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鸟,每一个村民,都是过客。土地和梨园也是过客,沧海桑田全都是过客…… 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全都是光影中的尘埃,旅途中的客人,全都是过客…… ' 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是梨园里的一个过客。 所以,就没有在这里做营谋的行为,也没有牵挂这里的一切。树、云影、飞鸟、昆虫、草,等等。 也许,飞鸟认为,这里是它们的家,昆虫认为这里是它们的家。 而事实上,这个梨园是别人租的,真正的主人是当地的村民,他们的代表是村长。如果,我们再深究下去,其实,村长、村民也不是主人。 大家都在无常的变化中,人会死亡,梨树在生长。 谁自称拥有谁,这是个很荒唐的事情,身体都不属于我,这些事物怎么能属于我呢? 但是,这个领悟没有持续太久,我就开始觉得这个小屋是我的。 我会粗暴地赶走那些虫子,尤其是臭虫,在把它们弄出去的那一瞬间,我会很得意。 那天早上,我竟然傻傻地站在那里打妄想。 觉得这个地方可以盖个木屋,用于禅修,可以把水源接过去,我了解很多建筑材料的特点,可以建一些非常适合禅修的屋子,可以洗澡,可以静坐,可以修行,可以阅读…… 那个地方可以开一条步道,用于经行,那个地方可以建一个洗手间,梨园里可以挂一些蚊帐,地上铺上底板,做简易的室外树林的禅修处,可以免受蚊虫的叮咬…… 当观察呼吸的意识现起的时候,我开始停止这些美丽的妄想。虽然,它们都很好,很合理,很精致。 但是,妄想就是妄想,没得商量,因为,这个梨园不是我的。 没有人会同意我在里面做这些改造,我也没有钱做这些改造。城市和乡村规划也不允许做这样的建设。 我打了个妄想而已。 这个妄想的根本就是没有意识到,这个梨园不是我的,梨园的小屋也不是我的,我的身体也不是我的,意识也不是我的,色、受、想、行、识都不是我,或者我的。 一个匆匆的过客而已。 就如同天上的那片云,好好地飘过就好,但有一天它在思考如何改造天空,我的意识,就像这样的可笑。 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鸟,每一个村民,都是过客,土地和梨园也是过客,沧海桑田全都是过客。 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全都是光影中的尘埃,像旅途中的客人,全都是过客而已…… 在中国汉传佛教的寺院里,把寺院里的人和物统称为“常住”,过去,我会误以为,“常住”就是长期住着的人,后来才明白,理解成“常住真心”,更合适。 这个世界上,谁也无法长期住在哪里,五蕴怎么能常住呢? 五蕴是变化的,五蕴是缘起的。 眼睛和眼睛所看到的以及眼识的作用; 耳朵和耳朵所听到的以及耳识的作用; 鼻子和鼻子所闻到的以及鼻识的作用; 舌头和舌头所尝到的以及舌识的作用; 身体和身体所触到的以及身识的作用; 意识和意识所思考的以及意识的作用。 这六根、六尘、六识是相依共存的,同时幻有,同时幻灭。能知道自己是过客,就没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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