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看画家陈平的作品,总有一种莫名的愁绪。画面上的旧日庄园,笼罩在神秘的云雾里,游廊一侧清扫落叶的老者,或者月洞门下站立的怨妇,两眼无神地凝视着远方。庭院深深,贡门紧锁,无尽的苍凉弥漫开来,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画家的作品,常令我想起故乡的老屋。
故乡的老屋是一色的灰暗,屋顶满铺方砖,砖缝里长满衰草,衰草拥着花墙,花墙下是砖雕的檐口,每逢大雨来临,雨水顺檐口倾泻,如青龙嘴里喷出呛水柱,蔚为壮观。当岁月的车轮碾过老屋,老屋再也承受不住衰老―
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消失的不仅仅是青砖瓦砾,还有老屋的传奇故事和人们对它的记忆,老屋的历史从此合上了最后一页,永远尘封在岁月的河底。
故乡的老屋对我影响至深,但故乡的老屋还算不上是个庄园。在我的想像中,庄园应该是过去官僚豪绅的深宅大院,有着巍峨的高墙、迷宫般的院落和似乎永远也走不完的门,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历经岁月的沧桑变化,往往随大院共同坍塌消亡。现如今,这类特色民居或改建翻修,或弃置自灭,大规模保存完好者如凤毛麟角,实属难有。带着儿时的老屋情结,在这个多雨的夏季,我开始了找寻庄园的武安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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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河北画报》200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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