尼亲手捧,探花犹带乳花香。”这说的是某探花为了上位弄个好前程,先是让老婆拜于敏中年少小老婆为干娘。于敏中死后,他又让老婆拜梁瑶峰为干爹。不仅如此,甚至于大冬天里,还让老婆亲自以体温为干爹捂热朝珠!所以纪昀才一语双关道:探花犹带乳花香。

不过,说起拍马功夫,这位不知名的探花,真的还不过入门级,正如其无名一样,只能属于无名之辈。不信?那就摘录几例如下,以与好事者分享:

唐胡璩《谭宾录》:唐将军高力士特承玄宗恩宠。遭父丧,左金吾大将军程伯献、少府监冯绍正二人,真就其丧前,被发而哭,甚于己亲。朝野闻之,不胜其笑。而《世说续》则言之更详:高力士作宝寿寺钟成,力士斋庆之,举朝毕至。凡击钟者一击百千,有规其媚者,击至二十杵,少尚十杵。金吾大将军程百献,与力士约为兄弟。力士母麦氏卒,百献被发受吊,擗踊哭泣,过于已亲。

明陆容《菽园杂记》:正统间,工部侍郎王某出入太监王振之门。某貌美而无须,善伺候振颜色,振甚眷之。一日,问某曰:“王侍郎,尔何无须?”某对云:“公无须,儿子岂敢有须?”人传以为笑。认太监作父,也算是拍马界的一大创新发展。

魏泰《东轩笔录》:寇准拜中书侍郎平章事,丁谓参知政事。尝会食于中书,有羹污准须,谓与拂之,准曰:“君为参预大臣,而与官长拂须耶?”谓顾左右,大愧恨之。当然,最终,寇准寇大人也是栽倒在这位当初的捋须者之手。由此可见,拍马并非本性使然,时势使然也。世上没人真的愿意低三下四,恬不知耻,甘做奴才。心术不正,一朝得势,位势发生转换,则当初的被拍者,极有可能为当初的拍马者毫不客气地一招拍死。

而关于拍马故事,《世说续》中记录颇多。兹录几例如下:

一、隋太史令李充言:“隋兴以后,日景渐长,太平曰:‘行上道。’文帝曰:‘景长之庆,天之佑也。’改元仁寿。百工役作,并加程课,以日长也。丁匠苦之。”这真的是一大创新思维。不过,这里的受害者却是普通百姓。如此而为,即便没有炀帝的荒淫乱为,也就注定隋祚不长矣。

二、唐侯君集马病蚛颡,行军总管赵元楷亲以指沾其脓而嗅之。御史劾奏其谄,左迁括州刺史。

三、杨再思知政十余年,未尝有所荐达。为人巧佞邪媚,能得人主微旨。主意所不欲,因而毁之。主意所欲,因而誉之。左补阙戴令言作两脚狐赋讥之。时张易之兄弟请公卿大臣宴集,或戏曰:杨内史面似高丽。再思欣然翦纸自帖于巾,却披紫袍,为高丽舞。萦头舒手,举动合节,满坐嗤笑。易之弟昌宗以姿貌,有辟阳之宠,再思又谀之曰:人言六郎面似莲花,再思言莲花似六郎,非六郎似莲花也。其倾侧如此。不过,这个两脚狐真的会说话!因此,至于著名诗人、无行文人宋之问为张易之捉刀写诗乃至捧尿壶之事,与此相比,则实属等而下之之列矣!

