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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启示》连载91——100

 晨光_doc 2019-09-27

日记91、噩梦之始

老姨终于回陕西了,怎么说她也算家里的客人。客人走了,得有点正事,看看孩子学习怎么样,这个智力低下的孩子的成绩肯定是不叫人乐观的。啊,都上第二个一年级了五到十的数字都还认不全,这不天塌了吗?给我打,打蒙了再教,这就是我的方法,谁叫我是爹了。从此,凄厉的哀嚎和孩子绝望的哭声在每一个夜晚响起。        

天天打你是为了你好,这是家庭和社会的思维癌细胞。

背景知识:被爱的体验与人类海马体

父母对孩子投入关爱可以改变他们大脑海马体的大小,而海马体本身控制着人的学习、记忆及压力反应能力。

华盛顿大学医学博士琼·卢比(Joan Luby)和她的研究团队在一系列实验后发现,人类大脑海马体大小与幼儿时期受到的教养有关,越是得到细心关爱的孩子,海马体越大,而这些孩子在日后的学业、工作及社交中的表现都比那些没有得到关爱的同伴更好。

在早期实验中,卢比博士和她的团队对三到六岁儿童及他们的母亲进行“等待测试”,借此发现母亲的安慰对孩子的影响。研究人员让孩子和母亲待在一个房间内,并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放在他们面前,研究人员告诉孩子们他们可以得到这份礼物,但前提是必须等妈妈填完一份问卷调查。

接下来,研究人员发现一些母亲会在填写问卷调查时不停地安慰孩子,告诉他们自己会很快填写完,请他们稍等片刻;而另一些母亲并没有进行这样的安慰,甚至完全不顾孩子的情绪。这项实验显示了这些母亲教育孩子的方式以及他们与孩子的日常相处模式。

在四年后,卢比和她的团队回访了这些志愿者,并对九十二位孩子的大脑做了核磁共振成像,结果显示,那些得到父母更多关爱和支持的儿童,海马体比没有得到关爱的儿童,平均上大百分之十。

这九十二位儿童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由亲生母亲养育,不过卢比表示,是否是亲生父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母爱的投入。

日记92  别样的感知

寒假父母叫我在家照看弟弟,我想了许多哄弟弟玩的法子。弟弟是高兴了,可是我自己却有时,觉得好像要吐,甚至发展到痛苦不能忍受的程度,好像马上就要昏过去!因为怕挨打不敢说,有一次终于鼓足勇气对父母说了,父母异口同声地说“不可能”。 我想,父母是在想说,一个被认定是智力低下的孩子,叫你照看孩子是抬举你!你还要吐,答案就是我们不承认你这个智商有吐的感知,一种我是无用的、不被重视和不被理解的、大家所憎恨的凄楚灼伤烘烤着我的每个脑细胞。

弟弟白天在家里是由我照看,爸妈回来了我就开始干家务活了,爸说,他们回来了就不用我看弟弟了,不然弟弟就叫我带坏了!我立即想到,我其实就是家里全能的奴隶,父母不在,我就是看孩子的,家人回来了我就成了干零活的小工。这样的奴仆要是花钱雇来,工钱一定不会太少吧!  每天十几个小时的童工,就是今天世人都应是高看一眼的。         

对于太多的身边的人,“养活孩子再拽死就是为了玩”。最可怕的不是一次性拽死

日记93  另一种诡异

寒假日里,我看着睡觉的小弟,我一次次要绞去他的小东西!我如果这样父母会杀了我,所以又不敢干,我痛苦地的坐立不安,头痛得要死,此时虽然不理解什么是生不如死,但那种体验完全是。之前我被爸妈说活“回旋”而被暴打的情景和痛苦反复出现了,但这次的感觉和上次还有不同,是另一种诡异的体验。我想把这事告诉父母,我知道他们的答案就是“不可能”,自然就放弃了。 

