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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地 2019-10-11

今日是我娘百岁日
娘今日百岁(生日是1913年农历十月初八日)。娘仙逝已经十一年了。
往昔我忆娘总忆及其苦难一生,沉浸在痛苦之中;
今日我想忆忆她九十年中的生活、生存的某点成就:
她出生在一个有革命背景的书香门弟,或曰农村的大家闺秀。她的兄弟姐妹中女多男少,她弟弟管她称呼为哥哥。
她的婚姻是父辈指腹为婚的。在湖南“秋收起义”失利后,父辈的被迫逃亡和病故,他们就早婚了。婚后的生活景象是公爹逃离、生死不明,丈夫再离乡别井。实是一个孤儿寡母、无一成年男丁的农家生活,农村主妇。
其间与其后,他擦干眼泪,背着阴影,咬紧牙关,柔弱而坚强的做成些小事;
她此生育有四双儿女,剩下三女一男。都哺育成为肢体发达、受过初中、高中文化的健康人。扶老携幼中待候婆母活到九十六岁辞世。
在“失利”后,当局清剿“共党”“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半个”的惨绝人寰操杀下。我们家从大家族群居,但怕连累大家而离群独居山脚下边的“舍屋”(早期农民看禾稻庄稼的屋)。我娘拖儿带女,做男又做女,割柴挑水,插秧打谷等等。还硬撑着建起了一楝约莫60-70多平米的杉筋泥草结构(干打垒)的小屋,内设二室一厅,一厨一卫,一厢一天井;侧边建有一茅屋作猪栏、牛栏用。在当时也可谓壮观。靠当时娘的能量是有限,只有自己自信和决心,全靠乡村的亲朋戚友、更多的好心人、泥木工师傅等多方面的相助。此事从精神和物质上,让人燃起抗逆自救的生命观,顶着困难走。
娘的冷静机智处事也可见一般。一次娘不在家,村里的保甲长,借由催田租。保长是我同族的叔祖父,他带着乡丁来我家,说你家在埋某祖父时曾占地欠田租(乡下称农业税为田 租),那块地应承田租多多少少谷,你家应摊到8 升谷,以前每年都是我帮你家代交的,已交过十多年。而今你要以加五的息偿还我,以便我上交到乡里。加五利息的算法是:是本加息1乘以1.5,第二年把息本合起来为本再加1.5的乘上。(正如歌词所唱的他拿 着我的本算了我的息,拿 着我的息钱当他的本,利上加利,息上加息。)四升谷的基数直算到了四十四担。这个吓人的数字,把我祖母吓到差点晕倒。急当之下,我娘回家了。问及、听详,顿一下神,他记起了一事,说,好。你可记得,曾有上上的更老祖人的葬事,占地占租全是我公爹承担着。田租之多、年份之久,你可按你的算法算给我,我今日就有谷子算给你。听者众人无言自出,走人。有理不在言高,娘不跟人吵架,据理力争。可谓是'话要说理,谷要做米“,正能压邪。
在那文革年代,有人以同名同姓的事扯到我父身上,关了牛棚,斗了我父。事后的又一年,此造反派的一员,因家境困难来我家借钱借米,我娘一一应了。我小妹不解?娘说“仇人面前满酌酒”,要懂得宽容。何况他并不是仇人,只是一般附和而以。
回忆我娘,娘对我有太多的教益。娘留给我是一本一生都读不完的书。其“公德篇、做人处世篇。。。。”都是以实事与精神的内涵,映在无字的音容间。
愿我长大了、长老了,也能像你,诚实做人、老实做事。
敬祝妈妈天国安康!永远活在子孙后代的心中。
不孝女儿 跪拜上于2013年11月10日(农历十月初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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