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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峰真人 越来越多的国人开始觉醒，渐渐认同《红楼梦》出自明遗民之手，成书时代在明末清初。作为明遗民，他们目睹了狂澜万丈的明清易代，进入清朝以后，由于残酷的剃发易服政策，使得这一代特殊的文人沉默下来。但他们对大明的失国之痛时刻不会忘记，面对无法逆转的历史现状，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在思想上怀念故国。 《红楼梦》的作者就是抓住遗民的这一心理，虚设了一个家族由荣到衰的历程，极力地吸收历史元素，让同时代的读者触景生情，以煽动复国的情绪。整个小说的故事情节与人物几乎都是明末清初人物和重大历史事件的提炼或模拟。在行文的细节上，也准确到字词的传神使用。在明清过渡时期，每个读者，只要看到书中的个别字眼，就会产生联想，在心中会产生痛楚。比如他们看到“萌，盟，茗，晴”等字眼，不约而同地会怦然心动，因为他们从这些字的结构中首先会看到“明”字。这种神经反射，是只有那个时代的人才有的高度的敏感。我们就以这几个字为例，看看其在程高本的改动情况。 首先看“萌”字，小说第三十四回里，在著名的“题帕三绝”之后有这样一段文字： 林黛玉还要往下写时，觉得浑身火热，面上作烧，走至镜台揭起锦袱一照，只见腮上通红，自羡压倒桃花，却不知病由此萌。 在现有的抄本里，列藏本、’ 舒序本、梦稿本、甲辰本、戚序本、南图本、蒙府本都是“病由此萌”，而在程高本第一次刊刻（程甲本）时，改为“病由此茗”，到了程高本第二次刊刻（程乙本）则改为“病由此起”。这个改动过程，就不用再解释高鹗的用意了。 （南图本） 如此一来，《石头记》中，唯一一个“萌”字，也就刻意地被篡改了。对于很多读者来说，或许根本就没有在《红楼梦》中看到“萌”字。因为从五十年代起，最普及的《红楼梦》，就是人民文学出版社以程乙本为底本出版的，一直持续出版到70年代，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国知识分子的《石头记》阅读。很长一段时期，从清朝程乙本刊刻（1792年）起，绝大多数的读者，看到的内容是： 那黛玉还要往下写时，觉得浑身火热，面上作烧，走至镜台揭起锦袱一照，真合压倒桃花，却不知病由此起。 再说“盟”字，“盟”字在小说中用过多次，这里只选取小说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在小说的第一回，有这样一段文字： 空空道人听如此说，思忖半晌，将《石头记》再检阅一遍，因见上面虽有些指奸责佞贬恶诛邪之语，亦非伤时骂世之旨，及至君仁臣良父慈子孝，凡伦常所关之处，皆是称功颂德，眷眷无穷，实非别书之可比。虽其中大旨谈情，亦不过实录其事，又非假拟妄称，一味淫邀艳约、私订偷盟之可比。因毫不干涉时世，方从头至尾抄录回来，问世传奇。从此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 在程伟元高鹗刊刻的程高本则为如下内容： 空空道人听如此说，思忖半晌，将这《石头记》再检阅一遍，因见上面大旨谈情，亦只是实录其事绝无伤时诲淫之病，方从头至尾抄写回来，闻世传奇。从此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 这段文字，不但把“偷盟”给删除了，大量暗示的句子也被改编，让刻本之始的读者偏离了作者的思想吸引力。 高鹗的高明在于不用把小说的每一处都篡改，只要关键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抹掉，读者的视线就轻而易举被转移到风花雪月的世情小说题材里去了。 接下来看看“茗”字，“茗”在《石头记》中出现频率很高，我这里就只举一个例子，第三十九回刘姥姥讲抽柴的故事，宝玉追问女孩的名字叫什么，所有抄本里都是叫“茗玉”。而高鹗看到，不仅“茗”字的危险，更厉害的在于“茗玉”连用，给读者提示了“明玉”，这会让读者顿悟“玉”就是明，“金”就是清（清原本就是后金），这样直接把《红楼梦》里隐藏的历史符号给认出，其威胁就远远超过一个“茗”字本身。因此，他在程高本中竟然把小说人物的名字篡改为“若玉”，字形上接近，似乎也不影响故事情节的发展，实际这一改动，就如同天文数字被移动了小数点。 （程甲本） 至于“晴”字，这个字里也存在“明”字，也是最隐蔽的，因此《红楼梦》中巧妙运用多处。这个“晴”字，当时的人更容易联想到“明”或“明主”。如把贾雨村的诗“满把晴光护玉栏”，在出版程高本时，高鹗给处理为“满把清光护玉栏”，把满清把持了明朝的国运改成清朝维护国运了。由于之前笔者已在《月到中秋话红楼》一文有介绍，这里就不再重复了。今天加一个补充说明，有网友在读《月到中秋话红楼》时，给我提示，关于“晴”字的分析，从《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的后28回里，找到一句“清景晴光转”，可以理解为“把清朝政权转变为明朝政权”，印证了作者精妙的思想内涵，也对照出高鹗在审稿时，对“晴”和“清”故意各处调换的伎俩是别有用心的。 程甲本刊印后，几个月后，在高鹗的主持下出版了程乙本。据日本红学家伊藤漱平统计，程乙本120回比程甲本改动了25104个字。为什么要这么匆忙、大面积地修改，是因为高鹗看出了《红楼梦》有悼明的思想，反清的倾向，而程甲本修改的并不是很彻底。当代的读者，也应该体会到作者蘸满血泪，哭成此书的心境！ 类似这样的“敏感字”，《红楼梦》里还有很多，比如“珠”“红”等等，在清人取得统治地位的时代，总是扎眼的。本文只是管中窥豹，随笔小议，意在抛砖引玉，提醒读者倾心阅读，独立思考，读懂此书的主旨，不接受所谓家族自传说的误导，则红楼幸甚。 ———————————————————— 校对：王华东 安妮 编辑：潇湘夜雨 深度解读，高屋建瓴。吴氏红学，高端学术。 知识的盛宴，智慧的光芒。 新观点、新视角，同一部红楼梦，不一样的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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