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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帝国为何没能吞并葡萄牙?

 关陇之 2019-10-13

编者按:2019年是麦哲伦开启环球航行500周年。西班牙王室作为“拜金主义者”对于人类的贡献,体现在其先后雇用了意大利(热那亚)人哥伦布和葡萄牙(波尔图)人麦哲伦,往远西方向进行了成功的探险。

为纪念1492年10月12日哥伦布到达美洲大陆,1987年西班牙将这一天定为国庆节(1492年1月2日驱逐摩尔人的格拉纳达战役结束,标志着西班牙完全统一)。而今天“菲律宾”的国名,则来自麦哲伦的叫法,他套用了其“主人”西班牙查理大帝的儿子菲利普的名字。

在征服殖民地的过程中,传播天主教是西班牙人的主要动力之一。宗教的狂热让西班牙人干劲十足,不畏惧任何艰难险阻,建成了世界上第一个日不落帝国。

但在西班牙日不落帝国(1521—1643年)建成前,葡萄牙王国已经探索了非洲西北部、“发现”了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到达了南美大陆东部(巴西)。所以,连罗马教宗也帮着葡萄牙,在1494年《托尔德西里亚斯条约》中标了两条经线,把“东路”划给葡萄牙去经营,而不许西班牙涉足。

与此同时,西班牙在驱逐穆斯林、完成统一后,陶醉于宗教战争的胜利,不断强化宗教裁判所,把“镇压异端”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任务。

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活活烧死的就有3.5万人,受酷刑和服苦役超过30万人,被流放的更是高达500万人。整个西班牙国家陷入宗教狂热不能自拔,社会因此付出了巨大代价。

西班牙人征服美洲的另一个重要动力就是掠夺金银。他们也确实从美洲得到了大量的金银。整个殖民地期间,西班牙从美洲掠夺走了250万公斤黄金和1亿公斤白银。

不过,对金银的疯狂追求,代价惨重。和直接获取金银相比,任何生产活动都太艰苦太漫长了。1515年,当时的牙买加总督甚至不惜抛弃牙买加,也要跑到大陆上去挖金子。

对金银的追逐,一夜暴富的传闻,让人们无心生产。手握金银的西班牙人,有大量消费需求,本国生产根本无法满足。荷兰、英国趁机而起,手工工场迅速兴旺起来。

西班牙人从美洲弄来了大量金银,荷兰、英国却成了最终受益者。它们的生产发展起来。在生产的推动下,英荷两国的政治持续改良,最终成为真正的强国,后来居上。

反观西班牙,左手从美洲拿来金银,右手从英荷买来各种制成品,西班牙本土仅有的手工业热衷于生产奢侈品。对现代资本主义制度最重要的大众化生产,在西班牙格外落后。国内的工业由此凋零。

16世纪中期帝国鼎盛之时,西班牙人手中有大量来自美洲的产品订单,可以满足多年生产的市场需求。但西班牙人只想挣快钱,根本无心发展本国生产,直接把订单转移到英国荷兰。

1675年,一位西班牙人得意地夸耀说:“让伦敦满意地生产纤维吧,让荷兰满意地生产条纹布吧,让佛罗伦萨满意地生产衣服吧,让西印度群岛生产海狸皮和驮马吧……马德里是所有议会的女王,整个世界服侍她,而她不必为任何人服务。”

即使是在西班牙国内,从事生产劳动的也往往是外国人。大部分的木匠、泥瓦匠、石匠、制绳工都是法国人。经营食品、羊毛、铁的,是热那亚人。17世纪中,仅马德里就有4万外国工匠。

所以,来自美洲的金银,在西班牙只是用来消费,却在英荷转化为投资,成为发展生产所需的资本。

西班牙本国人宁可受穷也不愿意劳动。就算工作,他们也要找轻松的行业,满足于少干活就能糊口的生活方式。

于是,在西班牙、葡萄牙滋生出一种被称为“伊比利亚文化”的观念。这种观念热衷享乐,鄙视生产,歧视劳动者,追求奢华,从根本上是一种反生产的文化形态。

前几年,巴西中央银行行长还慨叹说:“我们(指巴西人)恐怕很难摆脱伊比利亚文化的影响。”众所周知,巴西是葡萄牙的前殖民地,葡萄牙既然深受西班牙文化的影响,又与西班牙毗邻,为何能够长期保持独立性?

下文呈现了西班牙帝国没能把葡萄牙“据为己有”的历史因素。

葡萄牙原属于莱昂王国相对独立的一部分。1143年,在教宗的协调下(向教宗拍马屁很重要),葡萄牙和卡斯蒂利亚签订《巴勒莫条约》,承认葡萄牙的存在。可以说,葡萄牙是欧洲大陆上第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

在同一个时期,西班牙内部还跟个联合国一样。西班牙这个王国的法理,都是19世纪才创造出来的。

一开始,阿拉贡和卡斯蒂利亚自己玩自己的;1640年,加泰罗尼亚人民不想交税,还造了西班牙的反。而且,过了这么长时间,最近几年还都没消停,还在闹独立!焦头烂额的西班牙啊!

