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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对话:关于“新红颜写作”

 安然自得888 2019-09-03

 

对话人: 李少君  张德明

时间:201051

地点:海口湾海边领事馆酒吧露天茶座

 

张:你当编辑,又在网上每月独立推出“每月推荐:好诗选”,最近还编辑完成了《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十年诗选》,同时,你自己也写诗,近年更是创造力旺盛,可以说始终在诗歌的现场,在诗歌的第一线,最近有没有什么觉得有意思的诗歌现象值得关注和讨论?

李:确实有一些我个人觉得有意思的现象,我曾经说过:如果与二十世纪诗歌相比较,二十一世纪诗歌起码有三个有意思的现象,或者说是不同之处,一是网络诗歌的出现,这在二十世纪是没有的,二是地方性诗歌团体大量涌现,这也是新鲜的,因以前诗歌团体更多建立在共同的美学追求上,而非浓厚的地域色彩。当然,这两个现象很多诗人、评论家都注意到了,有过不少关于这方面的文章。最近,我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即网络上出现的女诗人越来越多,而且影响越来越大,有一些已经被主流诗歌界逐步接受。我觉得这也是一个比较新的情况。因为在朦胧诗和第三代中,女性诗歌似乎更象点缀,比如朦胧诗和第三代中,女性诗人数量就不多。

而现在女性诗歌却有成为主流之势,比如一些女诗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崛起,成为诗歌界关注的对象。最典型的有一个叫施施然的年轻女诗人,她在新浪开有个人博客,她是200911月才正式开始诗歌写作的,距今也不过半年。但如今她迅速成为诗歌界一道瑰丽的风景,她本人的创作力异常旺盛,处于一个爆发状态,很短时间写了六十多首诗,每首都有大量读者,甚至一些著名诗人也成了她的“粉丝”,每天上去跟贴发言。她博客的点击率很高。还有,在重庆出现的诗歌“红粉兵团”,十多位写得很不错的女诗人构成一个群体,一下子将大家对重庆诗歌印象不深的局面改变了。有人还开玩笑说是阴盛阳衰。我觉得这与我们所处的网络时代背景有很大关系。

张: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现象,这些年,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写的女性诗歌评论越来越多。

网络显然是一个重要因素。网络平台的出现使新世纪的诗歌生态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以往纸介媒体时代由于编辑部审稿程序多、周期长、要求严,一首诗从创作到发表一般要经历短则几月长则一两年的时间,而且为了求得编辑的赏识以便作品能见诸报刊,诗人们往往要费尽心思研究市面流行的诗歌文本,仔细揣摩编辑们的意图,在诗歌写作上主动向刊物妥协,而自我生命世界中某种真实的、鲜活的思想和情绪,因为与编辑和刊物的审美眼光不太吻合,不得不暗自放弃。网络的出现使创作、发表、评述等诗歌流程得到了全番的改写,诗人可以随意书写自我心声,及时发表心情文字,丝毫不受传统媒介系统的约束。到2004年之后,随着诗歌博客的出现,诗人的写作变得更加便利和自由。博客是个性鲜明的私密空间,诗歌博客就是诗人创作和发表诗歌作品的最为方便的数字化刊物。在诗歌博客时代,女性诗歌写作步入新的历史阶段,以往受到家庭角色、社会身份、交际场所等多种条件限制的女性,无论是诗歌的写作还是投稿发表都会遭遇诸多不便,而今借助网络界面获得了新的人生境界,她们可以足不出户就享受到许多现代化资源,网上阅读,网上创作,网上发表,将诗歌博客变成自我施展艺术才华的极佳舞台。与此同时,消费文化语境下对读图行为的格外青睐,也是女性诗歌写作日趋繁盛的一大推助剂,女性诗人以男性难以匹敌的影像优势而成为网络读者乐于前往的文学站点和不断点击的阅读目标,女诗人的诗歌一经写出,马上就会有许多人来阅读评点对话甚至转载,这对写作者而言无疑会形成极大的心理冲击与精神鼓励,她们的创作欲望在这种积极的阅读反应中必定会愈燃愈炽。受网络的自由化特征和开放性氛围的影响,诗歌博客时代的女性诗歌写作最为真实地呈现了女性情感世界的方方面面,也最为丰富地展示了女性在诗歌艺术探险和审美呈现上的不拘一格,一个时代多维而生动的女性形象得以精彩地展示在我们面前。

