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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称：历史是辩证的，风水是轮转的。 欧洲人所谓的 “黑暗中世纪 - Dark Ages - Medieval Europe（公元五到十五世纪）”，同时也是伊斯兰世界的 “黄金时代 - Islamic Golden Ages（公元八到十四世纪）”。 在欧洲的中世纪，罗马帝国消亡后，伊斯兰帝国崛起，医学的中心也从古希腊古罗马转移到古阿拉伯世界，阿拉伯的医生统治了中世纪的医学。 中世纪最伟大的医生 Abu Bakr Muhammad ibn Zakariya’ al-Razi（公元865-925，上图），简称 al-Razi，出生于伊朗丝绸之路上的 Al Rayy 城（现在名为 Rey，在德黑兰南边），他同时还是哲学家，音乐师和早期化学家（炼金士）。 Al-Razi 在波斯语的含义是 “来自 Rayy 城的人”，在欧洲人们则使用 al-Razi 的拉丁语名字 Rhazes。 Al-Razi 对医学的重大贡献是书写了 “医学综合全书 - The Comprehensive Book on Medicine - Kitab al-Hawi fi al-tibb”（上图）。 '医学综合全书' 中收集了许多包括已经失传的古希腊古罗马古印度和古阿拉伯医学著作的精华，包括 “希波克拉底 - Hippocrates（公元前460-370年，见希波克拉底一章）和 Claudius Galen（公元129-209年，见 Galen 一章）的经验和理论，又加上了 al-Razi 自己大量的临床观察，其中包括了900多个病例。 '医学综合全书' 为阿拉伯语，原版已不存在。近年来有人考古发现该书 '胃肠道疾病' 一章的原文，被无名氏大概在巴格达抄写于1094年11月30日，星期五，成为最老的版本。 与 al-Razi 同时代的中国是唐（618-907）末宋（960-1279）初之际，唐朝立太医署，下有医师，针师，按摩师，咒禁师和药园师。宋朝改为太医局，编辑局方，提取中药方的精华。 “医学综合全书” 是历史上第三本最古老的阿拉伯医学著作。al-Razi 生前并没有出版 “医学综合全书”，他只是准备好了全部的手稿。 公元925年 al-Razi 死后，有人从他妹妹手里买下了 al-Razi 的手稿，然后让 al-Razi 的学生按疾病分类整理出版了这本20多卷的 “医学综合全书”。 在1279年，一位意大利犹太医生 Faraj ben Salim（上图下，Salim 从意大利纳布列斯皇室 Charles of Anjou 接过阿拍伯医书来翻译成拉丁文）把 '医学综合全书' 翻译成为拉丁语，命名为 Liber Continens，并引入欧洲，对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医学引领航程，影响极大。 拉丁语的 “医学综合全书” 1486年在意大利正式出版，二十多卷巨著，成为1501年之前出版的历史上最大也是最重的书。 Al-Razi 真是 “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 “医学综合全书” 中的第一卷是神经系统疾病，al-Razi（上图）阐述了瘫痪，偏瘫，震颤，癫痫，脑脊髓损伤，卒中，头痛，眩晕和昏迷等临床症状，分类，病理，诊断和治疗。 Al-Razi 首先做了脑感觉运动神经的分类，他认为感觉神经在皮肤，运动神经在肌肉和肌腱。他同时发现脑脊髓神经都是成双成对的。 在 “医学综合全书” 中 al-Razi 描述了神经系统疾病的鉴别诊断，并且使用解剖知识来做定位诊断，比如一侧偏瘫多源于脑损伤。 Al-Razi 观察到颈椎损伤引起上肢瘫痪，骶椎损伤影响膀胱功能。 Al-Razi 第一个发现眼的瞳孔会对光反射性收缩。 Al-Razi（上图，检查病人的尿液）大概第一个全面描述了面瘫。 Al-Razi 第一个准确的描述了 “脑震荡 - Concussion” 这一临床现象。 Al-Razi 也是医学伦理学的先师，他反对当时风行于市的庸医假药（类似现在电视上的各种医学大师），他认为医生不可能治愈所有的疾病。 同时 al-Razi 写了历史上第一本 “儿科疾病 - The Diseases of Children” 专著，开创了儿科这个医学分支。 在巴格达的医院里 al-Razi 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精神疾病病房。 