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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中国文化,最终是教人要幸福善良!

 亦凡亦俗 2019-09-18

中国儒家的人生,不偏向外,也不偏向内。不偏向心,也不偏向物。他也不屹然中立,他也有向往,但他只依着一条中间路线而前进,他的前进也将无限。但随时随地,便是他的终极宁止点。

因此儒家思想不会走上宗教的路,他不想在外面建立一个上帝。他只说人性由天命来,性善,说自尽己性,如此则上帝便在自己的性分内。

儒家说性,不偏向内,不偏向心上求。他们亦说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他们不反对人追求爱,追求富。但他们也不想把人生的支撑点,偏向到外面去。

他们也将不反对科学。但他们不肯说战胜自然,克服自然,知识即权力。他们只肯说尽己之性,然后可以尽物之性,而赞天地之化育。他们只肯说天人合一。

他们有一个辽远的向往,但同时也可以当下即是。他们虽然认有当下即是的一境界,但仍不妨害其有对辽远向往之前途。

他们悬至善为人生之目标,不歌颂权力。

他们是软心肠的。但他们这一个软心肠,却又要有非常强韧而坚定的心力来完成。

这种人生观的一般通俗化,形成一种现前享福的人生观。

中国人常喜祝人有福,他们的人生理想好像只便在享福。

福的境界不能在强力战斗中争取,也不在辽远的将来,只在当下的现实。

儒家思想并不反对福,但他们只在主张福德俱备。只有福德俱备那才是真福。

无限的向外寻求,乃及无限的向内寻求,由中国人福的人生观的观点来看,他们是不会享福的。

——钱穆先生《人生十论》

中国人则最爱提此一善字。中国人主张“尽人之性以尽物之性,而赞天地之化育”。一个善字,弥纶了全宇宙

不仅儒家如此,道家亦复如此。所以庄子说,“虎狼仁”,但又反转说,“天地不仁”。

这里仍还是一个主观客观的问题。

你若就人的场合而言,虎狼不见有道德,不见有善。你若推扩主观而转移到客观上,客观有限而无限,则万物一体,物性莫不善。宇宙整个是一个真,是一个美,同时又还是一个善。其实既是真的,美的,那还有不善呢?而中国人偏要特提此善字,正为中国人明白这些尽在人的场合中说人话。天下本无离开主观的纯客观,则善字自然要成为中国人的宇宙观中的第一个价值领域了。

——钱穆先生《人生十论》

孔孟言仁,言性善,言中庸,仅属于日常人生。故曰下学而上达。因此不能有形而上学,不能有像西方般的哲学。若谓中国有哲学,实仅以人生哲学为主,其实则是日常人生之一种深切经验与忠实教训而已。

因此中国所长,不在宗教,不在科学,亦不在哲学,而在其注重讨论人生大道上。宗教、科学、哲学之所求,乃为宇宙真理。宇宙真理,无限不可穷极。人生大道属于有限世界。向有限世界体验,可以当体即是。要求了解人生世界,即在人生之本身,不烦向外追寻。人生乃宇宙一中心,若谓中国人讲的人生大道即等于在讲人生真理,则人生真理亦即宇宙真理中之一基点。有限知识,当作为寻求无限知识一指针。人若面向无限宇宙,不免有漆黑一片之感。但返就自身,总还有一点光明。即本此一点光明,逐步凭其指导,逐步善为应用,则面前之漆黑,可以渐化尽转为光明。此光明虽属有限,而即在有限世界中求有限真理,此有限光明即如无限光明。故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钱穆先生《人生十论》

中国文化,最简切扼要言之,乃以教人做一好人,即做天地间一完人,为其文化之基本精神者。此所谓好人之好,即孟子之所谓善,中庸之所谓中庸,亦即孔子之所谓仁。而此种精神,今人则称之曰道德精神。换言之,即是一种伦理精神。因此种精神,必从人伦上见。

——钱穆先生《人生十论》

照理说,一个民族实在总该有一本两本人人共同必读的书。现在的问题是,今天以后,我们中国人还能不能仍有一本两本大家人人共同必读的书呢?这是我们当前的知识分子,所该深切考虑的一件事。

中国人从古到今,都讲“修身”二字,这可说是中国人讲道,即人生哲学,一个共同观念。

中国的文学就是人生也可说中国的人生就是文学,所以才可把真实的人生放进文学里去。

中国人生是文学,是道义,有更是艺术。

因中国人生重情感,西方人生重事业。中国人生重在内,西方人生重在外。

专讲做人道理,要把一己的情感充分发挥,使人群相和相安,满足快乐,则女性的贡献或许会胜过男的。

——钱穆先生《人生十论》

一个人事业上再大的成功,也弥补不了教育子女失败的缺憾!人生只有直播,没有重播,孩子的人生不能重新来过,所以一定要给孩子找一个最合乎孩子成长的学习及生活的环境,古人讲:兴不兴看后丁,后丁不兴家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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