李:是的,我觉得这一现象其实也是“草根性”的表现之一,女性诗歌在以往的历史中,是被有意无意地遮蔽的。在一个男性文化垄断和男性文化霸权的社会里,女性诗歌和女诗人其实是很难出人头地的,只有网络打破了这一局面。“草根性”其实有多重涵义:比如由于教育的普及,为文化民主化创造契机,女性接受教育的机会扩大,诗歌创造主体发生变化,也不再以男性为主。而且,女性具有独特的感受力和创造性,恰恰是以往文学创作中匮乏和稀有的,更能引起注意。所以,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女性以往的劣势现在恰恰成为优势,女性诗歌因为其独特性和新奇感,反而得以脱颖而出;还比如网络及手机的出现,为诗歌的自由创造和传播奠定技术条件,提供了一个更大的平台。在理论上,一个身处边缘的诗人和北京、上海、纽约的诗人可以接收同样多的信息和观念,进行同样多的诗歌交流,并且,优秀的诗歌也可以在一夜之间传遍全世界。女性由于其特有的身份和地位,特别适合网络写作,因为网络写作具有一定的隐秘性,可以匿名,可以让她们保持相当的私人空间,不受干扰和侵犯。女性完全可以足不出户,居家写作和交流。同时,如果创作出优秀作品,也很快可以得到传播,不用再经过男性权威的审查和认可。还有特别要关注的,是诗歌创作主体的变化和诗歌创作人群的急剧扩大。我们知道,在历史上,秦汉魏晋,受制于各种条件和环境,诗歌创作的主体其实主要是贵族。只有到了唐代,平民或者说其实就是中小地主才成为诗歌创作的主体,所以林庚先生称盛唐文学为“寒士文学”,有“布衣感”。这一变化极大地释放了社会的创造力,也因此才有盛唐一说。同样,我们可以想象,女性诗人如此大规模地加入诗歌创作,必定会改变当代诗歌的格局,或者说会使当代诗歌染上浓厚的“脂粉味”,使当代诗歌呈现别样的色彩,而且,还很有可能产生某种诗歌的奇迹。

可以说,网络解构了文化的垄断,使得诗歌更加普及,蔓延至每一个偏僻角落,同时也改变了诗歌的流通发表形式,原来以公开刊物为主渠道的诗歌流通发表体制被无形中瓦解了。只要你的诗歌特点突出,就会在网络上迅速传播。网络诗歌还打破了诗歌的地域限制,呈现更加自由开放的趋势,非常适合诗歌天然地自发自由生长的特点。网络释放了自由的创造的力量,开始时也许有些混乱,但随着诗歌自身的发展,秩序和标准自会逐渐出现,创造出文学新的高潮。女性诗歌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现了一个高潮。

我还注意到这一轮女性诗歌写作来势汹涌,如果是前期以诗歌论坛时代为标志,还有精英化特点的话,这几年则更多以你所说的诗歌个人博客为标志,女性诗人的职业与身份也越来越多样化,但她们大体都是受过高等教育,具有一定文化素养,职业比较稳定,也有相应的社会地位,很多人在开博客写诗时,还很喜欢贴照片展示形象,真正地践行“诗与人合一”的道路,我觉得这种诗歌写作不妨称作“新红颜写作”,一种产生于网络时代的与以往女性诗歌有所不同的现象。