在官场上,历来不缺八面玲珑、处事圆滑、拍马成精、善于讨好领导、“仗贱”行走江湖的社交达人,比如五代的冯道。初唐的杨再思也是这种人。
         武则天长安四年(704年),杨再思当上宰相。当时,武则天有两个小男友张易之、张昌宗,人称五郎、六郎。一天,二张的哥哥张同休在家开派对,杨再思受邀参加。张同休喝高了,拿杨再思寻开心说:“杨宰相长得好像高丽棒子耶!”杨再思不但没生气,还觉得很荣幸,撒娇说:“真的吗?偶吧(韩语“哥哥”)!我觉得也是!”他当场就用纸剪了好多纸条贴在头巾上,还披了件紫袍,大秀高丽舞《三只小熊》,笑翻全场。一个人贱到了极点也就无敌了,老杨这肉麻无耻的做派简直让人无力吐槽。
?        贱是本事,突破创新还要讲能力。一次,众人对着张昌宗拍群口马屁,有人说:“六郎长得好美哦,面似莲花。”大家都鼓掌,认为这修辞太绝了。哪知道杨再思很不以为然地大摇其头:“NO!NO!NO!”张昌宗纳闷了,这老东西一向对自己巴结都来不及,这次怎么大唱反调,沉下脸来瞅着他:“什么意思?老杨,你对我有意见?”杨再思一张嘴就把所有同事给灭了:“他们都是瞎扯淡,哪是六郎似莲花,明明是莲花似六郎!”此语一出,顿时满场喝彩:还是杨宰相高明,逆向思维运用得出神入化,这马屁拍得忒清新脱俗了!张昌宗乐不可支,后来多次在武则天面前说杨再思的好话,杨再思获得不少好处。
?        后来,张昌宗被人揭发谋反,武则天不好意思徇私,将他交给大理寺审理调查,处理结果是撤职查办。张昌宗为自己辩护:“我为国家立了大功,就算功过相抵,也不该撤我的职。” 武则天想包庇小男友,就故意问众大臣:“六郎对国家有功吗?”一个鸭子能有什么功劳?!大家都沉默。杨再思却站出来说:“当然有功了,六郎为女皇陛下炼神丹,陛下吃了爽歪歪,这功劳大了去了。”这话太合女皇的心意了!张昌宗的官职“名正言顺”地得以保留。
       杨再思的贱言贱行,让很多同事极为鄙视,左补阙戴令言写了篇《两脚狐赋》,以“两脚野狐”影射杨再思的奸滑与狡诈,杨再思气得不行,找个机会就把他贬到河南去了。
        等到唐中宗复辟,韦后正当红。有天,杨再思和刑部尚书韦巨源进宫参见韦后。韦巨源一把年纪了,老眼昏花,觉得韦后的裙子下摆恍惚起了一层烟雾,以为着火了,就慌着喊人。太监听到喊声,提着几桶水跑来救火,却没看到哪里失火,很纳闷。这时,杨再思肉麻地澄清说:“那不是火,是五彩祥云托着娘娘走,娘娘简直是天仙下凡呢!”韦后爽得飘飘欲仙,连忙配合着说:“我说怎么有点晕乎乎的,跟踩着棉花絮似的。”杨再思这记马屁拍得杠杠的,效果十足。
       杨再思做了十多年宰相,政绩一点没有,整天净忙着巴结领导了。他自己觉得无所谓,但是别人就不懂了。有人问他:“您这么大一个干部,怎么还净委屈自个儿呢,犯得着吗你?”杨再思倒很老实地说出自己的人生哲学:“这年头,活着不容易!太正直了容易得罪人,还是贱点好,人‘贱’人爱!”这正是庸碌政治家卑污内心的绝妙供词。
         人活着需要有道德底线,追名逐利求富贵固然无可厚非,但是因此把脸皮、自尊及良心统统丢一边,显然不太光彩。杨再思虽然为世人不齿,却善终而亡,也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四、北齐和士开用事,人多附之。有一人名曾参,士开病,医者云须服黄龙汤。士开有难色,参曰:“此物甚易,王不须疑惑,请先尝之。”一举而尽。士开深感其意,为之强服,遂得汗,病愈。所谓的黄龙汤,实乃粪便也!真的是拍马拍到邪门,因而被列归至于“邪谄”一类。

不过,吃屎喝粪者并不仅止于此。请看:“郭霸为右台御史,初召见,于则天前自陈忠鲠,云:往年征徐敬业,臣愿抽其筋食其肉饮其血食其髓。则天悦,故时人号为四其御史。御史大夫魏元忠卧疾,诸御史尽往省之,霸独居后,请示便液,曰:‘大夫粪味甘,或不瘳。今味苦,当即愈矣。元忠刚直,殊恶之,以其事露于朝士。’”不过,拍马拍到这个份上,至于让被拍者都深感不耻,也算是一种悲哀。