如果家长把孩子活着,理解父母对孩子的抬举,我劝你干脆杀了他更好,免得孩子活得艰难,还给你们家人们丢了脸面。

日记94  祖宗的劣迹

听父母在家里唠嗑说:性格是遗传来的。我觉得不明白却也不赞同,因为家里提到遗传的时候,总会怒视我,但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不过人格是被遗传来的可怕观念,是他们病态思维的始点,正是这样的荒唐的认识或是错误的人生观,才是他们今生拥有病态价值观的必然。什么都是遗传来的,使他们绕开了对人生重大问题的思考,也就给自己的自负,开了绿灯。孩子的智商太低是遗传来的,和我们夫妇对孩子婴幼儿期的漠视和嫌弃无关,这是用怎样的无知和自欺欺人来掩盖为人父母的不负责任啊。用他们自己的过失来作为惩罚孩子的理由,“这才是我祖辈给我的使命!”,“是我对祖先最好的告白!”。“我可以亲自毁灭一个叫做人的动物,今生足以!“         

 遗传了祖宗的劣迹,是太多人压榨孩子的口实,为胡搅蛮缠开了绿灯。

日记95  以假乱真

亲属们互相传递着“我们家族一辈(份)出一个有“问题”孩子的“渴望,且深信不疑。我理解这是一个家族的病态和无知,发出的呻吟和自我嘲讽。他们有可能既愤怒又好奇,所以恨不得要把祖宗从坟墓中掘出,吊在大家中间,轮番拷打。试问他们在怎么把先祖的DNA给糟蹋成这幅样子,然后再把他们的骨头踩在脚下,再“轻装”的上路才好。

不过父母会暗喜,“这样就帮我们掩盖事实的真相,以假乱真,转移对孩子的虐待所带来的良心的谴责”。到底是孩子的脑力太差,还是不可名状的压力的借题发挥就已经不言而喻了吧。                 

这样的咒语是家族集体癫狂所杜撰出的精神毒气,用来绞杀后代

日记96  玷污的教育

每天照例愤怒倾泻开始了“大麻花是八”、“大麻花是八”的声音一次比一次要高,最后是高分贝的“啊!------啊!”。凄惨的哀嚎,我当时想,这声音一定会传到车站。我走出家门,由于有韩家的仓房挡着,不过我还是觉得会有好几个人在,就听,韩大娘说“对,就是打蒙了再教”。  

当教育被简单理解为打骂,这是最省事的教育,是对教育的污蔑,更是人性的堕落。任何语言层面的教育,与情感的体验和支持来相比,都是苍白的。

背景资料:梭子鱼之死和跳蚤实验

科学家做过实验:把一条梭子鱼放进一个有许多小鱼的水池里,任何时候梭子鱼饿了,只要张张嘴,小鱼就成为了盘中餐。

过了一段时间,科学家用一个玻璃瓶罩住了梭子鱼。开始时小鱼在瓶子外面游来游去,梭子鱼就迎上去,但每次都撞在了瓶壁上。慢慢地,梭子鱼的冲撞越来越少。最后,它完全绝望了,放弃了捕食小鱼的所有努力。因为这样的能力会因为“用进废退”的法则而消失。

而后,科学家取走了套住它的瓶子,备受打击的梭子鱼沉到了池底,一动也不动了。无论有多少小鱼在它的身边甚至嘴边游来游去,它都不会再张张嘴。最后,这条可怜的梭子鱼就这么活活饿死了。

听了这个故事,也许你会说,这条梭子鱼真是笨死了。梭子鱼原来并不笨,可是,无数次的碰壁后,梭子鱼开始怀疑自己捕鱼的能力。后来,它彻底绝望了,坚信自己是一条笨鱼。这种无能感,最终害死了它。

另有科学家,对跳蚤进行了这样的实验,就是把刚有行动能力的跳蚤,在它身高大约一倍的高度盖上一层玻璃,这样跳蚤一跳高,就会被上面的玻璃压住,一段时间后,把上面的玻璃拿走,可是有过这样待遇的跳蚤却永远丧失了这种跳高能力,就是说这样的跳高本能由于不能及时地应用,已经退化了,这又一次印证了“用进废退”的法则。而自然界的跳蚤,正常的跳高记录应该是自己身高的二十倍。这里太多的实例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日记97  廉价的自信

日复一日,每每吃完晚饭,“开服”就开始了。因为父亲把每天开打,叫“开服”,所以父亲一说开服,妈就明白了,于是混合双打就又开演了。我就在想,同院的别的孩子的欢呼雀跃,一定同时开始了!            