但是 al-Razi 错误的认为精神异常是鬼魂附体。 Al-Razi（上图，与助理一起做实验）对卒中的贡献是在希波克拉底定义 “卒中 - Apoplexy” 是突然倒地死亡或昏迷（包括了心衰和其他突发疾病）的基础上，把卒中进一步归类为脑部疾病。 Al-Razi 详细的描述了各种 “脑卒中”，包括因为脑肿胀导致脑压力增高引起的 “卒中”，脑脓肿（当时也属于卒中范畴）和突发性过度脑充血导致的 “卒中”（似乎像是高血压脑出血）。 Al-Razi 描述了 “炎症 - Inflammation” 造成的脑肿胀。他也描述了无法治愈的 “严重卒中 - Stroke without a Cure”。 按组织分类，al-Razi 把脑卒中分为 “脑病 - Brain Disease，脑血管疾病 - Cerebrovascular Disease，脑室疾病 - Brain Ventricular Disease，和神经到神经器官疾病 - Disease of Nerves to the Organs”。 在病理生理上，al-Razi 按照 Galen 的体液 “四行学说 - Humoral Theory（血，痰，黄胆汁和黑胆汁失调引起疾病）” 把脑组织 “炎症” 分为 “热和冷 - Hot and Cold” 两种（上图“医学综合全书”1094年版本）。 针对脑卒中的临床症状，al-Razi 正确的推断说：“两侧脑室和两侧脑半球内部组织结构是完全对称的，一侧脑组织损伤引起一侧机体瘫痪”: “I know that Each of the Ventricles and Internal Parts of two Halves of the Brain are completely Symmetrical and Unilateral Paralysis of the Body follows the Emergence of Brain Damage in a Half”。 早期的 “脑卒中” 真的是包罗万象，虚无飘渺，“平山栏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 早于 al-Razi 中国唐代的名医孙思邈（公元541-682年，上图）在《千金翼方》中提出卒中/中风多由内伤所致，而首创中风主热说，用药清热化痰（痰堵导致卒中，与上述 Galen 的四行学说观点一致）。 “凡人忽遇风发，身心顿恶，或不能言，或有如此者，当服大、小续命汤及西周续命、排风、越脾等汤，于无风密室之中，日夜四五服，勿计剂数多少，亦勿虑虚，常使头面、手足、腹背汗出不绝为佳”。 现在来看，其实 “无风密室” 并不是理想的病房，大汗不绝也有脱水加重血栓形成的危险。 据说孙思邈在百岁时得了 “卒中/中风”，自己写了续命煮㪚方，日服四次，十日后痊愈，“吾尝中风，言语强涩，四肢拖曳，出此方，日服四服，十日十夜服之不绝，得愈”。 孙思邈的“卒中/中风”像是现在的 TIA? “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 另外 al-Razi（上图，检查一个病童）也是早期实施临床试验的人，他把脑膜炎病人分为两组，一组使用放血疗法，一组不用，然后他比较了两组的区别（估计治疗组预后更差），很像现在的临床试验。 他说，'两组病人都是脑膜炎，我治疗一组，故意不治疗另一组，来验证我的观点 - I did Save a Group by using It while deliberately Leaving Another in order to Verify My Point of View; They all developed Meningitis'。 对神经系统疾病 al-Razi 强调饮食治疗，配合少许药物（估计当时也没有什么有效的药物）。 对瘫痪病人 al-Razi 建议治疗支配神经，如果腿瘫了则治腰，全身瘫了则治疗脊髓。他甚至提出多种康复治疗。 比如，al-Razi 例举了一例跌伤致脊髄损伤的病人，双脚无力。使用抗 “脊髓炎症” 的药物治疗后，脊髓炎症缓解（不知道怎么评估的），病人恢复了。 由此可见，不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al-Razi 已经有了治疗疾病病理的思想。 对神经系统疾病的药物治疗 al-Razi 建议使用口服，表面用药和经鼻给药三个途径。 针对儿科神经疾病，al-Razi 有创意的使用 “经鼻给药 - Intranasally” 来治疗脑积水（效果不知道）。 一千多年之后，我在美国的实验室现在也研究 “经鼻给药” 治疗脑室出血后的脑积水。 “经鼻给药” 的解剖基础是可以绕过血脑屏障，使药物直接入脑（上图）。难以想象一千年前 al-Razi 己经发现了鼻与脑微妙的解剖关系。