五、南宋赵师睪,本是政绩卓著的高级领导干部,且尹京有政声。然而,风气所致,尝学犬吠以媚权臣韩侂胄。其后韩侂胄败,有赠之谑词:“侍郎自号东墙,曾学犬吠村庄。今日不须摇尾,且寻土洞深藏。”真是世事难料!韩侂胄的祖父乃北宋名臣韩琦,不曾想,名臣之后却出了辱没先人之后,正如被世人唾骂的秦桧,世人也不曾想到,其后却多忠贞为国之士:《宋史》载,秦桧曾孙钜,通判蕲州。金人犯境,与郡守李诚之竭力捍贼。城破,钜率兵巷战,复归署自焚死,子浚、瀈皆死。奸臣之后,一门死忠孝,岂复系其世类乎?然桧无子,以妻兄王唤子为后,则秦氏世绝于桧久矣。只要是真的过继,过继的子孙也是子孙——基于某种忌讳乃至算计而无以实证的过继,则纯属掩耳盗铃之举。

与赵师睪学狗叫相比,钱塘知县程松为了升迁,那可是花了血本了:市一妾献之,名松寿。侂胄曰:“奈何与大谏同名?”曰:“欲使常达钧听耳。” 程松之纳妾,倪僎售妹,苏师旦献妻。呵呵,蝇营狗苟,谄事权奸,以求禄位,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当然,能够如此,则亦足证此人奸诈无德而不能信用。

六、至于劫盗出身被招安的彭孙常为权势煊赫一时的李宪——蔡绦《铁围山丛谈》:据本朝宦者之盛,莫盛于宣和闲。其源流嘉佑、元丰,着于元佑。而元丰时有李宪者,则已节制陕右诸将,议臣如邓中司润甫力止其渐,不可,宪遂用事矣。至元佑,又以垂帘者久,故其徒得预闻政机,关通廊庙,且争事名誉。有陈衍者迹状既露,后又撼太子。太上惧,多以邸中旧宝带赂之得稍止,及亲政而竟杀之焉。——洗脚,还不忘说:“太尉足何香也?”宪以足踏其头曰:“奴谄我不太甚乎?!”呵呵,这马拍得也太直白了,就连被拍者也感觉拍得过分了,不过心底里却是受用的——尽管臭脚就是臭脚,而不能成为香脚。当此之世,当此之时,就连忧国如陆游者也不能免于拍马之俗! 《馀冬序录》载:“韩侂胄当国,欲网罗四方知名士相羽翼。垣尝筑南园,属杨万里为之记,许以掖垣。万里曰:‘官可弃,记不可作!’韩恚,改命他人。万里卧家十五年,皆其柄国日也。”鲠直的杨万里,面对封官许愿,宁愿丢官,终老于家。临终之时,仍不忘“呼纸书曰:‘奸臣专权,谋危社稷,吾头颅如许,报国无路,惟有孤愤!’别妻子,落笔而逝。”生亦忧国,死亦忧国!真的是报国无门啊!

杨万里不屑屈己而为之事,陆游却倾力为之。这就是《南园阅古泉记》。韩侂胄得《南园记》大喜。据叶绍翁《四朝闻见录》:韩喜陆附己,至出所爱四夫人,擘阮琴起舞,索公为词,有“飞上锦捆红绉”之语。本来,“有郑棫者,尝第进士,自作《南园记》,砻石以献。韩以陆记为重,仆郑石,瘗之地。韩败,棫竟得免。”人固有幸不幸哉!正如《香祖笔记》所云:“放翁晚节,以韩侂胄《南园记》为世口实。”而《南宋杂事诗》中,赵昱有诗咏其事云:“掖垣清职弃如遗,片石休嗟瘗草时。不敌四夫人擘阮,锦裀红绉索新词。”又,钱塘符曾有诗云:“报国翻成去国哀,弃官肯许掖垣回。如何鉴水龟堂老,晚为南园撰记来!”(注:陆游常自称为龟堂老子)而《宋史·陆游传》也说:“晚年再出,为韩侂胄撰《南园阅古泉记》,见讥清议。”

