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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轻语 插图：电视剧《暖春》剧照 01. 我和男朋友在一起7年了，在这7年里的时间里，我从未听他提起过他有一个舅舅。 因为这些年，姥姥一直都在跟他们一起生活。从30年前姥爷去年那天开始，姥姥就成了家里的一份子，事无巨细，全部都是母亲在照顾。 我原以为姥姥是没有儿子的，只有两个女儿。因为小姨我是见过的，小姨虽然远嫁，但有空就会来家里看望，经常给姥姥买衣服，买首饰，有时候还会给500，或者1000的生活费。 但是舅舅，却从未有人提起。 三个月前，男朋友的母亲回了趟老家，说舅舅又在闹事了，要回去看一下。 我当时一脸不可置信，赶紧问他：“是你亲舅吗？你妈妈的亲弟弟？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姥姥这些年不是一直在跟你们生活，我还以为她没有儿子呢。” 男朋友叹了一口气，说：“有一个舅舅，是我妈的亲弟弟，只是几十年没有往来了。” 原来，他的母亲和舅舅之间，有整整30年的恩怨。 这事要从姥爷去世那天说起。 30年前，姥爷因为肝癌离世，从那时开始，姐弟三人就开始了争夺家产的拉锯战。
02. 姥爷和姥姥都是那个年代的体面人，吃公粮的。姥爷是从国外进修回来的工程师，姥姥是村委的妇联主任。他们不仅有声望，而且受人尊敬，十里八村的，没有人不认识他们。 那个年代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重男轻女，姥爷和姥姥也不例外。 当时姥姥先生了两个女儿，一直没有儿子，她的婆婆一直为难她。她没办法，后来又生了儿子，可这个儿子从小就被骄纵惯了，以至于长大了，成家了，依旧是一个不求上进的巨婴。再加上娶了一个强势的媳妇，就显得更无用了。 姥爷去世以后，他在自己媳妇的怂恿下，开始跟两个姐姐争家产。
当时，姥姥有12间门面房和5个宅子。按照舅舅和舅妈的意思，这些全部都是他们家的，跟两个嫁出去的大姑姐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姥姥觉得，虽然女儿嫁出去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不能说是一碗水端平吧，但至少也不能偏心的太过分。于是就决定，12间门面房和3个宅子留给儿子和儿子，另外2个宅子两个女儿一人一个。 其实，这已经很偏向于儿子和儿媳了，但就算这样，他们依旧不满足。 尤其是舅妈，简直贪得无厌，她最后甚至还将姥姥告上了法庭。无奈败诉了，因为姥姥尚且在世，家产怎么分，她一个人说了算。 从那时开始，舅舅和舅妈和两个大姑姐的恩怨，算是结下了。 他们自然不愿意照顾姥姥，姥姥的两个女儿呢，一个远嫁了，一个嫁到了邻村。所以男友的母亲身为嫁到邻村的大姐，果断担负起了为母亲养老的重任。
03. 时间一晃，就过了30年，如今年近80岁的姥姥，每每想起当年三个姐弟争家产的时候，依旧觉得内心一阵悲凉。 在这30年期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姥姥当年的门面房和老宅子，因为在城边上，政府规划成了湿地公园和人工湖。这一赶上拆迁，房价直接翻了一番。 这样一来，舅舅和舅妈更不愿意了，用尽浑身解数来大闹。 因为分给男友母亲的那一套老宅，刚好在路边上，老宅对面就是湿地公园，地理位置特别优越。那套老宅整整有200多平，随便盖一栋楼，盖个五层或者六层，最低也可以值几百万。
男友母亲这次回老家，就是因为舅舅和舅妈又在闹事，他们一听说母亲分给大姑姐的那套宅子大涨，无论如何得要回去。说：母亲要是不给，就上诉。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真的没有见过舅舅和舅妈这么贪得无厌的人，可以说是刷新了我的底线。 如果姥姥这些年由他们养老，12间门面房和5套老宅全部分给他，两个女儿也不会有意见。因为她们过得也都不错，并不是说非得铁了心争家产，而且母亲尚在人世，何必闹得如此难看？ 可关键是，他们这些年从未管过姥姥。 整整30年，姥姥都在跟男友的母亲一起生活。 还有男友的父亲，这些年更是把她当亲生母亲一样照顾。因为他的母亲在多年前就去世了，所以对于这位岳母，一直全心全意地照顾。 他还经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岳母给我坐镇，我做生意都是踏实的。