张:如果拿她们和前面几代女性诗人比较,很有意思。

我们可以回顾一下历史,从某种意义上说,舒婷、王小妮等女诗人在新时期的崛起,昭示着女性情感体验在当代新诗创作中的复活。可以说,舒婷、王小妮等诗人的诗歌,是站在女性生命视点上对启蒙思想的生动演绎,她们诗歌中或多或少地流溢出女性主体珍奇而鲜活的生命感觉和情感特质,细腻、深沉、婉丽、坚贞,等等,朦胧诗时期的女性诗歌所展露的这些精神内涵是同时期的男性诗歌中鲜见的。

继朦胧诗之后而崛起于当代诗坛的第三代诗人群体中,女性诗人的诗歌作品则呈现出新的审美景观。由于受到西方女权主义思想的深刻影响,这一时期女性诗歌的性别意识不断彰显,女性对于自我独立地位的追求、对于女性身体意识的敞现和性别优势的张扬,都在诗歌中有所体现。

尽管女性诗歌的先锋探索在1990年代远远比不上此前那么突出,但女诗人对于西方艺术观念和西方诗歌技巧的学习始终没有中断,90年代中国诗界极为活跃的一些女诗人,诸如安琪、蓝蓝等,她们的背后都站着一些来自西方的诗歌老师。由于对西方诗歌积极的学习、借鉴与模仿,90年代的女性诗歌一般有着较为明显的“西化”倾向,无论是思想的呈现、句式的营构和情绪节奏的处理,都能窥见到西方诗歌的斑斑印痕。

博客时代的女性诗歌或者说“新红颜写作”,则呈现出与8090年代大为不同的审美面貌和文学格局。

李:应该说,朦胧诗时代,舒婷她们是最早回复女性美的,第三代中的女诗人则普遍受西方现代主义影响,自白派的风气较浓。与之相比,“新红颜写作”中有自己的一些突出的特点:一种是强调现代社会里自由独立女性的生活和命运思考、探索的,如金铃子、横行胭脂、衣米一等,女性一旦意识到自己的现代命运,也就意识到了一种自由独立所带来的沉重与艰辛,在实践中,必然会格外痛苦,这是自由的副产品,一种巨大的孤独,有时,甚至是一种悲剧感。这一点当然并非由她们开始,但与以前的女诗人更多停留在观念上比,她们将之具体化了,因为她们处身于一个更加市场化、竞争激烈的时代,女性所经受的艰难要更多更大。在金铃子、横行胭脂的诗中,她们有一种对自身坎坷命运的勇于承担,但她们也享受自由所带来的喜悦,在诗歌中,表现出了一种玉石俱焚的气质;还有一种,就是对传统文化和古典诗意的守护和回归,这一点在前几代女诗人中比较少见,可以说是一种新的倾向和追求。其实这也是女性诗人的优势,她们可以在这方面尽情展现女性的细腻独特感受。虽然她们已经是以一个现代女性的身份来进行的,但女性身上的传统色彩其实始终比男性多,这方面施施然、林莉、冷盈袖、灯灯、冯娜等比较突出,而且有这种追求的女诗人越来越多,有可能成为一种新的潮流;还有一些则是对地方和传统经验进行深度挖掘和反思,典型的有李成恩等,当然这与第二类有异曲同工之处。