        而足为拍马者戒,且令人击节称快者,当属《世说续·假谲》中的一则故事。亦权录在此:“朱全忠尝与寮佐及游客坐于大柳之下,全忠独言曰:‘此木宜为车毂。’众莫有应。有游客数人起应曰:‘宜为车毂。’全忠敖然厉声曰:‘书生辈好顺口玩人,皆此类也!车毂须用夹榆,柳木岂可为之!’顾左右曰:‘更何待?!’左右数十人捽言宜为车毂者,悉扑杀之。”哈哈,拍马可以有无数样式,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都有其基本原则。这就是:投其所好。否则,拍偏了,拍错了地方,甚至犯了忌讳,触了霉头,则可能适得其反,甚至小命难保,丢了吃饭的家伙,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拍马有风险,要拍须谨慎!

唐纪二十三(三)--史上极致的溜须拍马 - zqbxi520 - 敞开胸怀  迎接未来 

       太后尝命朝贵宴集,易之兄弟皆位在宋璟上。易之素惮璟,欲悦其意,虚位揖之曰:“公方今第一人,何乃下坐?”璟曰:“才劣位卑,张卿以为第一,何也?”天官侍郎郑杲谓璟曰:“中丞柰何卿五郎?”璟曰:“以官言之,正当为卿。足下非张卿家奴,何郎之有!”举坐悚惕。时自武三思以下,皆谨事易之兄弟,璟独不为之礼。诸张积怒,常欲中伤之;太后知之,故得免。(卿,1. 古代高级官名:三公九卿。卿相。 2. 古代对人敬称,如称荀子为"荀卿"。 3. 自中国唐代开始,君主称臣民。 4. 古代上级称下级、长辈称晚辈。 5. 古代夫妻互称:卿卿。卿卿我我(形容男女间非常亲昵)。 6. 姓。郎,(1)对年轻男子的称呼:大~。~才女貌。(2)对某种人的称呼:货~。女~。(3)旧时妻称夫或情人:~君。(4)封建时代的官名:~中(a.古官名;b.中医医生)。侍~。员外~。(5)仆人称主人为郎 ,为两郎僮。——唐·柳宗元童区寄传》又如:孰若为一郎僮。正副郎好事者。——清·方苞《狱中杂记》又如:郎主(门生家奴称其主;对外族首领的称呼)。

    丁未,以左武卫大将军武攸宜充西京留守。

    冬,十月,丙寅,车驾发西京;乙酉,至神都。

    十一月,突厥遣使谢许婚。丙寅,宴于宿羽台,太子预焉。宫尹崔神庆上疏,以为:“今五品以上所以佩龟者,为别敕征召,恐有诈妄,内出龟合,然后应命。(通行证)况太子国本,古来征召皆用玉契。此诚重慎之极也。昨缘突厥使见,太子应预朝参,直有文符下宫,曾不降敕处分,臣愚谓太子非朔望朝参、应别召者,望降墨敕及玉契。”太后甚然之。

    始安獠欧阳倩拥众数万,攻陷州县,朝廷思得良吏以镇之。朱敬则称司封郎中裴怀古有文武才;制以怀古为桂州都督,仍充招慰讨击使。怀古纔及岭上,飞书示以祸福,倩等迎降,且言“为吏所侵逼,故举兵自救耳。”怀古轻骑赴之。左右曰:“夷獠无信,不可忽也。”怀古曰:“吾仗忠信,可通神明,而况人乎!”遂诣其营,贼众大喜,悉归所掠货财;诸洞酋长素持两端者,皆来款附,岭外悉定。

    是岁,分命使者以六条察州县。

    吐蕃南境诸部皆叛,赞普器弩悉弄自将击之,卒于军中。(器弩悉弄(670年-704年),又作赤都松赞、杜松芒波杰、都松芒布结,按照藏族的传统每他是吐蕃王朝第35任赞普。器弩悉弄是芒松芒赞的儿子,为没庐妃赤玛类所生,676年继位。在位前期由噶尔氏家族专权,后来在698年铲除噶尔氏家族并亲政。704年亲征六诏,回师时病死军中。)诸子争立,久之,国人立其子弃隶蹜赞为赞普,生七年矣。

    则天后长安四年(甲辰,公元七〇四年)