与 al-Razi 时代的阿拉伯医学相同，中医针药之术在唐末宋初时业己技成，时有奇效，但有时为了自保，医生往往瞒天过海，以神化的形式来表达。 比如孙思邈（上图）的 '悬丝诊脉'，讲的是大唐李世民长孙皇后怀孕已十多个月不能分娩，卧床不起。 因为 “男女授受不亲”，孙思邈从皇后身边的宫女得知病情，又看了其他医生的处方。 估计此时孙思邈已推测出诊断，胸有成竹，但是他却拿出一根红线，让宫女系在皇后右手腕上，孙思邈在外室捏线做 “引线诊脉”。 最后孙思邈让宫女将皇后左手扶近竹帘，看准穴位而针灸，不时皇后己产，婴啼声起。 与诊断治疗几乎无关的 “悬丝诊脉” 一举征服了皇帝，为孙思邈赢得了荣誉和尊重。
可以说，每一代学者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不断纠正前人的航向，进一步走向真实和光明的。 虽然在 “医学综合全书” 中 al-Razi 反复以学生的身份感谢 Galen（上图），al-Razi 从他的临床实践中发现许多 Galen 传统的医学描述和理论与实际相逆，而对一些疾病的治疗，al-Razi 比 Galen 更有经验。 于是 al-Razi 写了 “怀疑 Galen - Doubts about Galen” 一书，纠正了 Galen 的一些错误观点，尤其是挑战了 Galen 的四行学说，改为五行学说（现在来看仍然是错误的）。 Al-Razi 说：“反对和批评 Galen 使我悲伤，在他的知识海洋中我得到成长。他是老师，我是学生，我真心认为 Galen 选择我来纠正他的错误。我知道 Galen 的目标是寻找真理，让光明照亮黑暗”。 挑战医神 Galen 的代价是很多人批评 al-Razi 无知和自大。也有人说他坚持了 “循证医学 - Evidence Based Medicine”。 长江后浪推前浪，后人更比前人强。后人条件更好，知识更丰富，更有竞争力。al-Razi 不盲从，不守旧，敢于创新是阿拉伯医学既继承古希腊医学的精华，又提升完善再传承为西医的重要原因。
Al-Razi 在903年写了一本短篇医书，只有十章，名为 “献给 Mansur 的医书 - Book of Medicine Dedicated to Mansur”（上图）。翻译成拉丁文后，在欧洲更加出名，甚至超过 “综合医学全书” 的影响。 Mansur ibn Ishaq 是当时 'Rayy 城的市长 - Governor of Rayy”。 阿拉伯和波斯人写书出版时多献给高官达贵，不知道是否为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同理，“综合医学全书” 也献给了 Mansur。 “献给 Mansur 的医书” 在1187年被意大利的 Gérard of Cremona（公元1114-1187）翻译成拉丁语，重新命名为 Liber ad Almansoris，文艺复兴时期在欧洲广泛流传，人手一本。 “献给 Mansur 的医书” 每次再版时都会有名医书写前言，包括比利时的解剖大师和医生 Andreas Vesalius（1514-1564，见 Vesalius 一章）。 更有意思的是1537年 Vesalius 用 “献给 Mansur 的医书” 的第九章做为他自己的博士论文研究方向。 不知道是否从 al-Razi 的创新精神上得到了鼓励，Vesalius 随后挑战了传统的古希腊古罗马解剖教义，改变了整个解剖和医学世界。
中国的文化虽然不用把书献给皇帝，但是也有类似称得 '神人秘传' 而自保的风俗。 据说孙思邈有一次见牧童路边杀蛇，孙思邈脱衣送牧童而救蛇，又为蛇敷药后放之（上图）。 谁知小蛇乃龙子，后来带孙思邈来 “泾阳水府”见龙王以谢救命之恩。 龙王欲送珠宝但孙思邈谢拒之。知孙思邈爱医术以救民众，龙王送孙思邈三十个龙宫药方，助其济世救人。 孙思邈后验证每方都有神效，于是收入他撰写的方书《千金方》三十卷之中，每卷有一个 '龙宫方'。 用龙王给的药方，有谁敢怀疑药方的效果？
上周恰好在西安，我们从西安往北开车路过泾阳去铜川时，我专门寻问了 “泾阳水府”，可惜无人知道。 泾阳北边沿山入川有个大湖叫锦阳湖，多年植树造林，湖周围的黄土高原都变成了绿水环绕青山悠悠。是否当年的 “泾阳” 包括了锦阳湖？ 我去铜川的药王山（上图右）寻找答案。 药王山占地两座山峰，药王大殿对面山上是南庵。唐朝时孙思邈住在药王殿，估计写书立传。不知道他是否在药王山上得的 “卒中”？ 据说孙思邈 “退休” 后搬到山对面的南庵，不再行医。南庵当时也已经衰落，尼姑们都离开了，留下清静。 我终于在药王大殿的门边找到一块黑灰色石碑，上书 “锦阳川图”，下面模糊不清，似乎是一个地形图和文字（上图左），提示当时此地称锦阳，而孙思邈与锦阳山川水府有关系？ 孙思邈借用 '龙宫方' 来为医方立碑，像是由现实而入梦境，梦为潜意识，守着湖水当然想起龙宫，否则用太上老君炼丹炉岂不更好？
