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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10月9日，我和古籍圈里的“女侠”孙平女士一起，探访了我的同乡、古籍圈知名人士李阳泉先生的神秘居所。这是一次愉快的沟通。 下午4点30分道别，我回到家已经5点了。我决定把沟通当中值得记录的部分，今天就发布出来。以免以后记得不全。 如果一个人爱古籍、读古籍、用古籍，TA必定有某种有趣之处。如果一个古籍爱好者表面上并不有趣，那么可能就是一位闷骚型人士。 李阳泉是一个能把有趣表现出来的人。在整个交流中，有两个话题让我感受到他的趣味。 01 第一个是，他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如果一位古代人，没有留下其他的书法作品，但是，在某种古籍中，留下了他的手写体的序跋。这篇手写体的序跋，是被刻工覆刻到了雕板上，得以借助古籍而流传至今，当然包括序跋者的名字。 那么，这篇序跋有没有书法价值？能否视为一幅书法作品？ 李阳泉指着这幅他自己修复的古籍残页，提出了上述有趣的问题 李阳泉认为，古籍中的手写体序跋，有书法价值，应该视为书法作品！ 我赞同他的看法，不是出于礼貌，是确实赞同——我们现在来比较一下。大家看，这两年来，碑帖板块的价格突起，成为艺术品行情波动中的稳健品种之一。碑帖是统称，分别指石碑和法帖。其中，碑文的拓片，在文献价值之外，同样显著的是它们的书法价值。而法帖的拓片，则更是因为书法临摹的需求而产生和流传。 可是，“古籍中的手写体序跋”、“碑帖”，这两者有什么不可逾越的区别吗？我觉得好像区别还真不大。 古籍中的手写体序跋，是先雕出反字、然后在雕板上刷墨、覆纸，最后得到正向的阳字。 碑帖，是先雕出正字、然后上纸、打纸入字口、上墨。如果是阴刻，得到的是阴字。如果是阳刻，得到的是阳字。 无论阴阳，两者得到的，都是手写体的正字。 既然碑帖能被视为书法作品，古籍中的手写体序跋，为什么就不能呢？ 所以，我一听到他的这个有趣、有创意的问题，立刻表达了我的赞同。 李阳泉先生提出了一个好问题，值得引起更广范围的探讨。或许，能生发出一个细分的学问门类。 在此之前，至少我是没有听到或看到别人提出过这个问题。百度了一下，仅限于“书画类古籍的序跋”，有过专题研究，而且只是在文献价值角度。至于“古籍中的手写体序跋”，则完全没有见到过。 当然，关于这个问题，尚有细节可供进一步探讨。 比如，是否百分百地确定，古籍中的手写体题跋，就是落款者本人书写？ 有没有刻字工人，或者雕版团队中擅长书法的人士，先行临摹？ 以及，刻碑是正字，雕版却是反字，这里面有没有雕刻失真的因素？ 由于时间关系，我没有向李阳泉进一步请教这些细节。但是，他提出了这样一个富有创见性的议题，就已经具备了关于这个议题的最大价值。 02 第二个感觉到他的有趣，是关于他为“古籍残页”所作的考证和手写题跋作品。 8月19日，“故纸心声——李阳泉藏古籍残叶暨手书题跋展”在首都图书馆开展。他把近些年来收藏的唐代至民国间古籍残叶，以及其个人的相关手书题跋作品共百余件，进行了集中展出。 此前，已经有媒体做过详细报道。我这里就不再复述了。 我和他当面交流了两点看法： 一是，为唐宋元明清的古籍残页，做手书题跋，题跋中附以相关的考证，可以大大提升残页的版本价值，值得钦佩。圈子里，为碑帖配题跋，常见。为古籍残页作《留真谱》，也常见。但是为古籍残页作题跋，这件事，前人偶一为之，而他准备长期做这件事，做成趣味和事业，那应该就是开创性的了。 二是，他的这件事做得越来越有影响，甚至可能会有人模仿。那么，会不会导致，有人专门把古籍拆成单页，一张一张卖出来？这是应该引起注意的。 他回答说，千百年来，古籍遭受过各种形式的破坏，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残页留下来。他关注的，正是这一部分原本既有的历史遗存的残页。至于当代把书拆成散页卖的情况，他暂时还没有碰到。他说，如果碰到了，他会拒绝，并且远离这样的人。 书法是他的童子功，古籍是他原本的兴趣主项。在本篇结束之前，我们欣赏一下李阳泉先生的“古籍残页手书题跋”作品—— 本篇文末，我想谈一点关于“价值”的看法。 ——怎么才算一个人的独特价值？ 我想，“一件事情，只有TA能最先提出，或者做得最好”，这个才叫TA的独特价值。 如果在一件事情上，我的观点和行为一直在重复别人或前人，热衷于赞美和注释；如果一件事情，我可以做，别人也可以做，而且比我做得更优秀，那么，在这件事情上，我就没有实现个人价值的最大化。 所以，用此文，和大家共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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