    春,正月,丙申,册拜右武卫将军阿史那怀道为西突厥十姓可汗。怀道,斛瑟罗之子也。

    丁未,毁三阳宫,以其材作兴泰宫于万安山。二宫皆武三思建议为之,请太后每岁临幸,功费甚广,百姓苦之。左拾遗卢藏用上疏,以为:“左右近臣多以顺意为忠,朝廷具僚皆以犯忤为戒,致陛下不知百姓失业,伤陛下之仁。陛下诚能以劳人为辞,发制罢之,则天下皆知陛下苦己而爱人也。”不从。藏用,承庆之弟孙也。

    壬子,以天官侍郎韦嗣立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

    夏官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李迥秀颇受贿赂,监察御史马怀素劾奏之。二月,癸亥,迥秀贬庐州刺史。

    壬申,正谏大夫、同平章事朱敬则以老疾致仕。敬则为相,以用人为先,自余细务不之视。

    太后尝与宰相议及刺史、县令。三月,己丑,李峤、唐休璟等奏:“窃见朝廷物议,远近人情,莫不重内官,轻外职,每除授牧伯,皆再三披诉。比来所遣外任,多是贬累之人;风俗不澄,寔由于此。望于台、阁、寺、监妙简贤良,分典大州,共康庶绩。臣等请辍近侍,率先具僚。”太后命书名探之,得韦嗣立及御史大夫杨再思等二十人。癸巳,制各以本官检校刺史,嗣立为汴州刺史。其后政绩可称者,唯常州刺史薛谦光、徐州刺史司马锽而已。(空降兵还是太空

    丁亥,徙平恩王重福为谯王。

    以夏官侍郎宗楚客同平章事。

    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苏味道谒归葬其父,制州县供葬事。味道因之侵毁乡人墓田,役使过度。监察御史萧至忠劾奏之,左迁坊州刺史。至忠,引之玄孙也。

    夏,四月,壬戌,同凤阁鸾台三品韦安石知纳言,李峤知内史事。

    太后幸兴泰宫。

    太后复税天下僧尼,作大像于白司马阪,令春官尚书武攸宁检校,糜费巨亿。李峤上疏,以为:“天下编户,贫弱者众。造像钱见有一十七万余缗,若将散施,人与一千,济得一十七万余户。拯饥寒之弊,省劳役之勤,顺诸佛慈悲之心,沾圣君亭育之意,人神胥悦,功德无穷。方作过后因缘,岂如见在果报!”监察御史张廷珪上疏谏曰:“臣以时政论之,则宜先边境,蓄府库,养人力;以释敎论之,则宜救苦厄,灭诸相,崇无为。伏愿陛下察臣之愚,行佛之意,务以理为上,不以人废言。”太后为之罢役,仍召见廷珪,深赏慰之。

    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姚元崇以母老固请归侍;六月,辛酉,以元崇行相王府长史,秩位并同三品。

    乙丑,以天官侍郎崔玄暐同平章事。

    召凤阁侍郎、同平章事、检校汴州刺史韦嗣立赴兴泰宫。

    丁丑,以李峤同凤阁鸾台三品。峤自请解内史。

    壬午,以相王府长史姚元崇兼知夏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

    秋,七月,丙戌,以神都副留守杨再思为内史。

    再思为相,专以谄媚取容。司礼少卿张同休,易之之兄也,尝召公卿宴集,酒酣,戏再思曰:“杨内史面似高丽。”再思欣然,卽翦纸帖巾,反披紫袍,为高丽舞,举坐大笑。时人或誉张昌宗之美曰:“六郎面似莲花。”再思独曰:“不然。”昌宗问其故,再思曰:“乃莲花似六郎耳。”(恶心之人

    甲午,太后还宫。

    乙未,司礼少卿张同休、汴州刺史张昌期、尚方少监张昌仪皆坐赃下狱,命左右台共鞫之;丙申,敕,张易之、张昌宗作威作福,亦命同鞫。辛丑,司刑正贾敬言奏:“张昌宗强市人田,应征铜二十斤。”制“可”。乙巳,御史大夫李承嘉、中丞桓彦范奏:“张同休兄弟赃共四千余缗,张昌宗法应免官。”昌宗奏:“臣有功于国,所犯不至免官。”太后问诸宰相:“昌宗有功乎?”杨再思曰:“昌宗合神丹,圣躬服之有验,此莫大之功。”太后悦,赦昌宗罪,复其官。左补阙戴令言作《两脚狐赋》以讥再思,再思出令言为长社令。

