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热爱生命》是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的优秀短篇小说,以自然主义的风格与冷静的笔触,讲述了一个身处绝境的人在求生意志支配下,在荒野中艰难前行,最终得救的故事。 故事情节并不复杂,结局似乎也很好预料,但作者对人物的心理与意识乃至幻觉的描绘刻画,却是十分精彩,令人拍案叫绝,而其表现出的对生命的执着,更是令人心生敬畏。 有意思或说是耐人寻味的是,小说以第三人称来写,文中自始至终没有出现主人公的名字,只出现了他朋友的名字——比尔。 这应该隐含着一种暗示,即作品赞美的是神圣的生命,而不是具体的某一个人。 这是一个怎样神圣的生命呢?让我们一起瞻仰一下这个人遭遇的困难吧,也感受一下作品冷峻的笔法与格调。 ![]() 主人公与朋友比尔淘金回来,身处寒冷的几乎是不毛之地的北部荒野,已经断粮了,且有枪无弹。两个人背着黄金,又累又饿,疲惫不堪,艰难地向前走着。 过河时,主人公的脚脖子扭伤了,寻求朋友的帮助。但比尔抛弃了他,自顾前行,一瘸一拐,跌跌撞撞。 什么是真正的朋友?平时是很难检验出来的,只有生死才是唯一的试卷。 他只得忍痛艰难前进,这时支撑他前进的力量,就是他与比尔来时存放于前面某个地方的一些子弹与少量食物,还有捕鱼工作。 善良的他并不认为比尔是抛弃他,相信比尔一定会在前方等自己,于是信心倍增。 但饥饿折磨着他,吃野草、浆果都不解饿。他身上还有几十根火柴,只能靠烧热水喝获得一些热量。脚脖肿胀,也破了,疼痛至于麻木。 走了好长时间,他也没有看到比尔的影子。此时他才明白比尔抛弃了自己,并知道比尔一定是想要独占那些子弹与食物。 ![]() 此时,人性的贪婪依然主宰着这个生命。身上的黄金成为一种负担,但他却舍不得丢掉,尽管很累,仍坚持背着,梦想着发财。 不过,当意识到生命受到威胁时,他还算理智,丢下一半。这一半其实也不是丢,而是藏在一块大石头处,心中还想着有一天回来找呢。 后来又走了一段路,在累极的时候,他不得不又丢下剩下那一半的一半。到最后实在走不动了,他才全都丢掉。 这里其实是在告诉读者,漫漫人生路上,金钱乃是生命的最大负担,懂得适时放弃,是一种理智的保生之道。 一路上,他看到过一些动物,松鸡、驯鹿等,但枪里没有子弹。这些动物白白引起他的食欲,让他更加感到饥饿。 他在一个水汪里抓到几条小鱼,又找到一些野草和又辣又苦毫无营养的浆果,勉强充饥。 ![]() 他是沿着一条河走的,相信河会流进大海,海里会有船经过。事实上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了远方的大海,而且也真的看见了一艘小白船,但又怀疑是海市蜃楼。 他被饿得头晕眼花,已经多次出现幻觉了。不过那条船一直存在,他通过分析确定是真的,应该是一艘捕鲸船。尽管离得很远,但他又有了前进的信心。 而这时出现了一只跛脚的老狼,脑袋耷拉着,在后面跟着他。他从狼的舌头看出这是一只病狼,而且看那有气无力的样子,肯定也是很久没吃东西了。 提防着狼,他又走了一段路,发现了一道人爬行的痕迹,不久又看见一些骨头,新鲜的。 他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口袋,认出是比尔的,知道比尔已经被其它的狼吃掉了。对于比尔至死仍背着黄金,他感到好笑。 他捡起一根被狼啃得精光的骨头,又放下了,心想如果掉过个来,比尔一定会吮吸几口的,但自己不能那样做。 ![]() 他在慢慢靠近那条船。但此时他已经找不到东西吃了,饿得站不起来,只能向前爬。 他想吃狼,向狼爬去。但狼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并不容他靠近。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躺着装死,引狼过来,但狼一发现他能动,就马上跳着跑回去了。 就这样,两个濒临死亡的生命相互觊觎,某种意义上也是相互鼓励——彼此成为对方生存的信心。 于是奇特的一幕出现了:他往前爬,狠也往前走;他停下,狼也停下。彼此都渴望吃掉对方,却又都无力猎取对方,都在等待着对方死去。 他已经连爬也爬不动了,只能无力地躺在那里,等待着那个想吃自己、自己也想吃它的生命过来。 狼也在耐心地等待着,而且耐心是那样地好,以至于他饿得睡着了,狼也没敢靠近,显然是要等他真的死透。它也饿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怎敢贸然过来。 ![]() 就在他又一次醒来时,感觉到有条舌头在舔自己的手。他没有动,生怕一动狼又跑掉。他在等着,等狼的牙齿咬自己的手。 狼的牙齿扣住了他的手,正在尽最后一点力量,把牙齿咬进它等待已久的食物里。 可是他也等了很久,当狼咬住他手的时候,他的手同时也抓住了狼的牙床,而另一手摸过来掐住了狼,身体也翻过来压在狼的身上。 他手的力量还不足以把狼掐死,但他的脸贴了过来,咬住了狼咽喉,咬了有半小时,终于喝到了暖暖的狼血。 然后他睡着了。 ![]() 后来,他所看到的那艘捕鲸船救了他。船上都是研究动物的科研人员,他们看见远处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一动一动的,但却分辨不清是什么动物,就好奇地下船察看。 然后他们发现了他。他正在一动一动地,但实际上已经无法前进了。不过,正是这种不停地扭动,才让船上的人发现了他。 这的确堪称一曲生命的赞歌。文中的主人公始终有着生的信念,所有的困难都无法将其打倒,朋友的抛弃,黄金的诱惑,饥饿的折磨,伤痛的摧残,狼的威胁,这一切都只能是对生命的装饰,让生命更加华美。 在作者冷峻峭利的笔触里,实际上饱含着对生命的无限热爱,不然何以写出这样的文字。 热爱生命,生命便可创造意想不到的奇观;热爱生命,才能将生命装饰得更加华丽。 向热爱生命的生命致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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