从此图可以看出,西班牙是由多少个不同的王国组成的!而葡萄牙,是多么的钢板一片!

但是历史上也曾经发生过西葡合并,最近的一次西葡合并发生在1580年,主要原因来自于葡萄牙内部的权力中空。

起因是在1578年,葡萄牙国王塞巴斯蒂昂在摩洛哥发生的“三王战役”中不幸牺牲,英年早逝,享年24岁。国王塞巴斯蒂昂膝下无子,王位的继承问题也随之而来。

最终,塞巴斯蒂昂国王的叔公——枢机主教亨利,在66岁高龄继承了王位。但国王亨利仅在位两年,便于1580年1月不幸逝世。葡萄牙出现了权力真空、无人领导国家前进的局面。

西班牙国王统治葡萄牙60年

群龙无首,而周边国家野心勃勃,开始觊觎葡萄牙王位,其中就包括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菲利普二世是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的孙子,十分渴望统治他祖父曾领导过的国家。1580年,菲利普二世在托马尔皇宫戴上王冠,意气风发,成为了葡萄牙国王。

此后,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三世(在葡萄牙被称为菲利普二世)和菲利普四世(在葡萄被称为菲利普三世)先后统治了葡萄牙。这三个国王同时统治西班牙和葡萄牙长达60年,后人将这段时期称为菲利普王朝。

从1580年到1640年六十年间,西葡虽为共主王国(在共主邦联下,葡萄牙王位仍独立于西班牙王位),但财政、语言、殖民地都是各自独立的。所以,从传统上来讲,西葡并没有真正统一过。

而且,葡萄牙之所以能在1640年独立,广大的葡萄牙海外殖民地也给了葡萄牙许多财政方面的支持。

西班牙-葡萄牙帝国(伊比利亚共主邦联,1580-1640) 

西班牙国王在这60年间的统治不得人心,导致葡萄牙上下怨声载道。西班牙人逐渐渗透到葡萄牙的各个行政部门,政府提高各项税收,而且还派遣大量葡萄牙人和葡萄牙船,去与英国、荷兰和法国奋战。

更糟的是,葡萄牙海外殖民地因军力不足,不断遭受欧洲其他国家的入侵。

1640年,葡萄牙全面告急。起因是在1640年5月,巴塞罗那爆发了起义。为了镇压这次起义,葡萄牙的贵族们都收到了动员令,让他们去加泰罗尼亚参战。(悲催的加泰罗尼亚,那时候就想独立,到现在也没独立成,为它心疼2秒钟……)

这项动员令,让忍耐已久的葡萄牙上层阶级也坐不住了。大家开始聚集在当年的王位继承人女公爵卡塔琳娜的孙子——如今的布拉干萨公爵若昂的周围,策划着一次干脆彻底的行动。

1640年12月1日上午9点左右,40多位葡萄牙王公贵族突然冲进利贝拉王宫,他们控制了宫廷卫队,随后抓走了代表菲利普国王行使权力的菲利普国王的表妹曼图阿女公爵和她的国务大臣。在将后者处死以后,这些王公贵族逼迫女公爵命令圣乔治城堡和特茹河各要塞的西班牙守军立即缴械投降、不得抵抗。

一切办妥之后,他们才走出王宫,号召人民来欢呼葡萄牙的光复。15天之后,布拉干萨公爵正式加冕成为葡萄牙国王,称若昂四世。布拉干萨王朝就此建立。

葡萄牙历时28年的光复战争

葡萄牙随后与西班牙进行了历时28年的光复战争。在英国的鼎力支持下,西班牙军队不敌英葡联军,葡萄牙最终大获全胜。

顺带一提的是,1373年葡萄牙与英格兰签订的《英葡同盟条约》据说到现在都有效。西班牙哪怕是在黄金时代也拿英国没什么办法。曾经在1588年,英、西海战使西班牙无敌舰队全军覆没,动摇了西班牙的海上霸主地位。可见英国曾给西班牙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打葡萄牙容易,打英国难啊。

那时候,西班牙的军队就是打不过英葡联军,能咋办?我要是西班牙国王我也绝望啊。最终,双方在1668年缔结《里斯本条约》,其中西班牙把葡萄牙原来拥有的领土和海外属地,除了休达外,全部归还给了葡萄牙。从此西、葡再无合并。

葡萄牙独立几年之后,将12月1日定为全国法定节假日,称为葡萄牙恢复独立的纪念日。至今,每年的12月1日葡萄牙都全国放假。

在里斯本光复广场有一个30米高的尖塔,就是为了纪念当年在光复战争中将葡萄牙从西班牙手中解放出来的英雄们。

再加上我个人的一点想法:我亲身体会觉得葡、西差异蛮大的,一个是加油站、书报亭都能在明显的位置摆摊卖AV、GV,把TT当做纪念品的国家,一个是去药店买TT都不能直接说“我要一个TT的国家”;

一个是地铁上、大街上各种裸奔的国家,一个是老太太出门买菜都要穿皮鞋的国家;

一个是讲起话来就手舞足蹈blabla的国家,一个是讲起话来不愿意张大嘴型大声说话的国家……差别那么多,那么大,如果统一,实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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