    丙午,夏官侍郎、同平章事宗楚客有罪,左迁原州都督,充灵武道行军大总管。

    癸丑,张同休贬岐山丞,张昌仪贬博望丞。

    鸾台侍郎、知纳言事、同凤阁鸾台三品韦安石举奏张易之等罪,敕付安石及右庶子、同凤阁鸾台三品唐休璟鞫之,未竟而事变。八月,甲寅,以安石兼检校扬州刺史,庚申,以休璟兼幽营都督、安东都护。休璟将行,密言于太子曰:“二张恃宠不臣,必将之乱。殿下宜备之。”

    相王府长史兼知夏官尚书事、同凤阁鸾台三品姚元崇上言:“臣事相王,不宜典兵马。臣不敢爱死,恐不益于王。”辛酉,改春官尚书,余如故。元崇字符之,时突厥叱列元崇反,太后命元崇以字行。

    突厥默啜旣和亲,戊寅,始遣淮阳王武延秀还。

    九月,壬子,以姚元之充灵武道行军大总管;辛酉,以元之为灵武道安抚大使。

    元之将行,太后令举外司堪为宰相者。对曰:“张柬之沈厚有谋,能断大事,且其人已老。惟陛下急用之。”冬,十月,甲戌,以秋官侍郎张柬之同平章事,时年且八十矣。

    乙亥,以韦嗣立检校魏州刺史,余如故。

    壬午,以怀州长史河南房融同平章事。

    太后命宰相各举堪为员外郎者,韦嗣立荐广武公岑羲曰:“但恨其伯父长倩为累。”太后曰:“苟或有才,此何所累!”遂拜天官员外郎。由是诸缘坐者始得进用。

    十一月,丁亥,以天官侍郎韦承庆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

    癸卯,成均祭酒、同凤阁鸾台三品李峤罢为地官尚书。

    十二月,甲寅,敕大足已来新置官并停。

    丙辰,凤阁侍郎、同平章事韦嗣立罢为成均祭酒,检校魏州刺史如故;以兄承庆入相故也。

    太后寝疾,居长生院,宰相不得见者累月,惟张易之、昌宗侍侧。疾少闲,崔玄暐奏言:“皇太子、相王,仁明孝友,足侍汤药。宫禁事重,伏愿不令异姓出入。”太后曰:“德卿厚意。”易之、昌宗见太后疾笃,恐祸及己,引用党援,阴为之备。屡有人为飞书及牓其事于通衢,云“易之兄弟谋反”,太后皆不问。

    辛未,许州人杨元嗣,告“昌宗尝召术士李弘泰占相,弘泰言昌宗有天子相,劝于定州造佛寺,则天下归心。”太后命韦承麇庆及司刑卿崔神庆、御史中丞宋璟鞫之。神庆,神基之弟也。承庆、神庆奏言:“昌宗款称"弘泰之语,寻已奏闻”,准法首原;弘泰妖言,请收行法。”璟与大理丞封全祯奏:“昌宗宠荣如是,复召术士占相,志欲何求!弘泰称筮得纯干,天子之卦。昌宗傥以弘泰为妖妄,何不执送有司!虽云奏闻,终是包藏祸心,法当处斩破家。请收付狱,穷理其罪!”太后久之不应,璟又曰:“傥不卽收系,恐其摇动众心。”太后曰:“卿且停推,俟更检详文状。”璟退,左拾遗江都李邕进曰:“向观宋璟所奏,志安社稷,非为身谋,愿陛下可其奏。”太后不听。寻敕璟扬州推按,又敕璟按幽州都督屈突仲翔赃污,又敕璟副李峤安抚陇、蜀;璟皆不肯行,奏曰:“故事,州县官有罪,品高则侍御史、卑则监察御史按之,中丞非军国大事,不当出使。今陇、蜀无变,不识陛下遣臣出外何也?臣皆不敢奉制。”(违反规矩,出使宋璟,深谙玄机,宋璟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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