言归正传，Al-Razi（上图，检查一个病童）对颅骨骨折和颅脑外伤也有贡献。 “献给 Mansur 的医书” 的第七章论述了外科手术，伤口和头脑外伤，病例主要是颅骨骨折和脑外伤。al-Razi 认为做颅脑手术的外科医生应该是技术精湛，小心谨慎的人。另外选择手术可治的病人非常重要（今天的临床试验更是如此）。 Al-Razi 颅脑手术的原则是不能损伤和打开硬脑膜，否则增加死亡率和致残率。如果硬膜已经打开了，他要求加快手术速度，另外使用各种外用药物，包括把 “龙血 - Blood from a Dragon”（不知道那时怎么找龙血）敷在硬膜上。 在 “献给 Mansur 的医书” 的第七章中 al-Razi 总结了古希腊和古罗马对颅脑损伤的教义，包括后期的 Paul of Aegina（625-690，见 Aegina 一章）的观点，他基本上遵循这些原则。 如果 al-Razi 没有总结这些历史文献，人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古希腊和古罗马人对颅脑损伤的贡献，他的 “献给 Mansur 的医书” 起到了承前启后的历史作用。
Al-Razi 的另一本书是 “天花和麻疹 - On Smallpox and Measles”，他首次提出天花和麻疹是不同的疾病，是当时有关天花和麻疹最权威的书。 发挥 “四行学说”，al-Razi 认为天花是血液感染后 “沸腾”，导致血液蒸发而出，形成血泡。al-Razi 建议孤立病人，减少传染。 Al-Razi 是早期关注药剂学的医生，他发明了水银油膏和多种药剂师用的工具，包括很多现在实验室用的瓶瓶罐罐（上图，与助理一起做实验）。 据说 al-Razi 最早在动物身上做医学毒理实验，他给猴子使用了水银油膏，然后才用于病人。 针对痛风，al-Razi 发明了四种治疗的药膏，都是鸦片和其他止痛抗炎药的不同组合，其中有秋水仙碱，至今仍然是治疗急性痛风的药物。
Al-Razi（上图）一生写了273本著作，其中一半以上是医学。 有人说 al-Razi 是 “心理学和心理治疗学之父 - The Father of Psychology and Psychotherapy”。 后人评价 al-Razi 为中世纪最伟大的穆斯林医生，有原始医学思想，也是最受欢迎的医学作者之一。他被称为 “医生中的医生 - Doctor’ Doctor”，”儿科之父 - The Father of Pediatrics” 和 “眼科先驱 - The Pioneer of Ophthalmology”。 Al-Razi 是个好老师，深受学生喜爱。每当有学生提问时，al-Razi 总是先请其他学生回答，直到没有人能回答时他才回答。 Al-Razi 为人慷慨，尤其对穷人，常常义诊，并且专门为请不起医生的穷人写了一本医疗健康的书，大概是第一本阿拉伯语的大众健康书。 估计穷人虽然看不起病但也买的起书。
在 al-Razi 的传记中记载了他的一个中国学生（书中没有记录他的名字），在学习了5个月的阿拉伯语之后来参加 al-Razi 的讲课。 Al-Razi 把 Galen 的医书一句句大声的用阿拉伯语读给那个中国学生，然后中国学生用中文抄录下来。 由此可见中医与阿拉伯医学曾有交流（上图，丝绸之路与阿拉伯帝国相连），中医在理论上与古希腊古罗马医学也相近。 阿拉伯医学的第二位古师 Avicenna （980-1037，见 Avicenna 一章）懂中文，学过中医和藏医。 在元朝（1271-1368）时期中国曾系统的引进阿拉伯医学和治疗，比如，'回回药方'。
不仅如此，中国唐代的孙思邈在公元659年完成了世界上第一部国家药典《唐新本草》。 孙思邈是京兆华原（现陕西）人，医药学家，被后人称为 “药王”。 据说孙思邈为了济世救人，既研究民间药方药效，又自己采药穿于山林。 比 al-Razi 早几百年，孙思邈也为大众写了三十卷的《千金要方》（上图），希望人们可以无师自通，了解医学和健康知识。 由此可见在唐朝时中医在理论和临床实践上都与当时世界最强大的医学，阿拉伯医学，齐肩而立，互有交流，共同光辉灿烂。