张:你说的这几位诗人我恰恰也有所了解。重庆 “红粉军团”包括金铃子、西叶、沈利、梅依然、白月、宇舒、梅花落、重庆子衣、红线女、忧伤樱桃、尹小安、海烟、吴维等人,她们最初以“界限”这个国内开办最早的诗歌论坛为交流平台,在互联网的虚拟空间中频繁发表新作,相互切磋技艺,并通过网络与外界取得广泛联系,诗歌的天地由此不断打开。2004年之后,这些诗人又相继创建了自己的诗歌博客,在网络中开辟出有个性的私人空间,而今她们多以博客为阵地,勤奋地写作,不停地更新,网络和博客将她们对诗歌的虔诚和热望从容地承载下来。金铃子可以说是重庆“红粉军团”的最典型代表,她接触诗歌的时间不算短,但真正的诗歌写作是从2005年开始的。诗人回忆说:“0586号的下午,我在百度里输入两个字‘诗歌’,出现了一个网站,中国诗歌网。我当时非常惊讶,啊,还有这么多人在写诗。我仿佛一条即将干枯的河水,一下子来到了大海。”由此可见,网络成为了金铃子诗歌创作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激情与能量的契机。从2005年到2008年,短短三年时间,金铃子写出了不少新诗作品,迅速实现了由起步时的稚嫩到三年后的渐臻成熟的转变。2008年秋,金铃子成为诗刊社第24届青春诗会成员,《诗刊》对她的诗歌给予高度评价:“她的诗作常常有出人意料的神思,这体现出她敏锐的直觉,让人看到她诗歌中的灵动之气。她也有奇异的想象力,让我们感受到一份新颖和独特,而她的想象力来源于生活,也来源于她个体体验的凝结。这也使她的诗细小,却包含着尖锐,有时直击我们心灵中,疼痛的一部分。”

横行胭脂曾应某刊之约而写的创作谈中对自我生命历程进行简要追述的一段文字,“1987年读师范时加入学校的文学社,开始写诗歌和小小说。诗歌投稿不中,倒是小小说还得过一个不错的奖。这种爱好持续到1992年,在一个荒凉偏僻的小镇上工作两年后,坚持不下去了。首先是没有人和我交流文字了,其次是这个地方连买一本书都很难,投稿也困难了。自然而然就断了写的念头,开始学打麻将,开始谈恋爱,开始世俗的一切,开始受伤。那时候再也没有奢想能回到文字场中来。只想努力去过一个女孩子应该过的生活,恋爱,结婚,生孩子。1993年遭受生活重创,年底第一次离开家乡,到了甘肃靖远。1994年回家乡短暂停顿,1995年再次离乡。从此正式开始了在西北的生活。如果生活稳定安逸,我也许与诗歌绝缘了。2004年学会了上网,看别人玩论坛,自己也很想把多年的奔走诉之于文字。经历了生活的很多打击和磨砺,再次写作,感觉到了庄严和凝重。”从这段文字中我们不难发现,网络对横行胭脂的诗歌创作乃至生存勇气起到了某种激发和拯救的功效。横行胭脂可以说是“新红颜写作”的某个特定群体的代表,她们生活的道路并不平坦,经过了很多的磨难、挫折和失败,但借助网络平台,她们找到了书写自我、与人沟通和交流的快捷路径,生活中的坎坷并没有摧折她们奋进的意志,倒是培育了她们善解人意的心怀,借助诗歌这种分行的情感文字,她们将心中的温热和慈爱默默传递给周围的人们。

邱华栋说,李成恩是“80后女诗人中的异数”,这个概述一点也不夸张。在“新红颜写作”群体中,李成恩代表了新生力量所爆发出的艺术潜能。作为一个年轻的诗人,李成恩的诗歌写作时间可想而知是不长的,但她凭借《汴河,汴河》《春风中有良知》等两部诗集的出版,凭借对一个蕴含着丰厚历史和文化意味的汴河等“地理符码”的精彩刻写,迅速获得世界同仁的认可,其诗作也在读者中获得广泛的关注和好评,这在当代诗歌创作虽不算是特例但至少是一个奇迹。在“汴河”这一组诗章中,诗人以“汴河”为诗情展开的特定地域空间,采用铺排的语势和镜头剪辑的笔法,在历史的追味与现实的采写之中,将诗人的童年记忆和少年感知艺术地呈现出来。诗人视野开阔,想象力强,以一个小地域呈现可以推广的空间意味和时代底蕴,李成恩的诗显示出超越年龄的成熟与大气。李成恩创建新浪博客的时间是200610月,从这个数字符号来看,诗人触网写诗的时间可谓短矣,不过,博客创建后,李成恩的诗歌创作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明显提升,最终借助“汴河”组章的撰写而实现了从网络走向诗坛的嬗变。

