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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的自画像:诗说之一

 刑天唐伯志 2019-10-05


歌唱爱情是肤浅的,正如谈论死亡并不深刻。当我脱口而出的时候,坐在我面前的那个眼泪汪汪佯装职业的所谓新闻工作者兼文学女青年感到震惊,以至于,手里那杯波本威士忌弄湿了她蕾丝花边的上衣领口。那一瞬间她的确显得慌乱和不专业。她的采访提纲似乎根本没有做好采访她对面这个肥厮的准备。她想象的诗人应该是高大瘦削,脸部棱角分明,深深的眼窝有美酒一样的忧郁。

然而,她面前坐着的却是一个货真价值的诗人。

他肥胖狡黠,荒唐岁月弄秃了他的脑袋,那里曾经有黝黑的且杂乱的长发翻滚。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傲慢和真实。

他的面庞浑圆,深深的眼黛,浑浊的眸子,散淡的眉毛,一双肥胖的手做着手势,他的嘴唇锋利如刀,语速快疾,语言像锥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扎在她自以为是----她们自以为是的文学理念上。他看到血在流,如红酒浸润的梦想涂抹的夕阳和远山之下的灿灿枫叶。

当爱情成为禁忌,歌唱爱情是勇敢。当爱情是一种前卫,歌唱爱情则是崇高。当爱情像水一样普通,歌唱爱情的人则注定肤浅。这里唯一例外就是诗人对爱情的歌唱。他无论何时歌唱爱情,那爱情都如此动听。他无论何时歌唱爱情,那平庸的爱情都非比寻常。

诗人没有这个天赐的权利。诗人靠的是对语言的深度把握和对爱情的诡谲的体验与观察。这两者让他在任何场景下都可以歌唱爱情并让自己和听众或观众震撼。

荷马是这样,那个伟大的瞎子就是这样穿越了2000年时间的雾霾,走到我们面前,把海伦和海伦头上的天空,把海伦和海伦面对的大海和黄昏的画面徐徐展现在我们面前并让我们的灵魂在疼痛中感受到喜悦。

逃避驾驭语言能力的所谓诗人是傻逼。如果你觉得粗俗,我会换个词汇来描述:所谓口语诗人们写的不是诗,所谓口语诗人们和诗歌无关。他们因为缺乏掌握诗歌语言的能力所以剑走偏锋。他们的目标不是锻造优秀的诗歌而是走别样的仕途之路。这条路在明朝的时候清晰可见,并被之后大多数知识分子奉为智慧的通途:如果能够身居庙堂,当皇帝的奴才一定做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如果落魄江湖,则一定通过撒娇让皇帝知道有一个奴才,才高八斗隐居在远山时刻准备着为皇帝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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