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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岁月 |数学王国里的“神仙眷侣”:胡和生和谷超豪

 无事不登三宝殿 2019-09-08

诗是人类智慧和感情的至高表达之一,也应该是本篇数学家伉俪故事的高潮。

记得那天关于巴黎、关于塞纳河与诗、关于露天咖啡吧和啤酒的话题,是胡和生最早主动提出的。

“好吧,就谈谈我们师生三代在巴黎相聚的那一段吧!”

谷先生和胡先生显然对那座为文学家和诗人摇篮的世界都市情有独钟,对他们师生三代在巴黎的邂逅相聚殊难忘怀。

就这样,那天,一段关于巴黎和诗的故事,由一对年届七十岁的科学家夫妇嘴里娓娓道来。

那是21年前,1982年。那一年,苏步青先生应法国著名数学家李翁斯教授之邀,在李大潜先生的陪同下来到巴黎,其时,谷超豪和胡和生夫妇也同时从德国到了巴黎。师生三代相聚在塞纳河畔,那本身就是太诗意不过的人生际遇,故事的美丽自不仅于此。那时,谷超豪和胡和生夫妇常在黄昏落日时分去巴黎圣母院一带散步,有时,就会坐在街头的露天咖啡座,沐浴着落日的余晖,轻轻地啜饮着那散发着清新泡末的法国啤酒,惬意地浏览着那变化无穷的游人和街景。90年代初,我也曾居住在临近巴黎圣母院的第5区,跟谷、胡二位深具同感的是,我知道,那一带应该说是巴黎最美的地段之一。而对于谷先生和胡先生来说,那一带又是做完研究工作后最理想的休憩所在。于是,就在那里,中国数学界素负盛名的苏门师生三代,在富有诗意的塞纳河畔,面对天地美景,以诗佐酒,互致酬答,成就了学界诗坛的一段佳话。其中,苏步青先生的那首脍炙人口的《同谷超豪、胡和生、李大潜游巴黎》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写成的。诗曰:

万里西来羁旅中,朝车暮宴亦称雄。家家塔影残春雨,处处林岚初夏风。杯酒真成千载遇,远游难得四人同。无须秉烛二更候,塞纳河边夕阳红。

10年以后,1992年。又一次地,谷超豪一个人重游巴黎。在这10年间,他和夫人胡和生曾多次访问巴黎。法国同行十分重视这对中国数学家夫妇的研究工作。法国科学院还曾专程邀请谷超豪参加院士大会,在全体院士面前对他本人和他的研究工作作了介绍,在法国同行的眼里,这位了不起的中国数学家在几何方程、规范场方面都作了极为深入的研究。

1992年那一次,谷超豪仍抓紧在巴黎的逗留时间,在科研上又取得一个新的突破,他找到了高维空间的孤粒子解。那一天,他显得很兴奋,独自一人,又来到了塞纳河畔,他和夫人胡和生经常盘桓流连的巴黎圣母院那一带,也许,是一种思乡思亲情愫陡然而生;也许,是落日、晚霞,游人、街景和那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令他触景生情;总之,他忽然想起了10年前,也是在这里,也是这样一个令人怡然而乐的黄昏,他的恩师苏先生写下的那首四人同游巴黎的诗,于是,一时间,他诗情汩汩,不能自已。

“超豪,你找一找那首诗——”那是夫人胡和生的“画外音”,显然,她对谷先生的那首诗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我能背得出。不过,我一直没有好好学过平仄,严格说来,不能叫诗。”谷先生说话时,态度和语气总是那么平和,那么谦怀若谷。

于是,这位数学大师在床褥上铺纸挥毫,为我们从容写来。

此行不觉独行苦,但忆昔行四人间;埃菲金光壮夜色,塞纳银波逐晨钟。灯影穿梭天桥下,飞车织网地道中;不羡花都繁华地,多重孤子上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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