在“新红颜写作”群体之中,施施然确实刚一出现就立马令人眼前一亮。根据她博客中的自我简介,我们了解到,这位女诗人“身在今天的北方,心在民国的江南。四分之一旗人血统。美术专业毕业。写诗,是为真实地活着。”从中可以发现,诗歌在诗人那里已经不是随意涂鸦的性情文字,而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甚至成了“灵魂的出口”(施施然语)。施施然对诗歌的理解很独到,她说:“我拒绝做一个沉浸在唯美意境里的纯粹的古典派,力求在吸收古典文化营养的同时更着重融入现代人的观念和事物,以我自己的心灵做投射点向外辐射,试图将古典文化瑰宝与现代意识、个性传承等等融在一起,从而尝试形成真正属于自己的独特的诗歌精神与风貌,表现当下却穿越当下。”(《自由、性灵、超越,以一颗古典柔弱心,穿越而今当下——施施然访谈录》)基于这样的诗学观念,她的诗歌常常将带有旧时代印记的审美意象和从传统沿袭下来的江南情趣交叠组合在一起,从而显示出别样的情味。如果根据她异常看重诗歌与生命间的重要牵连这一点,而判断她可能是一个习诗多年的女子,那就会犯主观臆断的错误。事实上,就象你说的,施施然真正开始诗歌写作很短。半年内施施然就相继写出了《带上我的名字去轮回》、《我常常走在民国的街道上》、《预谋一场两千年后的私奔》、《印在书上的码头》等颇有艺术质量的诗歌作品,并很快被《羊城晚报》《诗选刊》《山东文学》《天涯》《诗刊》等刊物上接受,不少诗作已为读者所熟悉和喜爱,这种诗歌生产、发表与传播的速度是非常迅猛的,在传统纸介媒介时代简直无法想见。施施然在当代诗坛的横空出世,恍若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神话,而只有网络时代才能造就这样的神话。

李:其实这样的女诗人还有不少,比如我现在做“每月推荐”,就经常会在个人博客上选诗,很多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女诗人,让我一见之下大吃一惊。可以说出手不凡。我印象较深的女诗人除了上面所说的,还有不少。我个人一直很喜欢叶丽隽、路也、娜夜、尹丽川、郑小琼、吕约、宇向、池凌芸、扶桑、巫昂、李轻松、宋晓杰、李小洛、苏浅、莱耳、周瓒、晓音、溜溜等人的诗歌。最近则关注杜绿绿、梅花落、赵丽华、小蝶、旧海棠、红土、白玛、徐颖、郁雯、阿戈、水云烟、古筝、范雪、孙苜蓿、夭夭、李婷婷、吕小丹、郑皖豫、陆辉艳、张小美、原筱菲、高璨、蓝冰丫头、爱斐儿、笑嫣如华、兰雪、水晶钥匙、舒羽、刘晓萍、云水、吕布布、吕露、谈雅丽等等,她们都有自己的博客,都活跃在网络上。我觉得,在我们这样一个时代,什么可能性都有,不管你出道早晚,其实大家是站在同一起点上。我经常说,要写得比前人好也许不难,难的是超越同代人。这是一个创造的时代,也是一个竞争的时代,这才有生气和活力,这可以说是网络时代的特别之处。

张:嗯,这些诗人我也注意到了。当然,新红颜写作也存在某些问题或者说局限性。由于受到日渐浓厚的消费文化的影响,也由于网络过于宽松和随意的写作氛围,当下“新红颜写作”往往显得有些匆忙,作品降生的速度过快,有些诗歌本来还需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和打磨后才可能将文字所能携带的审美内蕴淋漓地写出,但一些女诗人为了追求诗歌创作的数量,为了使自己的博客能日见更新,为了让读者能持续地来此光顾浏览,她们往往会将一些并不完全成熟的诗作迅速挂到网上,这些仓促而就、未及细致斟酌和删改的诗歌作品常常会显露出某种明显的瑕疵。但不管怎样,还是值得我们寄以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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