其实 al-Razi 年轻时首先学习音乐，写了音乐大百科全书，然后学习炼金术（化学实验的前身），并且在历史上首先发现了乙醇和硫酸。但是因为化学物质对他眼晴刺激太严重，他又改为学医。 当 al-Razi 30岁时，他去了伊拉克巴格达的 Motazady 医院学习和行医，他的导师是波斯犹太人 Ali ibn Sahl Rabban al-Tabari（转信穆斯林教）。 后来 Rayy 城的市长 Mansur 请 al-Razi 回到 Rayy 市（上图，箭头所指），做为 Rayy 医院的院长。 成名后 al-Razi 在公元907年又被请回伊拉克的巴格达成为一个当时最大的新医院 al-Mu tadid 的院长，成为了伊斯兰世界的名医。 据说 al-Razi 用一种奇特的方式选择了巴格达 al-Mu tadid 医院的地址。al-Razi 把肉挂在城市不同位置的树上，他认为肉最后坏掉的地方应该最干净，可以建立医院。 真是 “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
叶落归根，在 al-Razi（上图）一生的最后一年他回到了家乡 Rayy，他有青光眼 - Glaucoma，饱受折磨，后来失明。 Al-Razi 认为他自己是阿拉伯哲学中的 “苏格拉底 - Socrates”，是阿拉伯医学中的希波克拉底，以拯救民众为己任。 有人称 al-Razi 为 “阿拉伯的 Galen - Arab Galen”。 Al-Razi 在60岁时过世。 他的生日，八月二十七日，在伊朗被命名为 '药济师节 - Pharmacists’ day'。
相比 al-Razi，孙思邈在中医第一个完整的论述了医德，第一个倡导建立妇科、儿科，第一个系统、全面、具体论述了药物种植、采集和收藏，第一个提出 “防重于治” 的医疗思想，是第一个麻风病专家，他的《千金方》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临床医学百科全书。 比 al-Razi 早几百年，孙思邈己经取得了与 al-Razi 同样的医学成就，如果说 al-Razi 是中世纪最伟大的医生，那么孙思邈也应该是中世纪最伟大的医生，而唐宋时期也应该是中医的 “黄金世代”。 如果说孙思邈与 al-Razi 相比有什么不足的话，那应该是 al-Razi 所代表的阿拉伯医学后来成了西医的前身（上图右），所以他的历史地位被人们所肯定，西方的强大使 al-Razi 青史留名。然而孙思邈所代表的中医（上图左）影响了东亚几国，后来中国/亚洲落后了，败将不言勇，孙思邈的历史地位也就局限在中国了。 中国卒中学会可以考虑组织人员写出中医人物对卒中研究的贡献，发表在英语的杂志上，吹去尘土，正本清源，让世界知道中医曾经的辉煌。
美国北徳州大学健康医学中心药学和神经科学的金坤林（上图）教授说，看到中世纪最伟大的医生 Al-Razi 的生平，令人想起一部叫 “医生 - The Physician” 的电影，描述了伊斯兰 “黄金时代”的医学故事。 “医生”讲述了一个来自11世纪英国小镇的 Robert Cole（Cole 的母亲死于一种 '神秘的' 疾病）从师一个理发匠行医，然后前往波斯找伊斯兰最著名的医生 Avicenna（Ibn Sina，980-1037，见 Avicenna 一章）深造。 金教授说，当 Cole 发现一个病人死于与他母亲同样的 '神秘' 疾病后，他偷着做了解剖，发现是阑尾部位发炎，应该可以手术切除。 在当时解剖尸体是要判死刑的，结果 Cole 东窗事发，被判了死刑。谁知在执行死刑前，当地的宗教领袖得了阑尾炎，只好把 Cole 放出来为他手术治疗。 “争似布衣狂醉客，不教性命属乾坤”。 金教授指出 Avicenna，Cole 和 Al-Razi 的传奇经历揭示了医学研究的艰难和风险，同时也激励学者们不断探索，在医学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送给 al-Razi（上图左）和孙思邈（上图右）一首 '暗香如沁' 的浣溪沙·读《一抔净土掩风流》： 流水寒光照月痕，三分寂寞五分真。 一时一念一销魂。 梦里繁花终落尽，句中故事已成尘。 于无人处说无人。 再送给现在的卒中学者们一首唐人杜甫的曲江： 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且看欲尽花经眼，莫厌伤多酒入唇。 江上小堂巢翡翠，花边高冢卧麒麟。 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名绊此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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