这是从天上掉下的廉价自信,几辈子都很难赶上,别的孩子们有什么理由错过这样贬斥他人的极好机会呢。太小孩子经常被打,所留下的恐惧和自卑的烙印,将携带一生。——情感专家毕金仪 

背景资料:目睹的后患

本熊本大学与美国哈佛大学进行的联合研究发现,与童年从未目睹家庭暴力的同龄人相比,经常目睹家庭暴力的孩子长大后,其右脑视觉皮层的一个部位将平均萎缩百分之二十。

研究小组从一千四百五十五名美国人中选出四十八名十八至二十五岁的志愿者,其中有十五人在童年至青少年时期(三至十七岁)经常目睹父母间的家庭暴力,另外三十三人则没有目睹过家庭暴力。研究人员利用核磁共振成像技术,对志愿者的大脑进行了分析比较。结果发现,经常目睹家庭暴力的志愿者右脑视觉皮层一个名为舌回的部位出现了萎缩,这个部位萎缩会使视觉记忆力下降(再认能力,如头天见过一个人,第二天碰见是否能认出的能力)

日记98  毁灭之门

“开服”,爸一声令下,妈就问我“还没记住呀?”我说“没有”,爸在地下双脚蹦着高,撕心裂肺地喊道“大麻花是八”,捶胸顿足,痛不欲生“啊……啊”的凄厉之声久久回荡,“打!……打!”。我这个时候大脑永远是空白,脑子里总是在想,再熬一会儿,我就可以对爸说“我要上厕所了”,每次我都在想“如果连厕所都不可以去,可能什么都结束了(这里指的就是生命)。”           

望子成龙是家族的毁灭之门,无知是毁灭之刀,心态是毁灭的帮凶,持续是毁灭的要素。生活在不断被否定的环境里的孩子,是看不到生存希望的,他们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就是说毫无生存意义。——心理专家李子勋

日记99  恶性循环

一天我在门口呆呆地站着,前面横着着韩家不高的“仓房”的前段。仓房的盖是有些斜度的,高端就六十到七十厘米,好像就是煤堆上搭个棚子,挡得我仅仅可以露出眼睛(韩家是后来在原处翻盖的大一些、高些可以出入成年人的仓房),就看见远处有韩家大哥和姐姐从远处回家,说什么听不清楚,就是到家院门口的时候,韩家大哥看着我,对姐说“是恶性循环”,姐没看我也说“是恶性循环”。

现在看来也许他们是在聊别人的事,可那时候我就认定是在说我,因为那时我认为,什么也记不住就是活遭罪的结果。夫妻终日哀嚎,“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呀”“给我打”,“大麻花是八 怎么就记不住------住”。就这样对一个孩子人生的第三次毁灭式“教育”方法正式上演了。这样对一个孩子的混合双打无论是强度上还是持续时间上,在人类文明史上都是罕见的。其实在弟弟没有满月我拉风匣的时候,我记得好像还有些数字概念,家里这么一打却是“回旋”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里与其说是教育,不如说是一种摧残。是对天底下父母称谓的极大污蔑,是对人性的咒骂。

日记100  虚荣的代价

“啊!啊!啊!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呀”“啊!啊!啊!这孩子怎么这样笨呀”,这样歇斯底里的叫骂声久久在我的身旁回荡,“打,给我打,他玷污了我们的基因组合。”这样的每天一到二个小时的围攻和厮打,持续大约整个冬天的后,随着父母的失望渐渐节奏慢下来。          

能力低,虚荣心强的病态思维,必将结出病态的硕果!父母连自己的智商都无法控制,却叫孩子自己左右自己的智商,看来有些困难。

                                                       接续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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