04. 我和男友在一起7年，一直都他的父母特别敬佩。 因为他们不仅心善，而且为人厚道，尤其是男友的父亲，三观特别正。 对于很多人来说，如果岳母分家产的时候，将大半家产都分给了小舅子，自己只有一套，并且一直为岳母养老，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意见。 但是他没有，他从未抱怨过，而是一直相信：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得来的财富，才是属于自己的，投机取巧走捷径，不会有好结果。 姥姥今年快80岁了，她一直为自己当年的选择感到后悔。她经常说：“如果我早知道儿子和儿媳那么不孝顺，我就不应该把房子都分给他们。” 说实话，我一开始很不理解姥姥，我觉得她这样做很不公平。但是后来，我想开了，我试着用他们那一代人的思想去思考，渐渐理解了她。 因为在姥姥那个年代，民风尚且不像现在这般开明。在他们那一代人的思想里，女儿嫁出去了就是外人，真的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儿子呢，再不济也能为家族传宗接代，再不济生个儿子，也不会跟外人姓。 可女儿嫁出去了，哪怕生了儿子，也是跟着夫家姓的，跟自己家关系并不大。所以她当时分给儿子12套门面房和3套房，并不难理解。 因为在她当时看来，儿子才是自家人。
05. 如今三十年过去了，时代发展到今天，很多事都在悄然发生改变，尤其是人们的思想观念，以前的“重男轻女”渐渐被抹去，随之而来的是男女平等，生男生女，都一样。 而且姥姥跟自己女儿和女婿生活那么多年，儿子和儿子来看都没看一眼，心里自然清楚，谁是真心对自己好，谁是一心只图家产。 舅舅和舅妈这次又在闹了，说什么都要把分给大姑姐那套房要回去。 姥姥跟自己的大女儿说：“闹就让他们闹吧，再怎么闹也不可能是他们的。你这个弟弟呀，一辈子都毁了，没一点出息，夫妻俩都没出息，我算是看明白了。先让他们闹一会，等闹大了，我就去法院告他们，别说你的那套他要不走，就是以前分给他的12套门面房和3栋楼，我还要要回来呢，一套都不会给他们了，一直告到全部要回来为止。”
姥姥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 最后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如果老伴儿还活着，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个样子，心都要疼死啊，这是养了个什么样的白眼狼，真是白养了。”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越是得到的多，越是想得到的更多。 就像舅舅和舅妈一样，其实家里赶上拆迁，门面房又赶上政府规划，就只是12套门面房的收租，每年就可以有不少的收入了，为什么非要争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说白了，就是贪婪，无穷无尽的贪恋。
06. 我跟朋友说了这件事，他们都说：如果我是你男友的母亲，断然不会这么好说话，舅舅和舅妈从来不管姥姥，12间门面房和3个宅子，一个不应该给他们。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些事谁有能说得清楚呢？ 男友的母亲说：“人活一辈子，不就求个问心无愧。你们姥姥只给我一个宅子，但我也很知足了。她是我妈，我养她是应该的，至于你们舅舅和舅妈，就让他们闹去吧，人在做，天在看，谁过得好谁过得不好，谁心里知道，走着瞧吧。” 听她说完这段话，我内心对她的敬佩，更加深了一份。 说实话，我很庆幸遇到了这样一位心善又厚道的准婆婆，就只是她为姥姥养老30年，却从未计较过，就能断定她是一个值得信服的人。 虽然现在，我和男友还没有结婚，但是我已经做好了不跟舅舅和舅妈来往的准备。 因为他们那一家人，真的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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